“那也是他們逼的,要不是有這麼多的不平事,我們又怎會建起這樣一個女兒國?”一個大臣振振有詞。
“用罪惡懲罰罪惡?用一種更惡劣的暴行來懲罰暴行?這對嗎?有多少無辜的人喪命?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劉楓反問。
“那我倒要問問了,你有什麼辦法?大千世界,上百個國家,千千萬萬個家庭,你管得過來嗎?”另一個大臣問道,嘲諷的語氣,讓人聞而生厭。
“我管不過來,但我一直在管。我從大唐來到天竺,我就是想建起一個人人平等,和諧幸福的國度。我們的軍隊每征服一個地方,便竭盡全力消滅不平等。這一點,蘇哈尼是知道的。”劉楓說完,看向蘇哈尼,希望她能幫自己說說話。
“母親,他說的沒錯。女兒親眼見到,他救過賤民的女兒。貴族們也不能隨意害人,殺人犯罪的,沒有任何赦免,都受到應有的懲罰。雖然離完全平等有些距離,但確實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了。”蘇哈尼一直站在劉楓他們這邊。
“女王陛下”,劉楓趁熱打鐵,“其實你們報復男人,我是非常支持的。可是你們想過沒有,那些真正作惡的男人,那些毆打女人、殺害女人的男人,你們懲罰了嗎?你們懲罰的,是一羣剛出生的,白紙一般的嬰兒啊,而且,他們是你們的骨肉,身上流着你們的血。”
“是啊陛下,您想想看,你們這哪裡是在懲罰惡人啊,你們這是在折磨自己。”塔利亞補充道。
“可不是麼,剛出生的小孩,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是何等的無辜啊?”安碩是醫生,在他眼裡,沒有什麼比人命更珍貴了。
“你們去棄嬰之地,也就是你們說得那片荒草地去看看,皚皚白骨,人間地獄,那都是你們造出來的。幾萬,幾十萬個剛出生的孩子,在哪兒又冷又餓,蚊蟲叮咬、耗子猛獸啃噬,活活被折磨死,太殘忍了。”劉楓又想起了那片荒草地,估計這畫面會永遠印在腦子裡,無法抹去。
蘇蘭和文武百官們不再說話,她們有的人去過那地方,大部分並未去過。不過無論如何,那地方的慘相,她們能想象的出來。道理其實很簡單,誰作惡,你就殺誰唄,對付孩子,還是自己親生的孩子,這到哪兒也說不通啊。
“唉!”蘇蘭長嘆一聲,“誰沒有年輕過呀,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誰有能捨得他們呢?我也年輕過,也反抗過,可這多年的習俗,哪兒是那麼容易打破的?”
“可是......”劉楓正要繼續解釋,蘇蘭卻伸手攔下了。
“我年紀大了,也不相違背自己的誓言。蘇哈尼,從今天起,你就是西女國的女王了。你們要怎麼幹,我絕不干預。只是有一個要求,希望你們一定要做到。”蘇蘭繼續說道。
“什麼要求?”蘇哈尼有些驚愕,不過她理解母親的決定,這些年,她內心深處經歷了重重的煎熬,確實不好過。
“保證我西女國的人們,平等、平安、幸福,能做到嗎?”蘇蘭定定說道。
“母親,我拼盡全力,哪怕舍了姓名,也要竭力做到。”蘇哈尼發誓道。
“孩子,你盡力做到就好。我揹負了太多的責任和誓言,我也不願意這樣,希望你能輕鬆一點。”蘇蘭憐愛的望着女兒,到底,還是自己妥協了。
“母親,歡喜節的事,女兒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您能同意嗎?”這是迫在眉睫的問題,今夜,那些東羅馬的船隊還會再來。
蘇蘭擺了擺手,“隨你們吧,其實你們的詭計我都知道,昨夜,你並不在房間,對麼?”
“母親,對不起,我,我實在無法接受。”不知道母親是怎麼知道的,不過此刻,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罷了罷了,天要變了,你們好自爲之吧!”蘇蘭搖了搖頭,默然離去。
“蘇哈尼公主,既然你母親已經將王位讓給你,你看咱們......”殿下一位女官建議道。
蘇哈尼知道她的意思,國不可一日無君,她們需要一個新國王,不管是變革,還是不變革,總得有人挑頭不是麼。
“既然母親將重任交給我,我定不辜負她,更不回對不起西女國的子民。不過以後,有很多東西將變得大不相同,我還是希望衆位能與我同心協力,讓這一片土地變成名副其實的樂土。”蘇哈尼初登王位,慷慨陳詞。
“下官參見陛下,陛下洪福!”百官齊齊行禮。
“此前,咱們正在商議歡喜節之事,不過經此變故,我有一個決定:西女國從此以後,再不過歡喜節。咱們堂堂正正,成家立業,讓孩子們父母雙全,各位看如何?”
“好,我們支持這個決定。此前種種,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既然能正常繁衍後代,此種不倫之事,不做也罷。”領頭的文官相當識趣,她知道這是蘇哈尼第一個重要決定,第一時間支持。
有了帶頭的,其他的文臣武將也沒什麼話說,紛紛表示同意。
於是,爲期三天的歡喜節,就此正式結束。
“此外”,蘇哈尼繼續說道,“咱們西女國的骨肉,雖然已經死去了,但暴屍荒野,實在是悽慘。我想派人在那片荒草地建起墳墓,咱們思念親人時,也好去祭奠,各位看如何?”
“陛下,那太好了。其實,每天深夜,我都會想念當年那個孩子,不過沒辦法,也只能獨自在被窩裡流淚,有了墳墓,就好了,能燒些紙錢,還能痛快的哭一場了。”一個女將感從心發。
“既然如此,明日便去辦理此事。不過時間過於久遠,而且骨骸衆多,無法一一分辨,只能委屈孩子們在一個大墳裡了。順帶也提點咱們,以後一心向善,方能贖罪呀。”
“嗯,這已經是最好的主意了。孩子們都在一起,也好做個伴,無父無母,和小夥伴一起,也算不錯了。”
“好,歡喜節的事情就說到這裡,接下來最爲重大的事情如何挫敗摩臘婆國,還請各位參詳。”蘇哈尼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