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趙雲比了個大拇指,劉楓說道,“正有此意。”
坦尼沙在溼彌羅南面,建伽羅在溼彌羅東面,溼彌羅背靠喜馬拉雅山,除了泥婆羅,只和這兩國接壤,挑起他們的矛盾,對以後的行動百利而無一害。
月黑風高之夜,山林間除了那夥趕牛人的隊伍,再無別的動靜。隊伍裡近百人用完晚飯,領頭的刀疤臉將衆人聚在一處,開始輪番講各種香豔的經歷。吃飽喝足的衆人聽得津津有味,滿面紅光。
劉楓五人蒙了面紗,伏在地上,如餓狼般悄然靠近,手中的兵刃在在零星火光的照耀下,閃爍着冰冷的殺意。
燈下黑的道理誰都懂,趕牛隊並不是多出色的軍人,圍着火堆,對於背後即將到來的危險一無所知。
靠近人羣之後,劉楓打了個手勢,幾人付下身子,歇息了幾分鐘。氣兒喘勻了之後,劉楓一個手勢,五人同時暴起,揮起手中的利刃,砍向各自的獵物。
趕牛隊如同遭餓狼襲擊的羊羣,發出陣陣的痛哭和哀嚎,惶惶然不知該向何處逃散。
威克斯公主和艾西拉身手頗爲靈巧,膽識也頗爲過人,但畢竟力虧。主力還是劉楓、趙雲和維卡斯三位惡漢。
維卡斯的兵器是一柄彎刀,身高體壯,闖入人羣。這羣傢伙是阿羅那順的手下。想起全家老小的慘死,維卡斯早已殺紅了眼,渾身是血,坦克一般收割着人頭。
自從使團遭滅以來,劉楓便愛上了這陌刀,本就是步兵的武器,羣戰時殺傷力驚人,絲絲的鮮血順着長長的刀刃潺潺流下。
趙雲那邊自然不用說,嚴格說來,這羣阿貓阿狗根本不夠趙雲收拾的。一柄長劍上下翻飛,如靈蛇一般,看到蹤跡時,便已失去姓名。
不到半小時,一個活口不留。塔利亞和艾西拉微微喘着粗氣,趙雲和維卡斯二位意猶未盡。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滿地的鮮血和屍骸,火堆中偶爾發出的輕微響聲,顯得格外突兀。彷彿在提醒着幾人,就在不久前,五人將這一小片平安祥和,變成了修羅地獄。
劉楓擡頭仰望星空,忽然想起兩句詩來,用渾厚的聲音高聲念道: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五人互相掃視一眼,都爽朗的大笑起來。這操蛋的亂世,還有比屠殺仇敵更爽快的事麼?
此前,劉楓並不喜歡這首李白的這首《俠客行》,覺得過於血腥了。然而,經歷過更血腥的洗禮之後,這等爽快無語言表,此詩的妙處便體會的淋漓盡致了。
從那趕牛人的行李中,找到些稻米,還有少量的肉。艾西拉這小姑娘經歷了一晚上的緊張和刺激,此時極爲興奮。就着火堆,將飯菜煮了,幾人混了個肚圓。
不想過造暴露自己的行蹤和目的,劉楓吩咐幾人將屍體和沒用的行李攏在一起,一把火燒了。
塔利亞心善,雙手合十,一雙美眸微微垂下,朱脣輕啓,微微的默唸些什麼。艾西拉也乖巧起來,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料理停當,劉楓將趕牛隊送的貴重物品,無非是金銀珠寶和一些首飾之類,收集起來,分別裝在幾人的包裡。然後回頭吩咐維卡斯和艾西拉:
“辛苦二位回去找到馬匹,趕到前面的市鎮僱些民夫,將這些牛趕往建伽羅國,將牛送給拉芝女王”。
二人點頭稱是,連夜趕路去了。劉楓和趙雲是華人,塔利亞公主金枝玉葉,只有他二人最合適了。
第二天中午時分,維卡斯二人帶着幾十個民夫,騎馬而來。看起來這趟是花了不少錢,不過也好,這樣會快不少,省得耽誤行程了。
爲免留下把柄,也不用什麼書信,只吩咐務必將牛送給建伽羅國的拉芝女王便是了。
“便宜那個混蛋了。”塔利亞公主說道,對於姑母的背叛,塔利亞十分痛恨。
“會讓他們加很多很多倍還回來的。”劉楓說道。
“遲早攻下她的建伽羅。”維卡斯憤然。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們趕路吧。”趙雲建議。
幾人策馬向前,大步流星向前奔走。路過幾個市鎮和大片的山林,一路倒也頗爲順利。
兩日之後,遠遠的便可看見溼彌羅城了,正如王玄策所講,這座城背靠大山,城東一條大河更是天然屏障,這條河與其他支流彙集之後,便是恆河了。
溼彌羅國很小,一個依山傍水而建的城邦,是這國家的都城,也是唯一的城市了。
幾人打算在城外歇息一晚,此前已傳令五百名幽靈衛隊化整爲零,此番依然不集結,傳令讓他們想辦法分頭混入城去。
第二天要進城的時候,遇到大麻煩了,城門緊閉,只進不出,劉楓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