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從未聽說過有二十文一斤的冰塊,你們這麼做,不怕天譴嗎?”
“你們賣這麼貴,我就不信其他鋪子也賣這麼貴。”
“端午佳節,你們冰鋪就幹這麼沒良心的事情?”
冰鋪掌櫃的話引得一衆排隊的百姓怒聲陣陣。
冰鋪掌櫃自是不在乎眼前這些人的憤慨之聲。
擺擺手,便有小二將鋪子裡的中年人架了出去。
兩隻木桶被隨意丟在大街上,滾了好幾圈。
“告訴你們,我們這冰塊是從太子手裡高價收購過來的。”
“太子以十五文一斤的價格賣給我們,這人工、運輸,鋪子,總得要花錢吧。”
“我們也就賺五文錢一斤。”
“你們若是有意見,可以去對面的鋪子。”
“我們就是從他們手裡買的。”冰鋪掌櫃走出鋪子,與衆人指着對面李承乾手下的冰鋪。
沒有做生意的人會把客人往別人鋪子裡趕。
但今日就是個例外。
衆人一聽冰鋪掌櫃說李承乾把冰塊以十五文一斤的價格賣給這邊。
導致他們要花二十文一斤的價格去買。
這心裡自然當時就是憤恨不已。
“別人都說李承乾這個太子昏庸,以前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
“自己把錢賺了,讓我們這些窮苦百姓出血,果然是我們大唐的好太子!”有百姓望着對面的冰鋪,咬牙切齒。
“太子昏庸,以如此手段欺辱我等。”
“酷暑沒有冰塊,我們如何避暑?”
“他李承乾敢昧着良心賺這個錢?”
“把他的鋪子拆了。”
“對,把他的鋪子拆了。”
有人引導情緒,自然很是容易引爆怒火。
一衆排隊的百姓紛紛叫囂着往對面李承乾麾下的鋪子去。
冰鋪掌櫃站在後面,望着一衆涌向對面的百姓,臉上盡是得意之色。
“掌櫃的,這也太輕鬆些。”小二笑眯眯的與掌櫃說着。
“嘿,李承乾那小子不知好歹,我們世家的錢,是那麼容易拿到手的?”冰鋪掌櫃揹着手,緩緩說着。
……
“崔管家,你看,這些蠢貨都跑去李承乾手下的鋪子裡去鬧事了。”
東市沿街的酒樓裡,崔氏老管家坐在二樓,面無表情的望着下方蜂擁的人羣。
在他面前的,是上次與他一同去找李承乾的世家掌櫃。
“這不就是我們希望看到的嘛。”崔家老管家微微一笑。
百姓心裡的憤怒已經被激起來了。
憤怒容易讓人衝動。
等事情一鬧大,不管李承乾之後怎麼挽救,這件事情也必將可以讓他李承乾身邊人心渙散。
“可是有一件事情,崔管家,程處默與秦懷玉分別在東西兩市坐鎮。”
“依我看來,李承乾那小子是不是有什麼後招?”有世家掌櫃的與崔氏老管家說道。
程處默與秦懷玉好端端的怎麼會在東西兩市坐鎮?
這顯然是在防備着什麼。
“對,我也覺着奇怪,崔管家你說,他們會不會還有其他的地方弄到冰塊。”
“若真是如此的話,我們怕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又有世家掌櫃的說了一句。
行商之人,心思總是比別人要多些。
擔心的東西也是多些。
“從其他的地方弄到冰塊?”崔氏老管家笑笑,又道:“如今長安城外的冰塊,全都控制在我們各個世家的手裡。”
“皇宮的所有冰塊,又被我們花了大價錢買到手裡。”
“這長安城裡,除了我們世家手上有冰塊之外,他李承乾從哪裡還能弄來冰塊?”
“崔管家說的對,除非那李承乾有凝水成冰的法術。”
“凝水成冰?就他李承乾那個傻蛋?”
衆人笑成一團,崔氏老管家慢慢了抿了一口酒,目光落在樓下的百姓身上,臉上掛着一絲笑容。
……
“呦,這不是我們大唐的太子殿下嘛。”
“今日來的這麼早。”
崔巖與鄭意正在宮門前說着話,見李承乾與長孫衝過來,二人面露戲謔之色,迎了上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崔副司,怎麼,屁股的傷好了?”
“若是好了,可早點來我御豕司上任,很多事情都等着崔副司來安排。”李承乾笑眯眯的說着,眼睛看着崔巖的身後。
崔巖面上閃過一絲怒色。
他現在想着自己當日被李承乾那般羞辱,都覺着憤怒難當。
此刻又被李承乾說着,要去給他養豬,當時眼珠子都綠了。
“是,若是太子殿下今日能在端午賽詩會上脫穎而出,老夫便去給太子殿下養豬。”崔巖目光冷厲的望着李承乾。
反正今日之後,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必然是保不住的。
到那時,誰去給誰養豬還真一不定呢。
崔岩心中暗暗發誓,等李承乾這個太子被廢黜之後,他一定讓世家的那些官員上奏皇帝,讓皇帝將李承乾派去養豬。
以此來發泄自己的心頭之恨。
“那咱們可就說好了,長孫衝,你今日可得做個見證。”
“來日若是崔家主反悔,你得把他給本宮抓去養豬。”李承乾依然是面露微笑。
氣的崔巖是拂袖而走。
“殿下,今日有幾分把握?”魏徵走過來,與李承乾問道。
“一半一半。”李承乾迴應。
魏徵皺眉,一半一半可是不行。
“方纔臣來的路上,就已經聽說了,冰塊的事情已經引爆了。”
“長安城的百姓現在都知道,殿下以高價賣冰塊給世家,導致現在冰塊價格暴漲。”
“很多百姓已經往殿下手裡的冰鋪衝了。”
“情況怕是比較麻煩。”魏徵小聲與李承乾說道。
其實不光是他,其餘也有不少人此刻已經是得知了這個消息。
很多人望李承乾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勁。
這事情若是沒有處理好,加之今日端午賽詩會李承乾要是一敗塗地。
那他的太子之位,怕是要被當場拿下。
“其實……”
“魏大夫放心便是,有我在這裡,定然不會讓皇室丟臉。”李崇義不知道從何處又鑽了出來。
打斷李承乾的話不說,把魏徵也是說的一愣一愣的。
“這位是……”魏徵看了眼李崇義,又看向李承乾。
“他是……”
“我乃河間郡王之子李崇義,在外遊學五年,今日代表皇室參加此次端午賽詩會。”
“魏大夫不必憂心,世家才子,在我面前,不過爾爾。”李崇義再次打斷李承乾的話。
魏徵皺了皺眉,與李崇義拱手:“原來是河間郡王殿下的麟兒,當真是一表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