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後悔。
他覺着自己有些太過於看好李承乾了。
雖說李承乾會凝水成冰的手段,可那麼多冰塊,要幾時才能弄出來。
可他已經收到消息,說世家已經將那兩萬斤的冰塊全都買走了。
這事顯然已經沒了任何退路。
皇帝坐在甘露殿的凳子上,面上露出愁色。
“陛下,河間郡王攜長子李崇義拜見。”負責伺候的太監走進甘露殿,與皇帝說道。
“李崇義?”皇帝皺了皺眉。
“皇兄帶他來做什麼。”皇帝小聲的唸叨一句,揮手讓太監領着兩人進來。
“臣李孝恭見過陛下。”
臺階下李孝恭與自己的兒子李崇義拱手與皇帝行禮。
皇帝看了眼兩人,目光又落在李孝恭身上。
笑道:“皇兄不必多禮,賜座。”
太監送來一個凳子,李孝恭坐下,旁邊李崇義便是站在一旁,低着頭,連大氣也不敢喘。
“這就是當年與太子同日出生的李崇義。”皇帝目光看向一旁的李崇義,笑問道。
李崇義與李承乾的年紀一般大。
兩人更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
而且長孫皇后當日生下李承乾的時候,河間郡王妃就在隔壁不遠的殿中生下李崇義。
皇帝是記着的。
不過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是……是,臣李崇義見過陛下。”李崇義被皇帝問話,心裡不免的有些緊張。
說話也是有些磕磕巴巴。
“陛下贖罪,這小子在魯地遊學久了,與人交流甚少,所以不免的有些膽小。”李孝恭與皇帝解釋着。
望向李崇義,心裡不免的有些失望。
李孝恭今日來這,其實是想讓皇帝同意李崇義參加此次的端午賽詩會。
李崇義喜文不喜武,在魯地孔家學了好些年。
如今回到長安城,若是可以在端午賽詩會上嶄露頭角,那也是天大的益處。
將來若是進入官場,那也方便許多。
“無妨,皇兄的兒子,那也是朕的侄子。”
“隨意一點便是,不必緊張。”
“皇兄今日帶崇義來見朕,可是有什麼事?”皇帝笑問道。
“臣確有事情求陛下,崇義這小子在魯地遊學,所學頗多,臣想請陛下允許,崇義參加此次的賽詩會。”李孝恭與皇帝拱手。
皇帝望了眼李孝恭,自是知道他心裡的真實想法。
不過這並不算什麼。
作爲一個父親,給自己的子女謀一條好的路,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皇兄所請,朕自然是應允的,不過朕看他膽識有些不足,這端午賽詩會……”
皇帝說到這裡,李孝恭的面色便是有些難看。
“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端午賽詩會還有幾日,便讓他跟着太子呆幾天,那小子最近的膽子是大的很。”
“便讓崇義與太子一同參加端午賽詩會。”皇帝與李孝恭說着。
李孝恭心裡總算是放下心來。
只要能參加此次賽詩會,自己的兒子就有了機會。
至於說跟着李承乾呆幾日,李孝恭更是無所謂。
以自己兒子的學識,比之李承乾,那肯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到時候在賽詩會上,將李承乾比下去,李崇義豈不是更有面子?
“多謝陛下,臣告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李孝恭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二人離開,甘露殿內又剩下皇帝一人。
想着幾日後的端午賽詩會,皇帝眉頭便是皺成一團。
便是到此刻,他對李承乾也沒有絕對的把握。
賽詩會,到底會是一個什麼場面?
……
“李崇義?”
“哪裡冒出來的?”李承乾望着眼前的少年人,眉頭緊皺。
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個名字。
這好端端的就給安排到自己身邊了?
“殿下,這是李崇義,河間郡王的長子,聽說當初是跟你同日出生的呢。”長孫衝與李承乾解釋着來人。
李崇義便是站在李承乾面前,連禮都不與李承乾行一個。
李承乾皺眉。
他還沒遇到這麼沒有禮數的人。
就算是那些世家的人,哪怕他們都恨不得弄死對方,也會在表面功夫上做足。
這李崇義倒好。
不知道的還以爲自己是在求他過來。
“你就是李承乾,看起來跟外面的傳言也沒什麼區別。”
“不過放心,此次端午賽詩會,我會幫你的。”李崇義可算是開口說話了。
可這話,差點沒給李承乾說懵。
李承乾望向長孫衝,那目光都能把長孫衝給撕碎了。
長孫衝眼皮抽搐兩下。
若非是皇帝安排過來的,他肯定當場就給李崇義幹翻了。
什麼叫他會幫李承乾的?
便是自己跟李承乾這麼熟了,也不敢說這般無禮的話。
“殿下莫惱,我這就帶他去找個住處。”長孫衝趕緊拉着李崇義離開。
李承乾確實給這李崇義整無語了。
在外遊學,怕是把腦子都遊壞了!
沒過多久,長孫衝便是走回來,一臉不爽的模樣。
“殿下,那李崇義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他竟然讓我去給他打洗澡水。”
“瑪德!”長孫衝與李承乾抱怨道。
長孫衝是想着,李崇義剛來,自己作爲一個老人,怎麼說也應該給他一點照顧。
送他去了房間,還幫着整理了一下東西。
打死長孫衝他也想不到,李崇義竟然讓自己去給他打洗澡水。
“所以你還是給他打了洗澡水。”李承乾望着長孫衝,緩緩說道。
“我這不是看他剛來……”長孫衝一臉苦澀。
“賤不賤。”李承乾瞪了眼長孫衝。
“誒,殿下你還別說,我剛給李崇義打水,看到這傢伙背上,好像還有刺青。”
“可不得了,這傢伙表面上看起來憨憨的,估計背地裡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長孫衝與李承乾說着自己的發現。
“刺青?”
“在哪個位置?”李承乾心中一頓,與長孫衝問道。
“沒看清,好像是肩胛骨的位置,殿下,有什麼問題嗎?”長孫衝搖頭,又問道。
“沒事。”李承乾搖頭,又與長孫衝說道:“那傢伙不要去管他,他想幹嘛就幹嘛。”
“當然,若是他不自覺,對他不要留情。”
“殿下這可是你說的,那小子再不自覺,我肯定給他一拳幹翻。”長孫衝揮着拳頭,說道。
李承乾哪裡會沒事。
聽到長孫衝說李崇義的肩胛骨上有刺青,李承乾自然是想到福伯與自己說的那些話。
加之長孫衝方纔也說了,這李崇義與自己同歲,又是同一天出生。
關鍵是,河間郡王妃與長孫皇后兩人的產房靠的很近。
這豈不是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