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心裡可還記得自己之前答應李似水的事情。
與吐蕃使團的軍武之比,得讓李似水上。
李似水要是贏了,自己還得請皇帝給她封個將軍的官職。
可不能讓玄甲軍上。
李承乾開口,自然會讓在場的所有人看過來。
“太子殿下覺着有何不妥?”房玄齡皺了皺眉。
他方纔那樣說,也是爲了穩妥起見。
若是大唐在軍武之比中真的輸給了吐蕃,那他們可就真成了一個笑話了。
到時候別說他們自己,就算是大唐的百姓,也會對他們口誅筆伐。
其餘人也是皺眉。
雖然說讓玄甲軍出戰的建議有些以大欺小,可思來想去,也是最爲穩妥的辦法。
可李承乾竟然……
“父皇,兒臣以爲,派玄甲軍出戰,自然是萬無一失,可這樣贏了又能怎麼樣?”
“贏了天經地義,以強欺弱,如何能彰顯我大唐軍威?”
“兒臣以爲,當派一隻人人都瞧之不上的隊伍,讓一人人都覺着他必敗無疑的人領軍。”
“若是如此我大唐還勝了,吐蕃必然爲之恐慌,我大唐百姓必將爲之振奮。”李承乾緩緩說着自己的意見。
房玄齡等人眉頭皺的更緊。
李承乾話說的沒有毛病,可這樣做的風險實在太大。
若是中途出了什麼岔子,他們大唐輸了的話,那可真是遭了殃。
“太子殿下說的是沒有問題,可這樣一來,我們說不定就輸了。”
“泱泱大唐,竟然敗在一個小小吐蕃手裡,到時……”
“房相以前跟着父皇征戰的時候,從來都是穩操勝券的嗎?”李承乾看向房玄齡,問道。
房玄齡愣了愣,繼而搖搖頭。
以往大唐還未立國,與其他勢力交戰的時候,他們自然是不可能每一場戰鬥都是穩操勝券。
可現在不是跟以前不一樣嗎!
“太子殿下,如今我們跟以前不一樣,沒有必要冒這樣的風險,一旦我們輸了……”
“房相,人得有點冒險精神。”李承乾打斷房玄齡的話。
幾次被李承乾打斷自己,房玄齡的神色有些不太好看。
在場的其他人也都不說話。
皇帝坐在寶座上,望着李承乾,面上掛着一絲淡淡的笑容。
以皇帝對李承乾的瞭解,這小子方纔說這麼多,估計心裡已經是有了人選。
“太子,朕聽你方纔的意思,想必已經是有了合適的人選。”
“來,你與朕和諸位愛卿說說,你想派誰上去。”皇帝笑着與李承乾問道。
衆人皆是回過神來。
他們此刻才反應過來,爲何李承乾方纔一直在反駁房玄齡的話。
敢情李承乾心裡早就有了人選。
只是這人選,到底會是誰?
“父皇明鑑,兒臣覺着,兵部尚書李靖之女李似水,可當此任……”
“什麼?”一直站在一旁閉眼假寐的李靖此刻聽到自己女兒的名字,當時就驚的睜開了眼睛。
他之前還在想,李承乾這般反對房玄齡的建議,想必是真的有更好的人選。
不過那也不關他李靖什麼事。
他李靖今天是來打醬油的。
可誰想到,李承乾這傢伙開口就是把他李靖的女兒給頂上去了。
這不是開玩笑嗎?
“陛下,臣不同意。”李靖想都沒想,便與皇帝反對李承乾的建議。
其餘大臣也是面色一變。
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李承乾竟然是想讓李似水這樣一個姑娘領隊與吐蕃使團進行軍武比試。
這不是開玩笑嗎!
李似水身手好不錯,年輕一輩鮮有人是她的對手。
可軍伍之間不是擂臺比試。
軍武比試看的是指揮能力,讓一個女子領隊,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太子此言謬矣,軍國大事,怎可交於一女子之手?”房玄齡趕緊站出來反對。
他還以爲李承乾能有什麼好人選,沒想到卻是想讓李似水參加。
“太子殿下可不要開玩笑,李似水只是一女子,派她去與吐蕃使團比試,豈不讓他國笑我大唐無人。”
“而只能派女子上場?”長孫無忌也是開口反對。
他這也是想攔着李承乾,不想讓他做傻事。
這李似水要是輸了,那所有的責任可就都在李承乾身上了。
到時候都不用別人指責,李承乾自己也沒臉再做這個太子。
“陛下,臣以爲,太子殿下的這個建議不成熟,臣還是奏請陛下,派玄甲軍上場。”房玄齡與皇帝說道。
皇帝皺眉。
李承乾推薦李似水的舉動,他也是始料未及。
眼下衆人皆是反對,皇帝自己心裡也是有些擔心的。
雖然只是一場小小的比試,可畢竟關係到整個大唐的顏面。
這可是絕對不能輸。
若是李似水輸了……
“父皇,以強贏弱沒有任何意義,若是父皇願意讓李似水上場,兒臣願意擔保,此次比試,我大唐一定獲得勝利。”李承乾往前一步,搶在皇帝說話之前開口。
“殿下!”魏徵開口喊了一聲李承乾。
卻是不見李承乾有任何的反應。
皇帝皺着眉頭。
他不知道李承乾爲何如此執着讓李似水參加此次軍武比試。
可若是當着一衆大臣的面前,否定了李承乾的建議。
李承乾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威嚴,頃刻間便會消散。
這樣,可是不妥。
“太子既然有如此信心,朕自然也會支持於你。”
“這樣,與吐蕃使團的一應事宜,皆由太子你一人做主,無須與朕稟報。”
“都退下吧。”皇帝揮手,與衆人說道。
……
“陛下這不是開玩笑嘛?”
“太子殿下年輕氣盛,想以弱勝強,陛下怎麼也……”
出了甘露殿,李靖急匆匆的就回了家。
房玄齡等人卻是躊躇不前。
他們實在是沒想到皇帝竟然會答應李承乾如此胡鬧的建議。
“陛下也是沒有辦法,太子殿下都說自己爲李似水擔保了,陛下還能否了他?”
“若真是那樣,太子必定顏面掃地,日後在朝堂上還如何擡得起頭來。”長孫無忌搖頭。
他算是看明白了。
李承乾那小子是故意那樣說給皇帝聽的。
就是斷定皇帝不會當着衆人的面拒絕自己。
可好端端的,爲何要因爲一個李似水,而鬧成這副模樣。
“太子殿下不會是喜歡上了人家姑娘,所以才……”房玄齡小聲問道。
“別瞎說,太子與李靖女兒是同姓,同姓不婚,可是太上皇立的規矩。”
“太子豈能不知?”長孫無忌搖頭。
“玄成,此事你怎麼看?”房玄齡又把目光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魏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