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心慌的酷吏

御史臺衙門,御史中丞來俊臣和尚書省尚書左丞周興二人相聚一起,彼此臉色極爲難看。

很顯然他們已經知曉了太極殿外發生的事情,別看平時這二人在朝堂之上橫行無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可是此時他們二人也真正是感覺到了害怕。

畢竟他們這二人,能夠有今日這樣的地位,並非是因爲他們當真就多麼出色,可以在大唐官場之上,立下多大的貢獻。

而是因爲在他們的後面,還有武則天一直都在容忍縱容着他們,很顯然那些朝堂之上的朝臣也明白這一點,所以真正在他們發起反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對這二人施加壓力,而是矛頭直指武則天。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一旦武則天無法承受,到時候很有可能自身的威望也會大打折扣,從而被朝堂百官控制。

而那個時候依附在武則天手下的來俊臣和周興,也只不過是如同跳樑小醜一般,再也翻不起任何風浪了。

就算是武則天能夠頂住這樣的壓力,把那些朝臣的壓力一一化解,可那個時候武則天是否還有這個能力庇護這二人,那也是並不確定了。

所以真正在這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趁此機會給武則天施壓的時候,這之前還在朝堂之上擺弄風雲的來俊臣和周興,全部都變得惶恐了起來。

原本他們還打算太極殿面聖,試探一下武則天的口風和態度,不過在聽聞朝堂百官竟然全部都跪在了太極殿外,既阻止了他們這些人面聖,同時又阻攔武則天和外界的聯繫之後,他們的心中越發絕望了起來。

畢竟他們雖說同樣是依靠在武則天身邊之人,可並非是如同上官婉兒這樣的心腹,可以憑藉着特殊的身份用其他方法面見武則天。

不知道武則天心思的二人,此時也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開始活蹦亂跳了起來。

“周大人,你說這些朝臣,這一次能否對陛下形成逼宮?”

開口詢問的是來俊臣,此時的來俊臣臉色凝重,目光充滿了擔憂。

而聽到這樣的話語之後,只見周興先是嘆息一聲,隨即也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些朝臣狡詐狡猾,之前我們整頓朝野的時候,他們並沒有暴露出來半點動靜,如今卻是在這樣的時候突然發難,只怕並不簡單啊!”

很顯然周興也是看出來了這件事情的非同尋常,在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之後,他還抱怨了一句。

“哼!那丘神績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皇城腳下,竟然自作主張帶領金吾衛謀殺朝堂命官滅口,還把李敬業的兒子也拉下了水!”

儘管清楚那些朝野百官,一直都在等着一個機會,就算是沒有丘神績這一次胡作非爲,也會有下一次的爆發。

可真正當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後,周興還是對丘神績極爲憎恨,畢竟這一次丘神績惹的麻煩可不小呢!

金吾衛作爲拱衛皇城的禁軍,一直都是隻聽從聖人的吩咐,眼下丘神績卻能夠自作主張,調度這些金吾衛。

別說朝野大臣不會放過丘神績這一次的紕漏,恐怕就連武則天,也不會對這樣一個在自己身邊,私下裡已經掌控了兵權的將領。

如果僅僅只是丘神績一人,那也還沒有這麼麻煩,大不了到時候渾水摸魚,再把丘神績殺了就是了。

可是那丘神績也明白自己所做之事多麼的大膽,所以他既然還把李敬業的兒子也給拉下水了,這可是要命了啊!

在犯下來了這樣的事情之後,朝野百官要求個嚴刑峻法,李敬業的兒子李桐自然也是難逃一死。

可就算是真正把李桐殺死了,到時候李敬業恐怕也不會責怪這些朝堂百官,相反還會對殺死了自己兒子的武則天,和把他兒子拉下水的丘神績生出憎恨之心。

倘若掌控着南國大半軍務的李敬業也和這些朝堂上的朝臣一起,對武則天進行施壓,恐怕武則天的壓力也會更加巨大。

如此一番話語說出,來俊臣的臉色此時也是變得難看了起來,很顯然對於這樣的話語,還是覺得頗有幾分贊同的。

也正是在這二人感覺到了危險已經來臨,想辦法進行躲避的時候,此時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緊接着外面就傳來了一聲通報。

“啓稟大人,梅花內衛來了!”

一聲通報說出,房間之內原本就滿臉愁容的來俊臣和周興二人臉色也是愈發難看,不過他們還是不敢有任何的耽擱,幾乎是在聽到了這樣的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出來進行了迎接。

御史臺衙門後門偏房,來俊臣和周興二人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恭恭敬敬地走進了房間之內。

此時的房間之中,女扮男裝的上官婉兒目光深邃看不出來喜怒,在這二人走進來了之後,微微挑了挑眉。

而來俊臣和周興在看到了來人是上官婉兒之後,更加不敢怠慢了,畢竟如果只是普通的梅花內衛,或許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上官婉兒卻是不同,作爲武則天的心腹內相,武則天的很多政事都是出自她的手中,在這些武則天的鷹爪心中,這上官婉兒可是時時刻刻代表着武則天,這一次對方親自前來,這件事情自然不簡單。

“來俊臣(周興)拜見上官大人!”

一番參拜之後,上官婉兒隨即也是微微頷首,就當是讓他們不用客氣了之後,此時也是先行試探的詢問了一句。

“如今朝堂之上發生了一些事情,你們二人應該知曉吧?”

這二人作爲武則天麾下的四大酷吏之二,眼線遍佈整個長安,對於這樣的事情自然心知肚明,此時也是點了點頭,提心吊膽地接受着上官婉兒的吩咐。

“回稟大人,如今朝堂之上的事情,我們也有所耳聞,不知大人此番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來做?”

此時的二人,心中還有最後一絲期盼,盼望着武則天還會如同往常一般,讓他們繼續來處理這些鬧事的朝堂大臣。

雖說如此一來,定會讓朝野變得更加混亂,不過這也是二人爲數不多的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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