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些東西本該千年以後,纔會出現,但是因爲他的出現,歷史軌跡已經打亂了。
非洲的蝴蝶扇動一下翅膀,北美就會捲起一場颶風,如今蘇異進入大唐,又會掀起怎樣的波瀾?
長安,皇宮,太極殿內。
武則天身穿龍袍高居龍椅之上,批閱奏摺。
她頭戴平天冠,整個人面目隱藏於垂簾之下,讓人看不真切,只是整個人氣息沉穩霸氣,雖然只是靜靜坐在那裡,卻也讓人一眼望去,心中就生出極強的壓迫感。
良久之後,她隨手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品了一口,而後眉頭輕蹙,不悅道“茶水苦澀,難以下嚥,這些人越發能糊弄朕了!”
“噗”有人笑出聲。
笑出聲的卻是一名妙齡女子,年約二十出頭,面目清秀,額頭繪着梅花妝,樣身着硃色窄袖衫,肩繞白色帔巾,綠裙曳地,裙邊飄着“同心結縷帶”。
整個人亭亭玉立,就彷彿隨在武皇身後的會移動的楊柳,又似朵搖曳的蓮花,嫺婉柔媚,絲絲入骨。
此刻佳人正嘴角上翹,貝齒輕咬朱脣,淺笑出聲。
這人卻是之前易名上官昭的上官婉兒。
換了一身女兒裝打扮的她,越發顯得清麗脫俗。
“茶水苦,可樂甜,聖人莫不是想念蘇異的可樂?”上官婉兒笑道。
上官婉兒不提蘇異還好,一提蘇異的名字,武則天就覺得心中一股火氣上涌心頭。
饒是她多年以來,在皇宮大內,一顆心自認爲已經磨練的古井不波,此刻依舊忍不住怒火燃燒。
“啪”一隻纖細修長,宛如美玉雕琢的手掌拍在桌案上。
‘要是他現在出現在朕的面前,朕非要讓人剁了他!’武則天柳眉倒豎,憤憤說道。
“切,真要剁了他,他能活到現在!”上官婉兒眨巴眨巴眼睛,心中嘀咕,很識趣的沒有說話。
當今女皇正在氣頭上,可沒人敢惹她。
正在這時,宮外內侍小步快跑,走了進來。
“陛下,周興,來俊臣,索元禮,丘神績,求見。”內侍說道。
這四人可謂是御史臺的四大酷吏,這些年來,武則天利用他們打擊異己,殺了不少勳貴大臣。
如今四人一同求見。
上官婉兒心中咯噔一聲,頓感不妙。
龍椅之上的武則天顯然也是微微吃驚,不過她畢竟如今身居九五之位,心思淵深,臉上的驚訝只是一閃而過,迅速恢復平靜。
在和上官婉兒私下相處時候,她可以流露出女性一面,但是在臣子,百官面前,她還是保持自己高高在上的皇帝威嚴。
“宣他們進來”武則天開口。
御前丹墊,來俊臣,周興,索元禮,丘神績,四人並肩站立。
兇名赫赫的四大酷吏齊聚一堂,這些年來,武則天利用他們打擊異己,殺了不少勳貴大臣,他們也由此成爲女皇心腹。
滿朝上至王公勳貴,下到百官臣僚,面對這四人無不戰戰兢兢,哪怕他們多看了誰一下,都會嚇得那人幾天睡不着覺,生怕這他們找自己麻煩。
如今四人深夜進宮,可謂非同小可。
武則天看着手中奏摺,良久之後,將奏摺扔到桌案上。
“四位卿家深夜入宮,聯名上奏,就是爲告狄仁傑等人謀反?”武則天一雙鳳眸掃向四人,眼神中意味深長。
“不錯,陛下,我們已經查明,狄仁傑勾結他人,意圖謀反,證據確鑿,還望陛下下旨誅殺這些叛逆”四人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說道。
“呵呵,你們倒是心齊”武則天不置可否的將奏摺扔到一邊。
周興,來俊臣,索元禮,丘神績這四人看到武則天的反應,心中暗暗吃了一驚。
他們可是瞭解武則天脾氣的,她以女子之軀,登基爲皇。
成爲名副其實的千年以降第一女子,爲此不惜大開殺戒。
人都是有逆鱗的,而武則天的逆鱗就是謀反。
往日裡,若是他們四人聯手奏明有人謀反,武則天絕對是立刻讓四人下手查辦,畢竟她對謀反一向是,寧可錯殺三千,也絕不放過一個,可是今日怎麼沒反應?
四人心中大爲不解。
殊不知,武則天白天聽了蘇異一言,也有感自己殺伐太重,以至於人心惶惶,這纔對四人的奏摺留中不發。
“奇怪,往日陛下要是聽到有人謀反,不管真假,都會立刻讓我等去查辦,怎麼今日這般安靜?”四人心中十分不解。
四人擡頭看向龍椅之上的武則天,垂簾之下,面目看不真切,燈光恍惚之間,四人只覺得女皇好像變得陌生。
“難道女皇不信任我們了?”四人心中同時浮現出一個念頭,一顆心立刻咯噔一下,落入谷底。
他們四人本就是武則天一手提拔起來的,女皇的信任就是他們的根基,如今女皇不信任他們了!
就憑他們四個人得罪過的人,要是沒女皇撐腰,恐怕都要死上百八十次。
龍椅之上,武則天將四人神色變換盡收眼底。
“四位卿家深夜前來,着實辛苦,只是狄仁傑等人謀反一案,證據模糊,還是暫時放下吧,等到以後有翔實證據再說。”武則天緩緩開口,聲音平穩,聽不出半點感情。
如今她的位置已經坐穩,已經不想要再大開殺戒,掀起波瀾,尤其是蘇異白天一席話,也讓她感觸良多。
“陛下……”四人開口,還想多說一些什麼。
武則天已經揮了揮手,示意四人閉嘴。
“奏摺上的內容,捕風捉影的太多了,狄仁傑等人勞苦功高,就因爲這些事情捉拿他們,未免寒了天下人心!”武則天說完了,目光凝視,看向四人,直看的四人心底發毛。
他們四個人是武則天一手提拔起來的,自然知道自家主子脾氣,如今看到她這副表情,四人心中沒來由的一顫,心中忐忑。
畢竟伴君如伴虎,尤其是眼前這位女皇,更是殺性極重,性格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