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新報現在已經成長安城所有居民每日清晨所必備的東西了。
這份由李泰創辦出來,由皇室發行的報紙上,不光是記載了一些皇室的秘聞,一些大臣們的生活趣事,更是會經常性的將朝廷中的一些舉措描繪出來,真是因爲如此,才讓下方的百姓們能夠敏銳的察覺到朝廷的想法,察覺到李二的想法。
而今日,長安新報上的娛樂版塊,卻出現了關於世家士族的一寫內容,並且文博會也成了長安新報上頭版頭條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文博會,指向了這大唐的那些五姓七望。
而今日,文博會也將正常的在玉搖坊進行。
玉搖坊這個位置,所在的是長安城最繁華的地段,這裡靠近皇城,是不少王公貴族們所居住的地方,能在這裡出沒的非富即貴。
玉搖坊這裡有一片城防司發掘的小湖,並且還別出心裁的在這裡種植了不少的花草樹木。
因而,這玉搖坊,又成了長安城遠近聞名的景觀聖地。
今日的文博會在玉搖坊進行,房玄齡專門安排了一艘畫舫,而在四周的堤岸上,已經匯聚了不少長安城的士子。
“你們說今日這場文博會,究竟會引出一些什麼話題?”
“嘿嘿,今早的長安新報你看了嗎,上面說是朝廷想要開科舉,納天下士子,今日便是要和這些士族們好好的商議商議這些事情。”
“哼哼,這些士族地位超然,又何必通過科舉?”
士子們議論紛紛,都在想着這些問題,其實從前朝開始科舉便已經出現了。
或許大隋之所以滅亡,和強行鋪開科舉有一些關係。
如今到了大唐,李二想要強行推開科舉制度,恐怕這些士族會成爲極大的阻力。
今早的長安新報上寫明瞭今日玉搖坊文博會要談論的話題,其中之一便是這科舉的內容。
對於天下士子來說,科舉是一件利好的事情。
而且長安新報上明確的分析了科舉將會帶來的好處。
李泰昨夜讓房玄齡將這份長安新報寫明,其目的就是這個,要在寒門士子階層中形成一個輿論風暴。
這種利好天下士子的舉動,如果說那些名門望族想要反對的話,那就是將他們自己放在了天下人的對立面,李泰很樂意看見這種事情。
李二也十分樂意看見這種事情。
“諸位先生,昨夜睡的可好?”
李泰笑着問道,此刻衆人坐在畫舫上,面前都放置着一個小桌子,上面擺放着各種器皿,盛着豐盛的事物。
顏師和蕭德言兩人依舊是坐在首座,只是今日他們便更像吉祥物一樣,不參與士族和皇室朝廷之間的紛紛攘攘,但卻在這裡坐鎮。
“哼,這就不勞魏王殿下操心了。”
鄭則冷冷一哼,今日的話題內容不太合適讓這些名門望族的小輩過來討論,所以今天這畫舫上,也只有幾個世家大族的家主而已。
“諸位,昨日文博會,其實本身便是想要選拔出優秀的青年才俊,不過很可惜,諸位家中似乎並未有能夠駁倒魏王殿下的人才出現啊。”
“既然如此,那看來各家所謂學識,倒也有些名不副實了。”
房玄齡笑着嘲諷道。
這老銀幣今天就是要狠狠的壓制這些名門望族之人,如今也算是成功的達成了這個目標。
“哼,今日那便讓我們這些老傢伙們來會一會魏王殿下好了。”
鄭則心中很是不服氣的說道。
“好,當然,不過今日我們倒是想要討論討論關於明年春重開科舉的事情,諸位都是士子中備受尊崇的大家,不知道你們有什麼看法,今日我們便以此爲議題來好好的辯駁辯駁。”
李泰笑了笑說道。
鄭則和崔冷山等人都是紛紛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來,他們昨天晚上便已經開始商量起了這些事情,並且也都猜到了李泰和房玄齡今天一定會談論這些東西的。
“開始吧。”
顏師掃了一眼,看向了在場的衆人,有了他發話,在場的衆人也都是紛紛站起了身來,一個個十分嚴肅的看向了李泰。
“科舉乃是一國選拔人才之利器,天下苦寒已久,我大唐要讓天下人讀書,識字,開智慧,懂禮儀,要讓大唐成爲寰宇內強中之國,故而,天下人人讀書,天下人人有書讀,天下人人有官做,天下人人能做官,這纔是我大唐要開科舉的目的。”
李泰娓娓道來,站起身端着一杯酒,掃視了一圈在場衆人。
顏師點了點頭,這李泰說的倒是挺正確的。
蕭德言微微一笑,從之前李泰想要編修括地誌起,這蕭德言便知道了李泰的志向,故而現在對於李泰要做的事情,蕭德言也是十分支持的。
“荒唐!”
鄭則連忙站起身來。
“哦?有何荒唐?”
李泰笑了笑,眼眸中閃爍着一些好奇的光芒,這鄭則想都不想就直接站起來反對,莫非這傢伙是已經有了底氣?
“前朝大隋,便是開了這科舉先河,吸收了天下寒門之人入朝爲官。”
“但是這寒門子弟,又怎麼能夠知曉所謂的爲官之道?縱觀隋末,真是因爲有這些不明事理之人,才讓天下陷於兵荒馬亂中,如今若是要重新開科舉,讓那商賈的兒子,讓那屠夫的兒子入朝爲官,這又算得上是什麼?”
鄭則擲地有聲的說道。
這番話,也是通過有些傳話的人,很快的落入到了河堤上那些士子的耳朵中。
衆人沉默不語。
在這裡的不少士子,都並不是有背景的人,他們或許是商賈的兒子,或許是屠夫的兒子,這一刻的他們聽見了從鄭則口中傳出來的話,心中尤爲不是滋味。
這還是他們尊崇的名門?原來他們衆多士子眼中無比尊敬的名門大家。
他們竟然是這樣看待自己的!
“鄭先生原來一直都看不起我們。”
“前隋的事情,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難道我們註定了要一輩子都在底層摸爬滾打嘛?”
所有士子的眼眸中都掀起了一些火焰,這一刻,他們心中那些五姓七望的地位開始了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