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家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宋蘭君沉默好一會,放下手中的杯子要坐起來,但觸碰到身上的傷口,痛得有些難受。
“你還是不要亂動。”
李憶安說道:“是誰對你們下如此狠手?”
宋蘭君臉色冷清而不說話,好像在回想起山上的事情,隨後身子微微一抖,好像很害怕。
“算了,你先冷靜一下,再想其他吧。”
李憶安沒有追問下去,坐在一旁就要休息。
“這個給你!”
宋蘭君從身上拿出那個玉指環,用沒有受傷的手舉起來遞了過去。
“掌教的信物?”
李憶安看了一眼搖頭道:“我都說了不會做你們的掌教。”
宋蘭君又說道:“袁師叔和我分開之前,讓我一定要交到你的手中,我們李家道便交給你了。”
李憶安說道:“還是你自己拿着吧!”
宋蘭君不會拿着,隨手放下來,但李憶安肯定不會要,管她放在什麼地方,反正和自己沒關係。
等到天亮的時候,宋蘭君醒來後李憶安早就不知去處,看着桌面的玉指環,她的內心掙扎了好久,最終還是自己先收起來。
她不想當掌教,但是不能不當,袁天罡他們不知所蹤,只有自己還活着。
哪怕李家道只剩下一個人,也不會讓其消失。
隨後看到牀榻邊上還有一根木棍,像是準備好了給她做柺杖,用沒有受傷的手撐着輕輕一跳,來到屋子外面,這才發現醫學院裡響起朗朗的讀書聲。
來這裡學醫的人,並非只是學醫那麼簡單,他們還需要讀書識字,培養道德,學習做人的道理,甚至還有體質鍛鍊等,這些都是李憶安很早之前安排下來的。
宋蘭君看到李憶安坐在院子的桌椅上,和孫思邈喝茶聊天,再聽着裡面的讀書聲。
“見過孫真人!”
宋蘭君輕聲道。
“宋道友不必客氣。”
孫思邈既然能認識張龍一,當然也知道宋蘭君是誰,和李家道大部分人是認識的,又道:“你和先生應該還有些事情要聊,我不便打擾。”
說完他回去課室裡面,看看有沒有學生偷懶不讀書。
“謝謝!”
宋蘭君又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袁師叔和淳風,應該被他們捉了。”
李憶安問道:“他們是誰?”
同是道門中人,那些人想要得到李淳風這個特殊的人,這一點他可以理解,但就算得不到,也沒必要下如此狠手。
從山上找不到袁天罡師徒看來,李憶安相信有可能被捉了,修道之人,也有屏蔽演算的方法,所以算不出來他們現在大概在什麼地方,是否還活着。
李淳風根骨特殊,能活下來的概率會很大,袁天罡就不一定。
所謂的天道,果然害人。
李憶安心想以後還是不要亂用,否則的話麻煩會很大。
“不知道他們是誰。”
宋蘭君好一會後才說道:“那天先生下山後不久,就來了兩個道人,自稱是散修,來過問我們的事情,還問起天道,但被袁師叔拒絕並且趕下山。”
“再然後,他們帶來了很多人,就有先生你們看到的一幕。”
“我們李家道只剩下這樣。”
如果袁天罡他們真的活不下來,那麼李家道只剩下宋蘭君一人。
李憶安聽得出來,她話語間充滿了悲傷,不僅門派沒有了,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的宋鞏也活不下來,那可是她的父親。
“散修?還真的有這種羣體存在?”
李憶安問道。
宋蘭君說道:“不是所有修道的人都有門派,所以就有了散修,這些人無拘無束,做起事來很隨意,更有甚者,無惡不作。”
現在他們遇上的那些人,就是無惡不作的那種。
李憶安說道:“你打算如何報仇?”
宋蘭君看了看放在手心的玉指環,好一會說道:“你要是成爲我們的掌教,纔有報仇的機會。”
李憶安果斷道:“你還是不用想了。”
什麼做掌教,麻煩得很,他可不想接過這種麻煩的事情。
簡單地喝完了現在的茶水,李憶安正要回去長安,不過李承乾在這個時候趕來了醫學院。
“先生,你那個朋友沒事吧?”
李承乾連忙說道。
宋蘭君微微點頭道:“多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李承乾笑道:“小娘子不用客氣。”
“什麼小娘子,她今年五十二歲了。”
李憶安說道。
“先生你這是給我開玩笑吧?”
李承乾左右看了看,這哪裡像是五十多歲等人,二十五都覺得老了。
宋蘭君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撐着那簡單的柺杖一跳一跳地回去休息。
李承乾沒想那麼多,反而拉着李憶安到一邊去,問道:“先生你怎麼讓青雀去做那種事情?”
李憶安說道:“殿下覺得我會站在越王身邊?”
“我當然是信任先生,這樣做一定別有深意,但是會給青雀增長實力,這要我怎麼辦!”
李承乾擔憂地說道:“特別是去聯繫程胖子等人,就應該我去做。”
李憶安笑道:“殿下能不能保證,我們一定會成功?”
“我當然不能,但是先生你可以。”
李承乾說道。
“我也不能保證一定可以成功,萬一失敗了,鍋就是由越王來背,程胖子他們能給越王好臉色看?”
“要是成功了呢?”
“如果成功了,越王最多最多不過是一個礦山的功勞,不要忘了主導權在我的手中,也是殿下你手裡,到時候殿下覺得程胖子他們認同的是誰?我們只要一句話,可以輕鬆地把越王踢出去。”
“先生真的奸詐!”
李承乾哈哈笑道:“不過我喜歡。”
李憶安笑道:“你才奸詐,回去等着看越王的成果,走吧!”
“先生你的朋友怎麼辦?”
“她不會有事的!”
李憶安先把宋蘭君留在醫學院,至於接下來她會去哪裡、要做什麼,那就不是他所要考慮的事情。
都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宋蘭君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
只不過在他剛要離開時,宋蘭君的房間內,突然傳來“砰”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