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推移,被查出來感染天花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是長安城內也出現有不少病例。
李世民得到馬周帶回來的防疫措施,根據上面的要求,直接命令長安書局印刷成一份份防疫手冊,連夜趕工,免費發放下去,也不管普通百姓是否識字,但應該有的宣傳絕對不能少。
“先生真的是這麼說,只要朕把所有發病的病人、密切接觸者控制起來,就能保證不會再新增任何一人?”
李世民把所有都忙完了,再把馬周叫過來問清楚這件事。
密切接觸者這個概念,也是李憶安在那些防疫措施裡面提出來。
“馬御史,你確定先生真的可以?”
就算是房玄齡也不敢相信地問,從來沒聽說過,先生連醫術也懂。
這樣懂的也太多了吧!
“先生是這樣說,臣相信先生,也絕不會欺君。”
馬周很肯定地點了點頭,在他看來,李憶安無所不能,哪怕是天花,也有的是方法去解決。
“朕也相信先生,來人,朕要去萬年縣!”
李世民想起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先生從來沒有讓他失望。
長孫無忌連忙道:“陛下,據臣所知,長安也出現有不少發燒的人,現在出宮太危險了,陛下作爲一國之主,如若出事,這要天下百姓如何是好?臣建議讓孫真人去和先生接應即可。”
唐儉贊同道:“陛下,國舅所言在理,請陛下不要輕易出宮,避免不測!”
他們說的都有道理,考慮到最後,李世民放棄出宮的念頭,再下令讓所有在皇宮內的官員,按照先生的防疫手冊上面的方法,不允許再離開皇宮,全部回到各自辦公的地點等待甚至是隔離,直到天花得到控制爲止。
如果讓天花傳播到皇宮之內,這就是把他們李唐皇室,給一鍋端了。
李世民只下令讓馬周離開皇宮,但他不允許再進來,有什麼事情,通過紙條的方式送去給皇宮的守衛,還得用酒精消毒一遍,才能夠送進來。
這些東西,全部是防疫手冊上面的知識。
至於酒精的話,程咬金那邊直接把蒸餾酒不經過任何稀釋勾兌,首先往皇宮內輸送,以及是低價出售給長安百姓,並且是限購的。
整個長安之內,李世民實行嚴格的禁止外出活動,除了必要的外出購買日常用品,其他人不得離開家門,外出的人數每一戶五天之內只能有一個人出去,進家門之前同樣要用酒精消毒。
普通百姓同樣是怕死,爲了自己沒事,他們不得不聽從朝廷的防疫安排。
馬周再一次離開皇宮,戴上一個簡單的口罩,坐在馬車上,飛快往萬年縣而去。
回到李憶安家門前,他同樣不敢進門,只是把內容寫在紙條上,再用酒精消毒,丟進去,把自己也控制得十分嚴格。
雖說古代的流動人口不多,瘟疫一般情況下很難得到大規模地傳播,但首先把病毒帶回來的可是隴西李家的家奴。
那些家奴生病了,李家就從長安找醫工去治療,也有家奴回到長安。
長安可是人員流動最大的地方,很容易不知不覺間把病毒帶回來,再擴散傳播。
特別是在李家之內。
“主人,除了城外庫房那些家奴,我們家裡已經有三十五個家奴發燒,全部被我們關在後院裡面。”
李家的管家着急地說道:“但是發病的家奴,接觸過不少人,按照朝廷印發的防疫手冊,必須把所有接觸過的人,全部集中起來了。”
他也很擔心,自己會和那些人有所接觸。
李永豐一陣頭疼,沒想到天花的源頭,就是他們李家。
當初那幾個發燒的家奴,他就知道會有問題,卻沒想過問題那麼嚴重。
“那些該死的突厥人,他們爆發天花,卻隱瞞不告訴我們!”
李良平雙眼通紅,他們這是在自作自受。
一個世家之內,家奴隨隨便便都數百之多,家奴的走動範圍很大,一個染上天花,就很容易全家都出事。
李永豐暗自慶幸,他們的身份不需要和普通的家奴接觸,要不然他們也得被天花一鍋端。
“把所有家奴,全部送去給朝廷處理。”
李永豐哪敢把這些人留下來,續道:“還要用酒精徹底消毒,程咬金他們不是在賣酒精嗎?快去買回來,能買多少就買多少,至於天花來源這件事,必須保密。”
管家只能下去安排。
“怎麼今天有點熱!”
李良平把外衣給丟下來,慢慢地感覺到自己手腳沒力氣,現在已經是冬天,不應該會熱的纔對。
“良平,你……你不會也發燒了把?”
李永豐看着他的臉色有些紅潤,只覺得情況不太對勁,慌忙地拉開他們的距離。
李良平伸手摸了摸額頭,有點燙手,貌似還真的是發燒了,進而渾身大震,站不穩一屁股落在坐榻上。
“我真的發燒了,阿耶,我……我要怎麼辦?我不想被朝廷帶走,我也不想死……”
“來人,快帶大郎去……去隔離,千萬不要讓外面知道,大郎也被傳染了,快將酒精帶過來消毒!”
李家未來繼承人染上天花,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異於一場災難。
這可是李家的高層,也就是說,李永豐他們全部有危險,極有可能會被傳染,這是天要亡了他們李家。
——
第二天。
李憶安來到渭水南岸,終於和孫思邈見面。
現在的天花,不僅在渭水南岸肆虐,整個長安北面,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感染的人。
在這裡駐紮一個個營地,就叫做隔離營,裡面分作感染區、重症區和隔離區。
所有被查出感染天花的人、密切接觸者,集中在這裡,附近還有很多士兵防止動亂,全部按照李憶安給的方法戴着口罩。
可是這個年代能有的口罩,也就是一塊布條,尋求一下心理安慰罷了,沒有多少的預防作用,所以消毒和預防措施都十分嚴格。
除此之外,還有一羣醫工忙來忙去,不斷地煮藥。
隔離的帳篷和醫工之間,還有一片空地,上面並排地放着桌子。
醫工們把藥放在桌子上,再噴一遍酒精,纔敢離開,繼續下一次的煮藥,然後病人自行出來取藥。
李憶安還製造了一種噴頭,原本準備用在香水瓶子上,但還沒有來得及推行,不得不用來噴酒精消毒。
看到這裡的慘劇,李憶安無奈地搖了搖頭,古代的醫療條件太差,他能做到的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