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張慎微,你細細講來!”
孫伏伽頓時興奮了起來,只要你敢作證,本官就敢重判。
只要證據確鑿,就是陛下想要乾點什麼,本官也能抗住壓力,大不了就撞柱子嘛。
現在最缺的就是證據。
人證物證皆要俱全!
“呵……”
與此同時,褚天意一聲輕笑:“我綁架陛下?開什麼玩笑,陛下敢帶三千兵馬衝擊三十萬大軍,還戰而勝之。行走江湖時,就是風塵三俠也要甘拜下風,武藝不說當世第一,也是無人能及,我能綁架的了?”
“小子,不要拍朕的馬屁,朕都深藏功與名這麼多年,怎麼今天就讓你說出來了!”
李世民揚着一張老臉,故作不滿:“你們都別信,這小子瞎說的。”
褚天意聳了聳肩,道:“張慎微,你可要想清楚,我綁架陛下?陛下就那麼不堪一擊,那麼不行,那麼不Man,那麼慫嗎?”
“壞了!”張慎微大驚失色。
今天審案之事,肯定要記錄在冊的,最終會整理在史書之中。
那羣史官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定然會如實撰寫。
當初玄武門之變後,李世民就想修改歷史。
那一羣史官,真就排着隊的去太極殿撞柱子。
也不用你陛下下旨殺人,咱們大家一塊來了。
結果還是不了了之,李世民弒兄逼父,記載在了史書上。
這要是因爲自己作證,導致在史書上記載了“李世民慫的一批”,怎麼辦?
等此間事了,還不得被穿小鞋穿到死?
更何況,李世民被記載成“慫的一批”,當朝諸位大臣的臉上,就有光彩了?
正所謂,主辱臣死矣!
到時候不只是得罪了李世民,連滿朝的文武大臣都得罪了。
“咕咚。”
張慎微嚥了口唾沫,幸虧我才思敏捷,一下子就想到了關鍵的點。
“大人,在下願意作證,他沒有綁架陛下。”
“哈哈哈,妖……嗯?等等,你說什麼,你說他沒有綁架陛下?”
孫伏伽徹底懵逼了。
這跟你之前說的,都不對啊!
“你特麼再玩本官?”孫伏伽怒火沖天。
“張大人說笑了,在下是個男人,怎麼會玩你呢,不可能。”
張慎微擡了擡頭,兩權相害取其輕,得罪一個孫伏伽,也比得罪了在場所有人要好。
不過,能解釋,還是要解釋的。
能不得罪,儘量不要得罪。
“李將軍,你……你當時也在場,你來作證!”
“孫大人說笑了,本將帶着長樂公主,提前離開了。”
“長孫大人……”
“咳咳,本官從頭到尾,都不在城前!”
“魏大人,孔大人,你,你們……”
“孫大人,本官是真的不在,什麼也沒看見!”
“本官以先祖聖人起誓,對此一無所知。”
待衆人說完以後,大堂上陷入到了極致的沉默中。
長孫無忌又嘆了口氣,連張慎微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他們這一羣老狐狸能看不出來?
以前之所以沒有意識到,是因爲沒有往這一方面多想。
都想着證據確鑿,可以收拾了這小子。
卻沒有想到,證據真的確鑿了,會對李世民的聲譽,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這已經不是直臣勸諫,或是諍臣撞柱的事情了。
這是要維護大唐帝國的尊嚴,也是在維護他們自己的尊嚴。
就是因爲如此,所以就連魏徵和孔穎達等人,都閉口不言。
“此子分明身處絕境,卻能憑藉寥寥數語,一直佔據着主動,而且每一次都是別人不可反駁的大義,好可怕的小子!”
長孫無忌眼中逐漸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第一次認真了起來。
這麼下去,不但有過,反而有功,萬一李世民一高興,再來個當場指婚,那就完犢子了。
“孫大人,多謝你爲我尋來證人,證明我無罪,你真是個好官。”褚天意恭維道。
他的聲音和表情都挺真摯的,就是感覺有些過於刻意。
孫伏伽更加悲憤怒吼:“陛下,這羣人作僞證,臣要把他們都抓起來!”
你看看這羣屍餐裹素之人,在其位,不謀其政,全都該判刑!
孫伏伽一眼望去,卻是有了一種衆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
“泰山崩於眼前,而面色不改,才能成大事,慌里慌張的像什麼樣子,你作爲大理寺少卿,怎可如此不沉穩!”
李世民說完之後,看了看身旁,還等了一小會兒。
好!
這一次沒有人出來拆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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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裝逼成功了一次!
“朕是當事人,朕亦可以作證!”
“陛下……”
孫伏伽感動的差點痛哭流涕:“請陛下爲證人,證死這個嘴硬的妖孽!”
“當日在長安城前,他確實綁架挾持了朕!”
“好!”孫伏伽驚喜的大聲說道。
“莫急,朕還沒說完呢,”
李世民一個眼神飄過來,示意稍安勿躁。
“陛下還有證據,可是被劫持之後發生的事?”
這一次鐵證如山,僅憑這一個罪名,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其實是這樣的,褚天意綁架朕,是受了朕的旨意,一切都是朕的意思!”
“小子,你聽見了沒,都是陛下的……什麼玩意?”
孫伏伽渾身僵硬,彷彿機械般轉過了頭:“你,當朝陛下,授意別人綁架你?”
這僞證作的也太明目張膽了,如何堵住悠悠衆口?
“朕就是想看看,當朕被綁架的時候,你們這些每日標榜忠心耿耿的大臣,會怎麼做!”
李世民站起身來,大手一揮,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結果啊,一個靠譜的都沒有,尤其是張亮家的小子,簡直就是個豬隊友!”
張慎微渾身一哆嗦,趕緊低下了頭。
孫伏伽張了張嘴,豈不是說,綁架皇帝的罪名,也沒有了?
“妖孽,你好手段啊,不僅迷惑了證人,連陛下都被你迷惑了!”
“張大人,你一口一個妖孽,是什麼意思?”
褚天意不滿的問道:“陛下有天下氣運在身,誰能迷惑?我要是連陛下都能迷惑的了,乾脆直接把你迷惑了,判我無罪,豈不是更加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