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兄,這一次多虧你提醒,要不然我可就丟臉了。”杜荷拱手示意,要是被這小子一兩句話就給忽悠走了,以後肯定又要落下話柄。
長孫衝搖了搖頭,心累……
隨即又嘆了口氣,起身走到了甲板邊緣,眺望河岸。
也不知道張慎微準備的怎麼樣了,李若霜哪裡也是個掌控不了的坑,這麼一羣豬隊友,心怎麼可能不累,可千萬不要再出紕漏纔是。
褚天意也搖了搖頭,也起身走到了甲板邊緣,也覺得心累……
跟這羣公子哥在一塊,簡直就是在浪費時間,就是把這些人全都踩在腳下,又能怎麼樣。
還不如回去找劉弘基,商量着先把養殖場辦起來,這纔是大事。
兩人擡起頭,相互對視,此時竟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褚兄大才,在下欽佩!”
“長孫兄是個人,吾亦欽佩!”
長孫衝:…………
“褚兄,還是返回座位吧,大家都等着呢。”
“長孫兄說的是,不可讓大家因爲你我二人,中斷了文會進程。”
“你剛纔說我是個人,此話何解?”
“咳咳,那是誇你呢,我的家鄉話!”
“原來如此,褚兄也是個人!”
文會一開始切磋的是詩詞歌賦,在場之人最少都要拿出一首詩篇,供大家欣賞。
隱娘對此倒也沒有期待,這羣公子哥能作出什麼詩文?
不是抄的,就是剽的……
別看他們光明正大,大義凜然的指責褚天意抄襲,誰特麼身後沒帶着幾個讀書人?
所以就瞪着一雙大眼,幽怨的看着褚天意。
我都相信你是抄的,你在爲隱娘抄一首,又怎麼了?
大不了……大不了待文會散後,再爲你彈奏一夜就是了。
“還特麼打情罵俏……”褚彥甫擡起頭,眼中逐漸燃起了火焰,想讓我認輸,不存在的。
他有一首詩,已經準備了數月之久,一個字一個字的琢磨,甚至還讓他父親指點了一番。
你是寫出了《愛蓮說》,可是此等詩文,豈是隨口而來?
“吾有一詩,請諸位指教!”
褚彥甫走到了中央,先是對着一位書生氣質的年輕人拱手行禮:“閻兄,請出手助我。”
年輕人起身,在身後拿出了一個畫板,道:“既然已經答應了褚兄,自然會全力以赴。”
“閻玄邃,他是閻立本大人的兒子,自幼與閻大人學畫,頗有乃父之風,且爲人君子大義,隱娘也很是欽佩。”隱娘在褚天意耳邊,小聲介紹道。
長安城的年輕人中,並不是所有人都上不去尋芳閣的五層閣樓。
這閻玄邃就曾去過,而且還見過隱孃的模樣。
甚至可以說,閻玄邃是尋芳閣最受歡迎的公子哥,沒有之一。
“若是公子也會作人物畫像,那就好了,隱娘也不必對着外人摘下面紗。”
人物畫像與風景水墨畫不一樣,隱娘就是因爲見了褚天意畫《愛蓮說》,所以纔不認爲,他能爲她畫一張畫像。
“水墨畫咱不會,素描卻沒什麼問題,待文會結束,爲你畫上一副就是了。”
褚天意聳了聳肩,畫一幅素描用不了多長時間。
“公子所言屬實?只是這素描是何等畫技,爲何隱娘未曾聽過?”
“待畫完,你自然就知道了,你還信不過我?”
“隱娘信得過公子!”
與此同時,褚彥甫走到中央,昂着頭,以側臉面對隱娘。
這是他早就研究好的姿勢,也與閻玄邃討論過,在他作畫的過程中,將這一副場景全都畫下來。
而且畫中主要凸出他的英俊瀟灑和隱孃的側耳傾聽,再請隱娘將詩題寫在畫上,簡直再完美不過了。
“窈窕淑女君好逑,娉娉嫋嫋輕盈舞。
二月豆蔻初年華,含苞待放尋芳夢。
燈火繁星渭水上,百花綻放總不如。”
“好,好詩啊!”
“此詩絕妙,這還是一首大膽的求愛詩,不愧是褚彥甫,在下佩服!”
“此詩一出,我這拙作,還怎麼拿出手,徒惹笑話罷了。”
“看來今夜隱孃的第一曲,就要爲咱們的褚彥甫公子所奏了!”
褚天意也有些意外,這個褚彥甫倒也有些真才實學,這首詩雖說算不上絕妙,卻也頗爲工整,且主題明確,就是來求愛的。
以褚彥甫的身份背景,癡情心態,再加上這首詩,配合在一起,一般女子還真是抵擋不住。
這首詩即便是放在尋芳閣,也是一首難得的上佳之作。
開篇第一句就引用詩經,先聲奪人。
緊接着誇讚隱娘姿態嫋娜,舉止輕盈美好,一舉一動都彷彿在舞蹈。
我就像是夢到了二月裡含苞待放,初現梢頭的豆蔻花,而這朵豆蔻花的夢,就在尋芳閣中。
當夢醒之後,你我在渭水文會相遇,我發現,身邊所有的女子,都比不上你。
“公子大才,小女子欽佩。”隱娘點了點頭,若是以往常來看,褚彥甫的這首詩,恐怕就是今夜的魁首。
尋芳閣的文會有一個規矩,大家都心知肚明,誰作的詩最好,隱娘就會爲誰彈奏一曲。
若是沒人能超過褚彥甫,那麼他就有資格挑一首曲子,讓隱娘彈奏。
“嘿,我就不獻醜了,還是等着聽曲吧。”
“房兄說的對,管她是給誰奏的曲,反正咱也能聽得到。”
“那小子,你出不出手,要是怕了,就別吭聲,省的耽誤事!
“看來大局已定,只待閻兄完成畫作,今夜就算是成功了!”褚彥甫終於鬆了口氣,再看向褚天意的時候,已經是滿臉不屑。
總算是佔據了上風,讓隱娘也爲之驚歎。
你就是有本事,作出一首與我媲美的詩,有人給你畫畫嗎?
你註定要被我踩在腳下,成爲踏腳石:“隱娘,我若再賦詩一首,今夜你願意爲我彈奏否?”
這句話就問的很直白了,待文會結束,願不願意彈一夜的琴。
隱娘看向褚天意,幽怨道:”公子還不出手,難道真的想讓隱娘今夜爲他人彈琴?“
“我的手指還帶着創可貼,要是再爲你撥弄一夜,即便再傷了手,流了血,亦是心甘情願。可你若眼睜睜的看我爲別人彈琴,那還是什麼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