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個人。”李承訓把夏雪兒的身體擺正。臉對着她的臉。雖然眼前漆黑一片。但並不妨礙他感受她身上的氣息。回想着已印在他腦海深處雪兒的相貌。與耶律風的樣貌進行比對。
“好老爺。別想了。”她猜李承訓冥思苦想的樣子。想想便覺得心疼。趕緊說道:“你覺得我和耶律風是否有些相像。”
“啊。”李承訓立時醒悟過來。難怪他第一眼見到耶律風的時候。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覺得那氣息很熟悉。此刻回想兩人容貌。還真有三分相像。可這天下貌似之人多矣。總不能說有三分面像。便一定有關係。
“其實我們長得也就三五分相像。但是你發現沒有。耶律風的頭髮是捲曲的。”夏雪兒繼續說道。
“嗯。對。”李承訓忙應道。“他的捲髮要比你的多。”他當初覺得夏雪兒好看。最嫵媚動人之處。便是她額頭前的那一抹彎曲捲髮。
“老爺。但是你不知道。其實我爹爹不是捲髮。我娘也不是捲髮。哥哥和弟弟也不是捲髮。夏家僅我一人是捲髮。”夏雪兒一字一頓。沉聲說道。
李承訓這下驚呆了。相似的容貌。同樣的捲髮遺傳。再加上她母親生前千萬囑託的金蓮花吊墜。種種跡象表明。這夏雪兒或許真與耶律家有些關係。
夏老爺從來不談塞外之事。夏雪兒的娘已經死了。所有這一切謎團。或許耶律家更加清楚。甚至夏家和耶律家的世仇。也是因此而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這正是夏雪兒一定要跟隨李承訓來這裡的緣由之一。
除了想要了解自己的身世。更重要的是。若她真是耶律家的血脈。倒可以憑此保住李承訓的一條性命。
李承訓深深地給了夏雪兒一個擁抱。又出其不意地吻了她的面頰。“你這樣其實也有風險。還記得當年在少林寺。耶律家曾派人來劫持你嗎。萬一你娘是耶律家的叛徒。那你這次回來很可能是自投羅網啊。”
“沒事兒。搏一搏。跟你學的。”夏雪兒淡然一笑。俏皮地吐了吐舌頭。TXT小說網 。
李承訓雖然看不真切。但他與她緊擁在一起。完全感受着她的氣息。心中被無比溫厚的暖意溫暖着。輕聲說道:“放心。只要我不死。第一時間更新雪兒就沒事兒。”
“嗯。“夏雪兒把頭一歪倒在他的懷裡。“雪兒相信老爺。”
“雪兒。咱們若是大難不死。回到大青山。我定會好好置辦些酒席。與你和紅娘正式拜堂。絕不會虧待你的。”李承訓動情地用力緊了緊她的身子。
“嗯。”夏雪兒羞澀得不敢擡起頭來。在李承訓懷裡軟綿綿地道:“這兩日你都沒有怎麼睡覺。快快睡會兒吧。”
“嗯。”李承訓的確是覺得累了。他真的要休息一下。否則到了耶律家莊園。也沒有精力與耶律風等人周旋。
馬車風馳電掣。儘管一路奔波顛簸。但李承訓卻睡得格外香甜。全然不覺。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更新已是第二天清晨。
李承訓掀開馬車上的窗簾。推開窗子時。一股清新之意撲面而來。他貪婪地吸了幾口。這才覺得過癮
一眼望去。是藍天。雲朵和碧草。有微風。牛羊和牧歌。這是每到夏季。大草原展現給人類的美景。
就在草天一色處。有一抹恢弘的建築羣坐落其間。說其恢宏。非是高大氣魄。而是說其面積廣闊。好似鑲嵌在草原牧場裡的一顆明珠。
幽州以北的廣袤草原。爲當今之內蒙古區域。歷代爲遊牧民族棲息地。唐時爲突厥民族遊牧之地。
突厥民族是逐草而居的民族。他們習慣住在氈包裡。方便四處放牧。而不會去建城。相反。只有以農耕爲文明起點的漢族人才習慣於到處建城。第一時間更新
耶律家的先祖早已融入到漢民族中。因此他們喜歡建城。習慣定居。他們似乎並不擔心莊園建在邊境而遭到戰火的荼毒。因其有實力在大唐與突厥之間左右逢源。使自己免於戰火。
“雪兒。咱們到了。”李承訓驚歎這座莊園的闊大。他目測了一下。這座莊園。大概有方圓數十里之廣。其面積完全可以與一座小型城市相媲美。
“耶律家果然有實力。比我們夏家豪闊多了。” 夏雪兒此時也擠到窗口處。向外望去。
“話也不能這麼說。洛陽城寸土寸金。比不得這塞外無主之地豪闊。而且北方人粗獷。建築自也是大氣一些。”李承訓解釋道。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楊兄。昨夜睡的好嗎。”耶律風見馬車窗簾挑開。李承訓與夏雪兒正在窗前說話。便策馬過來。
“還好。倒是耶律兄連夜趕路。辛苦了。”李承訓客氣地道。
“無妨。再有幾裡地。便到我耶律家的‘遼城’了”。耶律風手指着遠處那闊達的莊園。說道:“我昨夜已飛鴿傳書過去。今早家主和族長們必會在那裡等着咱們。”
李承訓未被耶律風迴歸家園那興奮的神采所感染。他再次見到耶律風。便一直在看他的面目。再回想夏雪兒昨日與他說的話。突然開口問道:“耶律兄。內人那個金蓮花吊墜。不知與耶律家有些什麼關係。”
他想多探聽一些消息。更多更快章節請到。不然心裡終歸沒底。他習慣於冒險。但那卻都是在他精細計算之後。有了底氣的冒險。但是現在。他的底牌不多。
耶律風目光閃動。欲言又止。見李承訓一臉懇切。終還是說道:“這個東西。的確有一段故事。其中內情。我也不甚清楚。待見到我父。便什麼都清楚了。”
李承訓見他不肯明說。也是無法。便扯開話題。與他談些閒話去了。
半個時辰後。馬隊終於來到遼莊門口。他們並未受到任何阻攔。一百多騎騎士護衛李承訓乘坐的馬車疾馳而過。瞬間便消散在闊達的莊園裡。
李承訓透過馬車窗。密切關注着周圍的景物。在陌生險地。每多瞭解一分所處的環境。第一時間更新便多了一分活下去的機會。誰也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座莊園的圍牆高大。全部由巨型花崗岩堆砌而成。綿延數十里地。把整個遼莊完全包裹起來。要知道。草原上是不產這種石頭的。可見耶律家的巨大財力與威勢。
其實。說這裡是莊園並不準確。像萬馬堡那樣工農商兵都齊全的地方纔應該叫做莊園。而這裡纔是真正意義上的城堡。因爲這裡只有一種人。那就是耶律家的人。或者是武士。或者是掌櫃。
同樣。這裡面也沒有亭臺樓閣等一切爲享受而設的建築。有的只是大塊的演武場和一列列整齊的房舍。
在這些矩陣似的演武廠中。他見到有一隊隊整齊操練的武士。或者是一師多徒單獨教授的精英。而那些整齊劃一的房屋裡面。有不少行色匆匆的商賈店員。
雖然耶律家的人都是用身上金蓮花位置和數目來代表其在家族內的身份。但普通經商的店員和武士卻是通過服侍來區分的。店員們都是商人裝束。而武士們都是青衣短打。
見所有人都在緊張而有序的忙碌着。李承訓突然生出一種感覺。與其說這裡是莊園。或者說是城堡。還不如說是兵營來的確切。
馬隊貫穿了大半個莊園。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李承訓扶着夏雪兒下了馬車。見到這裡的景象。心情又是爲之一變。
他沒想到看似枯燥的“兵營“中央。竟然有着這樣一座“城中之城”。裡面總算可以見到一些尋常的房舍庭院。但給他的總體感覺還是質樸。方正。肅穆和浩大。
“少主。三族老已在議事廳內等候多時。請您速速過去。”一名守衛見耶律翻身下馬。上前恭敬地說道。
“好。”耶律風把馬繮交給他。轉頭對李承訓道:“楊兄請隨我來。”說完。他當先踏步邁入這城中之城的大門。
李承訓拉着夏雪兒正要邁步相隨。卻被另一名耶律家的武士攔住。
那人語氣很不客氣。“耶律家重地。外人不得進入。”
耶律風聞聲突然停住腳步。回身問道:“我帶來的人。你敢阻攔。”
他的父親耶律古宇是當下北商耶律家的家主。統領耶律家的一應事務。而他自然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他也不是第一次帶外人來這裡。可之前從來沒有人敢出言阻攔。
受到阻攔。他這才注意到這幾個守衛並非是尋常守在這裡的那幾人。不禁問道:“你們是哪裡的。”
“小的們是從武備支脈調動過來的。”這名守衛恭聲答道。他可不想觸黴頭。
耶律風聞言卻是暗吃了一驚。耶律家族共有三個支脈。相輔相成維繫着整個家族的日常運轉和發展壯大。分別爲商道支脈。武備支脈和政吏支脈。尋常的時候。這裡由三條支脈的人共同把手。如今怎麼卻全成了武備支脈的人。
見耶律風低頭沉思。那守衛又催促道:“少主。三位族老正在商議家族大事。有請您即刻過去。”
三族老是耶律家三個支脈的家長。個個年近古稀。在家族內德高望重。他們一般不參與耶律家的尋常事務。除非是動及到耶律家根本的大事發生。否則不會露面。這次是耶律風提出要在“遼莊”請求與三族老定奪一件大事。
見守衛催促。耶律風“嗯。”了一聲。對李承訓道:“楊兄。你們二位先去休息休息。待我先去見過家主和族老。再來迎接二位。”他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耶律兄。您請。在下隨時恭候。”李承訓也感到此間氣氛不對。
“財叔。麻煩您照顧楊兄。我去去就回。”耶律風囑咐完畢。又向李承訓微微頷首。這才轉身而去。
這位財叔便是跟隨耶律風去大青山的三位老者之一。名叫耶律忠財。屬於商道分支。是耶律風手下的。而其他兩位則是分屬於武備支脈和政吏支脈的精英。
“兩位請隨我來。”耶律忠財沒有帶他們進去。而是向旁邊一棟類似兵營一般的連體房屋走去。
李承訓入鄉隨俗。自然聽從人家的安排。便拉着夏雪兒緊隨其後。可當耶律忠財打開那棟房屋的其中一間時。他卻是心頭一沉。
他見這房間裡面空蕩蕩的。除了一方草原席外。別無一物。而那唯一的一扇門。和一扇小窗。還都是用木頭加鐵筋加固的。
“財叔。這裡不會是監牢吧。”李承訓未敢踏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