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楊廣來尚書省拜見尚書蘇威,蘇威出門迎接。蘇威字無畏,出身京兆武功(今陝西武功西北)蘇氏,世家名門,西魏度支尚書蘇綽之子,北周大冢宰宇文護之婿,楊堅即位,拜太子少保、納言、度支尚書。楊廣來到屋內二人又是一番寒暄,楊廣說明來意。
蘇威一揖道“殿下如此年紀便有如此智慧,臣自感不如,臣本想處理完公務後去府裡拜見殿下,沒想到殿下竟親自來了。”
“蘇尚書不必客氣,你既要幫父皇修改隋律,又要掌管國家財務,本王一天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處理,本王不請自來,還請蘇尚書多多包涵。”楊廣拱手一揖到。
“早朝時陛下已傳旨門下,錢幣的事,這幾日就會傳令與各郡縣,殿下設計的新錢幣來年也會和五銖錢一起發行,不過殿下國庫裡所存的銅已經不多了,不知殿下有何辦法能解決此事?”蘇威向楊廣一揖道。“
請問蘇尚書,不知哪裡能購得銅質器皿?”楊廣道。“殿下,民間所藏的銅質器皿臣不知道,但洛陽和大興兩處寺廟裡的銅塑已逾十萬斤,幾日前臣向陛下進諫,將兩地的銅塑入爐制錢,遭到陛下和皇后的斥責,臣這幾日也是爲了銅的來源大傷腦筋。”蘇威道。
“錢幣乃是國之根本,請蘇尚書放心,本王這就入宮覲見父皇母后,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們答應的。”楊廣道。
蘇威向楊廣深深一揖道“殿下時刻爲天下黎民着想,令臣萬分敬佩,臣願和殿下一起進諫陛下。”
“好,蘇尚書那咱們現在就吧。”
“諾,臣遵命。”
楊堅天天十分忙碌,楊廣和蘇威在外面等了一刻鐘才被宣召入內,這也是楊廣第一次進入大隋的政治核心:大興宮。
楊廣和蘇威二人入座後,楊廣向楊堅一揖道“父皇,兒臣今日入宮向父皇懇求一事,我大隋現在鑄錢幣需要大量的銅,請父皇下令將洛陽和大興城裡所有寺廟的銅質塑像運到度支部,以備之需。”
楊堅眯着眼望向蘇威道“蘇卿,前幾日你就此事上奏進諫與朕,朕沒有答應與你,今日怎麼還攛掇朕的皇兒一起來進諫朕,你想挑撥我父子的關係不成?”
蘇威還沒有起身答話楊廣一揖道“父皇,這不關蘇尚書的事,是兒臣自己要來的,蘇尚書怕兒臣觸怒父皇,就跟着來了。”
蘇威向楊廣一揖道“多謝殿下替臣解釋,臣感激不盡,但爲了我大隋,爲了陛下千秋大業,我蘇威無所畏懼。”
楊廣又道“父皇,我大隋初立,各郡縣錢幣各式各樣,已經擾亂了商業秩序,最後遭受損失的是國家和百姓,兒臣知道您和母后崇佛,兒臣和王妃亦是如此,佛曰:禪者心也,心中有禪,坐亦禪,立亦禪,行亦禪、睡亦禪,時時處處莫非禪也。父皇勤政愛民,在父皇心中,禪即是民,民即時禪。佛又曰:菩提本無樹,明境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佛祖都不在乎那些表面的東西,父皇着相了。”
楊堅道“廣兒你所說的兩句禪語眹怎麼沒有聽說過,難道是你自己所悟不成?”
“父皇謬讚,這是兒臣對禪理的一點認知,難登大雅之堂。”
“吾兒聰慧,頗懂禪機,只是關中禮佛人士頗多,就算眹同意,他們也會聯合一起難爲你的。”
“請父皇放心,只要父皇同意,兒臣和蘇尚書自會處理好的。”
蘇威也上前一揖道“還請陛下允諾。”
“那好吧,你們先下去準備吧,如若不成,勿要發生衝突,回來再想想其他辦法。”
蘇威和楊廣退出大殿,蘇威道“想不到殿下對佛學理解如此深厚,若教寺院裡的高僧得知,豈不羞煞衆佛僧。”
“蘇尚書謬讚了,本王想拜託蘇尚書明日將大興城中的高僧請到本王府中,就說本王有心向佛,與他們切磋一下佛學思想。”
蘇威向楊廣一揖道“臣知殿下之意,臣定不辱使命。”
第二日蘇威邀請了十幾位大興城裡的得道高僧來晉王府做客,楊廣把在後世所看到的佛學思想拿出來與他們切磋,衆僧個個對楊廣尊重有加,嘆爲佛祖轉世。後楊廣又保證來日國家經濟復甦,定爲佛祖重鑄金身,將佛門發揚廣大。僧衆們個個歡喜告辭離去,他們不僅答應了楊廣的請求,還要去勸說周邊的郡縣一起爲大隋經濟復甦添磚添瓦。
此事暫告一段落,後事自有蘇威料理。楊廣累的夠嗆,剛回到寢宮就聽下人來報,說秦王楊俊來訪,楊廣沒有辦法只好把楊俊迎到府裡。
楊俊落座後道“二哥,聽母后說你喜佛道,三弟也對佛道甚是崇敬,今日聽說你在府中舌戰諸高僧,三弟我心癢難耐,就來登門求教了,打擾二哥休息,還請多多海涵。”
又是一個麻煩,楊廣心裡一陣惆悵,歷史上這位秦王在戰場上的確是有幾分本事,可私生活甚是不檢點,窮奢極欲,最後死在自己的老婆手裡,可悲可嘆。
“二弟,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只要你心中有佛,佛便在你心。”
“二哥果真佛理精通,三弟着相了。其實三弟今還有一事要二哥成全,三弟聽父皇說二哥在晉陽城練了一支新軍,三弟想來年在你帳下做一名親軍,跟隨二哥一起征伐突厥,同時也能時刻聆聽二哥教誨,不知二哥意下如何?”楊俊向楊廣一揖道。
“二哥無異議,只是父皇母后那裡。。。”
“父皇母后那自有三弟去說,只要二哥答應就行。”楊俊道。
兄弟二人又寒暄了一陣,楊俊告辭。
接下來幾日,楊廣不是去宮裡爲獨孤後背誦佛經,就是有高僧登門探討佛理,這幾天心裡除了佛經還是佛經,自己都快成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