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城陶光園,比鄰四位太后所在的宏微殿,陶光園中小樓亭閣,軒窗掩映,幽房曲室,互相連屬,極爲優雅秀麗。
東邊有一道起伏不定的坡嶺,嶺下有九洲池流出來的綠水環繞,嶺上花木繁茂,且植有蒼松數株、翠竹千支,和一些果樹,再往裡去,還有小廟一座。
除了篤信佛門的兩位太皇太后不時前去誦佛禮經,這座小嶺也就成了孩子們最喜歡玩耍的地方,所謂的隔代親,在楊侗家裡也得到很好的體現,孩子們覺得祖母、太祖母什麼都隨他們,不像母親那麼嚴肅,自然而然的與四位太后親近,只要天氣好,幾個大孩子就會跑來這裡玩耍,楊崇、楊峻、楊岱、楊嶽、楊巍時常在孃親懷裡一竄一竄的,想跟哥哥姐姐去坡上玩耍,只是他們太小,連路都不會走,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哥哥姐姐們逍遙自在。
青蔥鮮翠、花紅柳綠的的坡嶺上有一座軒廳,軒廳旁邊有一道湍急的溪流,潺潺流水推動一輛水車勻速旋轉,一個個竹筒循環往復的把清涼的溪水澆在一個凌空高架的木槽之上,流出去的汩汩溪水,正好澆在軒廳傘形的屋頂之上。
水流向四面八方蔓延開去,再從雨檐如幕布般垂落,形成一道晶瑩水簾。將內外隔成兩個世界,廳內涼爽異常,廳外炎熱。
軒內置有清茶兩杯,楊侗和祖母大蕭後對面而坐,低聲說話。
山嶺下偶爾會傳出童子稚嫩的歡聲笑語,卻是楊襲芳帶着弟弟妹妹在玩耍,這其中,也包括楊侑的子女。楊侗對兒子很有一點放任之意,雖然學業上要求嚴,但平時並不把他們當成宦門之後、貴介公子來教養。
小小年紀楊崢、楊嶸本就淘氣,又隨母親和姨娘學了身武功,身手十分靈活,他們時不時就會攀上樹去,像桀驁不馴的猴兒也似。
楊襲芳也被弟弟們帶壞了,宮娥稍不留神,她就把裙兒一掖,手腳並用的爬上樹去。等宮娥茫然四顧,到處喚着“公主”的時候,她已經坐到樹上,把隨手從身邊摘下的桃子,或是李子,用裙角一擦,就咔嚓嚓地啃了起來。
大蕭後喝了一口茶湯,說道:“侗兒,我聽小舞說,你近來忙得連鳳儀殿就不回,今天怎麼有空來這兒了?”
石桌旁有小爐一具,爐上置着茶缶,楊侗又爲祖母篩了盞茶,說道:“皇祖母,我現在遇到了一個天大的大麻煩,只好向您求助了。”
“我現在又不關注國事,我能助你什麼?”
蕭後這話一點不假,她和小蕭後已經徹底‘歸隱’了,平時幫楊侗帶帶孩子、看看書,時不時結合自己的人生感悟,寫下一篇篇優雅的小文,要麼就是寫信給身在眉山的楊廣。而楊廣那個文采風流的老皇帝,更是浪漫得不得了,時不時寫篇遊記、寫首情詩寄回來。這‘老’三口現在的日子平淡而溫馨。弄得楊侗的大小老婆羨慕得不行。
“肯定能助啊!”楊侗笑着說道:“您當過皇帝的女兒,當過皇帝的兒媳,當過皇帝的皇后,現在又是皇帝的祖母,每次身份轉換,都與天下大勢息息相關,豐富多彩的人生、豐富多彩的閱歷,是我們這些晚輩萬萬比不上的。”
蕭後聞言失笑:“到底發生了何事?”
楊侗放下茶缶:“近來國內發生了一件大案,東郡的不法官員通過地道,盜取白馬倉兩百多萬石糧食。據朝廷追蹤調查,所用時時不足半年。”
蕭後失聲道:“多少?”
楊侗斬釘截鐵的說道:“兩百多萬石,甚至更多,而且朝廷毫無所覺。”
蕭後不信:“這麼多糧食擺在一起的話,完全就是一座大山,而且時間這麼知,朝廷怎麼可能毫無所覺?”
“這起大案,是滎陽鄭氏在背後作怪,東郡許多官員都參與了。”
“那就難怪了。”蕭後恢復了之前的雲淡風輕。
“呃?”楊侗爲之一愣,隨即問道:“皇祖母,您這是??”
“士族利用自己的影響力,通過教育培養人才,這些人當官以後,又反哺自己所屬的士族,此外又通過聯姻、師生等關係籠絡出類拔萃的寒士爲己所用,而士族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將他們送上高位,通過這些人獲得更多的權利;一旦這些人犯事,士族想方設法的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去解救,如果所犯之事太大、或是救不了,就會迅速拋棄,與其徹底割離,他們世世代代都是這麼做的,世世代代都藏在背後,指揮着自己棋子去戰鬥…所以鄭氏通過他們培養出來的不法官員去盜取糧食,也很正常,我不覺得奇怪。”
楊侗發現事情不簡單,問道:“這麼說來,以前也發生盜糧事件?”
蕭後理所當然的說道:“那是當然了,只要有人就有紛爭,只要有官,就有貪官;所謂的沒有貪官,要麼是貪官藏得太深,要麼是同夥去查同夥。你要是相信官場沒貪官,那就大錯特錯了。”
“皇祖母高見!”楊侗心悅誠服的點頭:“我想借這機會,幹掉鄭氏,皇祖母有沒有辦法?”
“不可能!”蕭後望着默默滿是期待的孫兒,嘆息道:“孩子,我記得以前和說你說過,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太過順利了,把你的敵人想得太簡單……總以爲你的敵人是任你捏的軟柿子;總以爲大軍過處,寸草不生。可你想過沒有,草被割了,但只要草根還在,待到來年,草根會長出更加濃密的新草……野草是一年一輪迴,而千年士族則是十年、百年一輪迴,他們的子弟、門生、故舊早已廣佈天下,深入到各行業,而這些就是千年士族的根。你鋤掉的太原王氏,只是表面上的王氏而已,他們的根,早已融入到千千萬萬普通百姓之中了。”
楊侗沉默半晌,又道:“總不能不做吧?”
“做肯定要做,但你不能急,更不要奢望着把千百年後的事情也做了。不然,你就會犯你皇祖父同樣的錯。”蕭後說道:“一個王朝,就像一個家族,有起有落、有盛有衰,不管是成功與失敗,都不可能寄託在一個人、一代人的身上。百年之後的事情,就應該由百年之後的人來操心。你皇祖父以前就是想着爲子孫安排好一切,結果你也知道了。如果他靜下心來,順着高祖文皇帝創下的基業,一步一個腳印的去,只做他應該做的事情,恐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這是最深刻的教訓,你不能再去走。”
蕭後爲了教孫,毫不客氣的拿丈夫當反面教材。
“皇祖母說得是……我知錯了。”楊侗認錯態度良好,一副乖孫子的樣子,彷彿真的聽進去了一般,轉而又問道:“皇祖母,您認爲我應該怎麼做?”
“我先問你,你認爲這是鄭氏所爲,還是很多與鄭氏在關聯的士族也參與了?”
“應該是山東士族合力而爲。”楊侗將所有事情梳理了一遍,然後又將濟陰購糧一事說了出來。
蕭後聽完來龍去脈,斷定道:“你的懷疑是對的,單靠一家之力,不可能這麼快。”
楊侗說道:“整個山東士族都參與的話,就不好對付了。”
“這你就錯了,人多反而好對付。”蕭後解釋道:“千年士族是他們的優勢,爲了始終保持高高在上的地位,他們家法之嚴苛,比國法尤甚幾分,他們不允許任何人給家族抹黑,哪怕家主也不行…如此世世代代,便形成了風氣良好的名門,成了文人景仰的聖地…但反過來說,這也是他們最致命的弱點。他們對名聲尚且如此在意,對家族生死傳承的在意會更甚千萬倍。所以他們在合作之時,往往先以自己的家族爲重,便是沒有算計盟友,也會有所保留,一旦到了生死關頭,他們是不會在意盟友死活的。”
“再者說,山東士族畢竟跟直接造反的李淵等等反賊不同,他們名義上還是大隋子民。而你是代表天下正統的皇帝,以你對天下掌控程度而言,只要證據足夠,就能無憂無患的把他們清除乾淨,這是你最大的優勢,也是他們最大的劣勢。要是你逮住鄭氏,並以他的傳承問題要挾,他一定會不客氣的把崔、王、盧出賣,反之亦然。”
“簡單來說,就是人多嘴雜、盟友不可靠。”楊侗被說通了,也明白了“人多反而好對付”的原因所在。
“正是如此,所以你千萬不要被他們所謂的同進同退、同氣連枝給騙了。”蕭後說道:“若是一家的話,反而不好對付。因爲凡是涉及家族問題上,哪怕再沒骨氣的士族子弟,也會表現得很勇敢,勇敢到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來保家族的前途。但如果不是同族,那他們就無所謂了。這說到底,每個士族子弟都是‘千年士族’這個名頭的棋子而已,從他們出生那一刻起,生死都被‘千年士族’控制住了,男男女女是如此。”
說到最後,蕭後頗有不勝噓唏之感,她是樑國公主、大隋皇后,可在這之前,先是蘭陵蕭氏的女兒,十分清楚大姓與大姓之間的齷齪。
楊侗至此已經明白了,山東士族也跟五嶽劍派一個鳥樣,表面上是個整體,實事上,巴不得對方倒黴,對方倒黴時候,說不定還踩一腳,以墊高自己的地位。
“五姓七宗”,這個概念最初在北朝時期形成。昔日北魏孝文帝排天一名門高第,欽定的四姓爲清河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隴西李氏擔心不在尊位,其閥主乘坐大駱駝星夜趕赴洛陽,可終究還是遲了一步,當他到達洛陽的時候,‘四姓高門’名額已定,最後與趙郡李氏、博陵崔氏一起,成了第二階梯,氣得老頭子差點一命嗚呼。
世家大族內部通婚傳統也從那時開始,諸如:清河崔氏與隴西李氏以及范陽盧氏世代爲婚姻;趙郡李氏則與博陵崔氏世代爲婚姻;范陽盧氏與滎陽鄭氏以及隴西李氏世代婚姻。
至周、隋時,王氏實力大減被剔除頂級,降到一流門閥,李氏不但進了四姓高門,而且排名第三,排第一的盧氏落到第二,排第二的崔氏升爲第一位。
再接下來,四姓高門衍化成七宗五姓,排位競爭更爲激烈。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趙郡李氏和隴西李氏爲了排名和地位,同樣是鬥得不可開交,同姓尚且如此,與其他幾姓的關係可想而知。
雖說山東士族對外一向同進同退,於較量競爭之外,也有照拂的義務和情分,但是楊侗當年平定冀州、幽州之後,直接讓流民瓜分了盧氏、二崔、趙郡李氏的田地,並且將他們的祖宅都推平了,還不許他們入境安居,結果也就只有盧氏、二崔、趙郡李氏急得跳腳,其他大姓,則是爲楊侗的‘怎麼證明你祖宗是你祖宗’之舉,而暗中喝彩,他們或許不會感激楊侗,但當時卻不會對他心生敵意,更沒有向身在江都的楊廣進言。
之後,楊侗以通敵之名滅了太原王氏、太原溫氏、河東裴氏,其他幾姓也就說說而已,過了就過了。
想通這一點,楊侗的心踏實了下來,照蕭後這麼一說,他巴不得所有大姓都參與到這起大案中來,哪還擔憂啊?
想了一想,又說道:“皇祖母,世家門閥對官場的滲透絕非只有鄭氏,被他們控制的官員,也絕非只有這些暴露出來的縣令。如今鄭氏已經發力,崔、盧、王、李等族顯然也不會安分,之所以沒有暴露出來,不是他們沒有對官場滲透,而是朝廷查不到罷了,皇祖母可有辦法教我?”
“好辦法沒有……不過蠢辦法卻有一個!”蕭後見他當自己當成了軍師,忍不住笑了起來。
楊侗其實也不抱太大希望,只是隨口一問,起初聽說‘好辦法沒有’這句,臉上還是顯出了一絲遺憾之色,但聽到最後卻露出了一絲的期盼:“蠢辦法也是辦法,總比沒有辦法的好!”
“傻孩子,你那戶籍是幹嘛用的?”蕭後抿了口茶湯,笑着說道:“自漢末到我大隋立國,中原大地亂了幾百年,導致戶口脫漏現象十分嚴重,高祖文皇帝查了多次,也無法根除,到了大業五年的時候,仍舊有許多百姓處於年齡不實或‘年及成丁、猶詐爲小,未至於老,已免租賦’,這種國情嚴重影響朝廷的財政收入,也不利地方發展,更是因爲這類人不在冊,給地方治理帶來了極大的麻煩,而裴蘊做過幾任刺史,對其中內情比較清楚。於是他提出一整套覈實戶口的措施,每戶均由官司檢閱,與本人覈實,這樣不但性別、年齡得以落實,人數也可靠。爲了貫徹這些措施,他還規定若一人不實,則官司解職,鄉正里長皆遠流配。又規定了獎勵告發的辦法,凡有戶口漏報者,告發者只要糾得一丁者,,令被糾之家代輸賦役。是歲,共檢出二十四萬三千丁,新附一百六十四萬一千五百口,大業五年正是我大隋處於國力最鼎盛、吏治最清明之時,新重擬出的戶籍真實可靠,後來成爲你皇祖父用人的依據之一,而你現在執行的戶籍制度更嚴,連人家祖宗三代都要寫上。你要想查某個貧民百姓出身的官員,新舊戶籍一對,就對出真僞,如果某個官員以前是奴隸,那就更簡單了,直接盯着他以前主家是誰就好了,如果他隱瞞事實,虛報自己是老百姓,同樣可以用舊戶籍對照,或許不會太準確,但我認爲這比盲目去查、盲目猜忌要好。”
“皇祖母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真是太笨了!”楊侗也意識到了戶籍的威力,爲他的困惑打開了一個大大的突破口。
當下辭別蕭後,前去徽猷殿,並讓人找來楊沁芳,對她說道:“我要知道冀州、中原官員的詳細情報,他們的祖宗三代都要給我弄出來,再根據大業五年的戶籍一一對照,如果是奴隸出身的,就看他們以前的主家在到底是哪家哪戶,再根據他們的主家給我深入調查。”
黑冰臺的存在,有些類似明朝錦衣衛,不過卻又有所不同,首先它是一個對外的機構,其次黑冰臺對內的時候,只有察舉之責,卻沒有決斷、審判權,這樣的部門本身就相當可怕,一旦給了它足矣斷人生死的權利,對朝廷來說絕非益事。
有句話怎麼說的?
水至清則無魚,君至查則無臣。
人都是有私心的動物,除非這個世界通通交給機器人來管理,否則很多事情,總會有些偏倚。
作爲皇帝,楊侗需要把握大方向,但在一些小節,該糊塗的時候也要糊塗。
錦衣衛的存在,確實能最大限度的確保皇權威嚴,但同樣會使君臣離心,楊侗需要黑冰臺收集情報,讓官員的基本資料真真實實的暴露在自己的眼前,但知道詳實的信息是一回事,搞不搞誅連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讓黑冰臺去清底,不是說要對付誰,而是想讓朝廷知道官員的真實資料,若是有人犯了事,則可根據這些資料,迅速查出問題之所在。
黑冰臺默默行事即可,絕不能搬到檯面上,要是讓人們知道黑冰臺在查自己的底子,官場上必然會人人自危,畢竟很多時候,一方官員要維護一方太平,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也在所難免,若事事追究,只會讓大家束手束腳、僵化執政,不利國事。
用之威懾,刑御二部和大理寺便已足夠,黑冰臺還是繼續在暗中遊走的好。
“喏!”楊沁芳匆匆忙忙的來,匆匆忙忙的去。
便在這時,水天姬端着茶水走了進來,跟個小宮女也似。
楊侗了了一樁心事,心情大爽,等她放手托盤,故意沉聲道:“大膽水天姬,竟敢闖入禁宮。把她拖下去先重打二十大板,打個屁股開花,看她還敢不也再犯。”
水天姬“嗤”地一笑,她根本就不怕楊侗,徽猷殿是紫微宮三大殿之一,可它的職能就跟富貴人家的書房一個樣,雖然楊侗偶爾會在這裡接見心腹重臣,但公務幾乎不到這裡來,所以他的后妃也時不時前來這裡找書看。
水天姬前來送茶,自然不犯規,她向丈夫扮一個鬼臉,調皮地說道:“來呀來呀,我倒要看看,這宮中誰敢打我,哼哼,躲在自家書房對自家媳婦擺官威,聖武帝陛下真是好大本事。”
“沒人用刑,那本皇就親自施刑好了。”楊侗張開雙臂就向她撲去,夫妻嘻鬧一陣,水天姬便被楊侗捉了起來,抱到他的膝上。
楊侗當然捨不得打她板子,但是鹹豬手很自然就探進了她的衣衫。
水天姬一身常服,柔軟寬鬆衣服裡面那光滑彈軟、緊緻有力的翹臀被楊侗大手蓋住一半,細膩皮膚摸起來像絲緞一般,令他愛不釋手。
“好啦好啦,不要鬧啦,這是御書房呢。”水天姬被他一摸,身子便有了異樣感覺,柔韌圓潤小腰一挺,就要從楊侗懷裡脫身出來,水天姬一用力,楊侗便感覺掌中臀肌所散發出的活力,手上也加幾分力道相抗,水天姬嬌吟一聲,挺起腰肢一下子便軟了。
她那繃起的身子一軟,極富彈性的美臀便恢復綿軟柔膩的感覺,細膩臀肉輕輕撫來,真讓楊侗有一種細柔如水的感覺,楊侗輕輕咬了一下小蠻元寶似的耳朵,柔聲道:“如今咱們只有虎頭虎腦的嶸兒,何時給我生個女兒,子女才成‘好’嘛。”
水天姬紅了臉:“這又不是由人家說了算。”
楊侗點頭道:“嗯…想來還是我不夠賣力,那今晚咱們…嗯哼嗯哼?…”
“凡事要適可而止,貪圖牀第之樂會傷髓腎精的……”
水天姬紅嘟嘟小嘴一開一合地說着,就被楊侗俯首吻住了,水天姬眉頭微微一皺,接着便似漣漪一般漾開,粉腮也似兩朵桃花綻放開來。
“嗯……唔……”一聲鶯語從她紅脣躍出,不着痕跡地飛向四周,費了好勁才掙脫丈夫蠻橫懷抱,嘟起粉瑩瑩的小嘴兒:“親也不許,否則就不理你了。”
“好吧,你說了算。”
楊侗故意愁眉苦臉地說道:“那我今晚睡‘書房’好了。”
“你敢。”水天姬柳眉倒豎,立馬翻臉。今晚該到她了,她也想要一個女兒。
“你也一起啊。”
“這還差不多。”
“……”楊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