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完全沉浸到了這首詩裡面,他想起了當年自己兩次落第,然後高中時的心情。
那時的他已經四十多歲了,前兩次科舉他都沒有中舉,而且他的家裡本來就不富裕,再加上爲了供他念書,家裡的情況更是雪上加霜,他的父母親已經六十幾歲,但爲了供兒子唸書,兩人還耕着好幾十畝的地,一整天都在地裡,基本上是朝五晚九。
爲了節省點時間,有時直接就在地裡解決中午飯。
每當他去送午飯,想要幫忙時,年邁的父母親都叫他回去看書,不要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身上。他把父母親的辛勞都看了在眼裡,所以他念書更加地用功。
但事與願違,他兩次科舉都沒有高中,他心裡萌生退意,想着這一次不能高中就放棄了,他不能再這樣拖累兩老,但讓人沒想到的是,第三次卻是高中了,自此他的官運亨通,一步步走到如今這個地位,讓他愧疚的是兩老享福沒幾年,就相繼去世了。
禮部尚書晃了晃腦袋,回到了現實,再次看向手中的那首詩……這不正是當年我想要抒發的高中後的心情嗎?
所以他出了這麼一個新穎的題目。
禮部尚書清了清嗓子,他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首明朗暢達的詩:
“《登科後》。”
衆人聽到尚書大人在念手裡的那首詩,都紛紛停下了手中的活,靜靜聆聽。
“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衆人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就是詩詞的魅力,它能讓人產生共鳴,情緒被感染。
衆人心中都浮現出了一個不得志的學子突然高中後,策馬奔馳於春花爛漫的長安道上,馬蹄格外輕盈,不知不覺中早已把長安的繁華花朵看完了。
一個高中後,神采飛揚、得意洋洋、放蕩無比的學子形象躍然紙上,酣暢淋漓的抒發了得意之情,明朗暢達而又別有情韻。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衆人重複呢喃着這一句千古名句,一時間竟覺得一吐心中鬱悶,心情無比寬闊暢達。
“將這個叫姜逸辰的學子的其他試卷和資料都拿來給本官。”
禮部尚書中厚的嗓音將衆人拉回現實之中。
很快姜逸辰的試卷和資料就放在了禮部尚書的面前。
姜逸辰,姜忠國姜太尉之子,京城四少之一(四大紈絝子弟之一)。
策論快滿分,算術滿分,而詩詞在禮部尚書的眼中已是滿分之作。
總分竟是差點滿分,只有策論在某些地方略有不足,但問題不大,沒想到考出這一分數的學子竟是一個敗家子,嗯,看來傳聞終究不是完全可信的……禮部尚書如是想到。
已經可以確定了,今年的文科狀元,姜逸辰。蘇子謙次之,因爲蘇子謙的詩詞差了些,沒到快要滿分的程度。
但這樣說也不太準確,因爲只有在殿試中奪得第一,才能稱之爲狀元,不過以姜逸辰這詩才問題應該不大,因爲殿試考的是‘由皇帝隨機出題,以此作詩’,且只考作詩。當然,有時也會問一些當下的政治問題。
本以爲今年的學子不怎樣,沒想到竟出了蘇子謙和姜逸辰兩人。
隔天后,武科比武的第三輪終於到來。
此時衆人的氣息都不太好,雖然經過一天的休息,體力恢復了不少,但前天多多少少都受了點傷,這不是短短一天內就能好的。
所以此時的衆人看着氣息完好的姜逸辰和蘇子謙都很惱火,恨不得把他們兩個手撕了。
兩個混蛋竟然把他們都給耍了!
蘇子謙有些害怕地看着衆人,他躲到姜逸辰的身後,輕輕的扯了一下姜逸辰的衣角,說道:“姜逸辰,待會怎麼辦?看大家的樣子明顯是想54個人單挑我們兩個人啊!”
昨天有幾個人被樊奇山穿腸破肚死了,所以是54個人,就連樊奇都一臉敵意地看着姜逸辰蘇子謙兩人。
此時的樊奇山看起來已無大礙,看來那天他雖然看着很恐怖,但也只是皮外傷而已,最後還是因爲體力不支倒地的,同時這也說明了樊奇山實力的強大。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涼拌!”姜逸辰回答道,彷彿完全不在乎。
“大哥,你是沒有看清現在的形勢嗎?是54個人單挑我們兩個,不是四五個人。”
“然後呢?你現在在這擔心有什麼用嗎?過去求饒?你認爲他們會放過我們兩個嗎?”
蘇子謙一聽小臉一垮,狠狠地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說道:“被你這混蛋害死了,早知道就不跟着你了。”
另一邊,衆人眼中滿是敵意的看着對面的兩個賤人,“前天那兩個賤人害得我們自相殘殺,樊奇山,我們不計前嫌聯手如何?”
只聽樊奇山說道,“我不會插手你們之間的戰鬥,等你們的戰鬥結束後,我再和姜逸辰一決高下。”
雖然姜逸辰陰了他,但他並不打算以多欺少,他要堂堂正正地擊敗姜逸辰。
衆人一聽都微微皺眉,就在有人要站出來譴責樊奇山時,其中一個笑眯眯的青年站了出來說道:“既然樊兄高風亮節,不願意和我們聯手,我們也不要勉強他,只要他不插手就好。”
衆人一聽也不再糾結,而後在那裡竊竊私語,商量着待會怎麼虐那兩個賤人。
鐘聲響起,第三輪比武正式開始。
一開始,衆人沒有任何廢話,齊齊上前圍住姜逸辰和蘇子謙兩人,就像是黑社會羣毆兩人一般。
蘇子謙看着面前這黑壓壓的一羣人,頭皮一陣發麻,但他還是硬着頭皮站在姜逸辰的身旁,也許他知道如今除了緊跟姜逸辰外,別無它法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姜逸辰,發現對方完全沒有因爲此時的處境感到害怕,而是一臉淡然,這讓得他心安不少。
這時其中一個實力較高的青年說道:“既然前天你兩個不仁,就不要怪我們不義了。”
“要打就打,不要整這麼多廢話行不行啊?”姜逸辰淡淡的說道。
衆人一聽沒想到對方死到臨頭了,還這般嘴硬,臉上都猛地出現了怒火。
蘇子謙一陣哀嚎……果然這一切都是假象,心安這種東西根本是不可能存在的,大哥,你想死不要拉着我啊!
衆人不再廢話,齊齊上前,都想要狠狠地教訓一頓這兩個賤人。
在場邊的莊秋瑾見到這一幕,臉色一白,下意識的看向姜忠國,但姜忠國只是拍了拍她的手掌,安慰道:“不用擔心,辰兒厲害着呢?”
那天在刑部大門他可是見識了兒子的變態身手,所以倒是不太擔心,但轉念一想,這麼多人,就算再厲害也抵擋不住吧,也禁不住有些擔心起來。
但很快姜逸辰就告訴了衆人,什麼叫真正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