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衆人全都一愣，不明白爲什麼蔡京何出此言。不主動出擊？
不過，除了蔡京的幾個兒子陷入思索之外，其它人等雖然疑惑，但平時對蔡京的命令言聽計從習慣成自然了。紛紛點頭稱是！
等到又商量了一下其它事項，衆人散去。蔡京的幾個兒子們，卻沒有散去。
見幾個兒子似乎還沒有完全想透，蔡京嘆息一聲，說道：“你們看事情呀，還是太膚淺了些。不可只看表面，那二趙相爭之事，明顯後面有官家允許的意思在內。”
几子繼續沉思，蔡京又說道：“當今官家，看似治國能力，遠不及歷代先皇。但最基本的駕馭羣臣、帝王心術，卻還是會的。”
“帝王心術也，重在平衡。儲君之道，重在磨礪。如果滿朝和氣，百官一體，那麼坐立不安的只會是皇帝。如果太子不成熟，只會讓諸皇子間變的你死我活。所以，對官家來說。趙檉的興起，僅是對有些人不滿的表現，也是一種磨礪和借刀殺人。在趙檉沒有完成他的使命之前，我們如果上前幫倒忙，只會失了聖心！”
蔡攸猛的驚道：“爹爹，你是說官家在拿二皇子趙檉磨礪太子……？可是如果磨礪之後，太子仍不長進，或者仍不合儲君之材呢？”
“呵呵，那就不知道了……或許是老夫猜錯了吧！”蔡京笑的有些古怪起來。
蔡京几子紛紛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每個人的理解都不太一樣。但是，之前蔡京講的那個，卻讓他們深表認同。
確實，還在趙挺之剛上位時，做爲暫避下臺的蔡家，其實衆人都不認爲趙挺之能真正的取代他們。果然不出所料，一年下來。空有皇帝扶持，又有蔡府低調讓位期間。硬是把一副好牌，打成了虎頭蛇尾。
如此情況之下，又面對洪災考驗。顯然皇帝就已經在考慮，要如何換掉趙挺之了。但是，直接重新啓用蔡京一脈，有些過於打臉。畢竟蔡京一脈是皇帝默認了之後下去的，就算能用，也要找個臺階。
而趙檉這個二皇子，無疑就一物多用，可以充當了這個臺階了。就像現在！
少時，蔡鞗向蔡京說道：“爹爹，您的意思是，官家有意扶持趙檉取代代趙挺之，同時讓他來磨礪太子。並且也算是牽制一些人。而我們爲了讓官家放心起用，就要暫避鋒芒了？”
眼見兒子們一個個都在發言了，爲防打擊兒子們的積極性。
蔡京最終還是忍不住說出心裡話了，道：“關於你們的猜測，以及我所想。這是極有可能的事，但亦只是推測罷了，不過，趙檉如此年輕，就能擔得起這般重任，也是不凡。細細琢磨，着實耐人尋味，我等還是且看且行爲妙，若是可以結交，也不妨結交一二，畢竟趙檉並不完全算是我們的敵人。”
“好了，你們每個人都留個條子吧。讓爹爹來看看你們真正的長進了沒有！”
隨着蔡京最後一句話出口，所有蔡家兒子們神色爲之一緊。連忙拿起紙筆開始寫畫起來，並且遮擋住不讓其它兄弟們看見。
這是蔡府衆子之間的另一種競爭，蔡京有過先言，傳賢不傳長。也就是說，他認爲誰最能帶領蔡府繼續保持巔峰，並且深得他意，纔會做爲接班人。
比之皇帝的太子選擇，還要更像叢林法則，弱肉強食！長子也只是暫定接班人爾！
等到諸子退去，蔡京拿起六個兒子所留的紙條，閱讀上面的內容，開始一一的認真細看起來。
他時而點頭，時而搖頭，時而嘆息，時而不語。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看見五子蔡鞗所留的紙條上寫的內容，很是讓人感覺眼目大開，深得他意。卻又出乎他之意外！
這紙張上所留的字數很多，但中心意思，卻只有幾個字。
不過，很快蔡京臉上的喜色退去，開始變的臉色變幻不定。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由的打了一個冷戰，少時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自語道：“看來，果然還是要以靜觀其變爲主。”
自語完，他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將所有紙條在燈火上燒成灰燼，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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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蔡府之事，朱子龍並不知曉。
此時的他，已經在從純潔小白吊絲走向迷之城府公務員的道路上，越走越6呀66陸了。
與趙挺之的會面，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雙方已經撕破了臉面，沒有必要再虛僞下去了。
回到府中的朱子龍，待夜黑風高來臨之時。金正過來稟報道：“王爺，你要約的兩位大人，從後門進來了，是在密室會客，還是在書房。”
朱子龍放下手中的書，笑道：“來的挺準時的，讓他們去密室吧。”
不久，幾人相見。
看的出，從困境中脫離而出的二人心情不錯。見朱子龍到來，連忙上前一同行禮。
落座後，原本笑臉的朱子龍，臉色間卻多了幾分嚴肅，緩緩說道：“這麼晚找你們來，卻是有要事要向你們交代，這秋闈舞弊案看似解決了，其實還沒完。”
說到這，朱子龍就把今天白天與趙挺之會面的內容，說給了馬正禮和童致遠二人知曉。
聽到趙挺臨走還想要準備拉幾個墊背的，馬正禮和童致遠臉上不由的皆是流露出怨恨之意，以及緊張之神色。畢竟，不管怎麼說趙挺之也是相公，文臣中的一把手，就算不得人心了，也不容小看也。
朱子龍說道：“他話是如此，但是我等也不盡然會怕了他，畢竟，這事是各方勢力，以及官家共同首肯的。就算是張叔夜這等清流，也保持了沉默立場。不過，這趙挺之心胸如此狹隘，如今我等又與他最終撕破了臉面，若是不所爲，只會越發被動。還不如先發制人！”
見眼前的二人皆是點頭，朱子龍又道：“今晚叫你二人前來，亦是因爲你們曾是趙挺之的人，對其行事作風和套路必定熟悉。你等且看看本王這計劃書內容如何，看完記在頭腦之中就行。”
馬正禮和童致遠一聽，連忙從朱子龍手上接過計劃書，認真的一字一字的看了起來。
少時，歸還計劃書後，提出了一些意見，但大體上都是認同了朱子龍的計劃。
最後的最後，朱子龍說道：“僅如此，接下來這些天裡，你二位就要多辛苦一下了。我們需要站在我們這邊的人越多越好，就算不在我們這一邊，只少也保持中立就行。”
聽得朱子龍這麼說，馬正禮和童致遠對視一眼後，重重的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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