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7 驕奢淫逸
平七海不太願意回家,她在大宋過得挺好,還指望着把通房丫頭的工作幹好,有朝一日也像蓮夫人她們那樣嫁給攝政王當個王妃呢。哪怕只是妾的身份,那也是大宋第一王爵的妾,有大長公主這麼寬宏大量的正妻在,不會受啥欺負。
想讓平七海出力,就得滿足她的大部分願望,這個願望也不難,再娶一房唄。大長公主也不反對,她只比洪濤小兩歲,也快五十了,身體機能隨之下降。
但丈夫不光面相不見老,身體機能也沒怎麼退化,讓她越來越難以應付。納平七海爲妾,總比丈夫到外面找個不認識、不熟悉的女人回來好得多。
“公然納外族入府,會不會引來朝廷非議?”但身份上有點問題,丈夫的身份尊貴,又手握重兵,必須顧及影響。
“用不了多久,你夫君就無官一身輕了。到時候可能會有些非議,不管外面說得多難聽娘子也不要當真。”
大長公主的擔心確實需要謹慎對待,否則西迪早就名正言順了。四月份她又給自己添了個丫頭,名爲王慧。有了孩子牽絆,她也不再提去澳洲找兒子的事兒了。
平七海趕巧了,只待湟州會的大黑鍋一扣上來,啥攝政王、兵權就全沒了。蝨子多了不咬,娶個外族小妾真不算大事兒,只要沒了權利,也不會再有人太關注自己。
“不當就不當,夫君爲國操勞了這麼多年,戰功卓越,早就對得起趙家了。”
聽到丈夫的官職要丟,大長公主不憂反喜。家裡又不缺錢,權利什麼的真沒啥用,除了奔波勞累、常常遇到危險、得罪同僚,還得倒貼錢。這種破差事不幹最好,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
“娘子能這麼想爲夫就放心了,只是孩子們不一定想得開,尤其是小丫,到時候我這個奸臣的名聲算是坐實了。”說實話,洪濤還真不擔心朝廷降罪,有大長公主的身份壓陣,自己只要不謀逆就算犯了死罪照樣能被赦免,沒啥可怕的。
但對家人確實有影響,大人還好說,都能明白事理,主要是孩子。最麻煩的就是王小丫,她原本就覺得自己推行新政有禍國殃民之嫌,這下算是坐實了。萬一秦家因此不同意兩家的婚事,那女兒得恨自己一輩子。
“還不是夫君以前太嬌慣於她,這次由妾身做主,諒她不敢做出忤逆之事!倒是西妹妹的事情夫君還要多想想,她入府之後已經育有二女,不如趁着這次給個名分,以免寒了心。”
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長公主更能一碗水端平,且有古代大家長的風範,該狠的時候真能狠下心,並沒把王小丫的問題放在心上,倒是爲西迪說了句好話。
“此事還得娘子去與她分說,夫君我一提及此事,她就要把兒子的事情攪合進來。”大長公主還真不是假裝大度,這幾年能在府中和她朝夕相處的只有西迪,兩個人又都不是斤斤計較的性格,私人關係很不錯。其實全府上下一直也沒把西迪當外人對待,只是差了個名頭。
轉眼又到了八月十五,揚子鎮上張燈結綵熱鬧非凡,街上的石板路從一早就有人灑水清掃,路邊家家戶戶門前都立起了花樓,還有不少警察和衙役往來巡視,但面色一點不凝重,帽子上也插着鮮花,很喜慶。
“敢問店家,今日可是有貴人到訪?”雖然是過節,但揚子鎮的排場也過於大了,引起不少外地客商的關注。
“客官有所不知,今日王相公娶親,要是您沒太急的事兒,不妨在此多住一宿,晚上還有煙花可看。嘖嘖嘖,那可是好東西,花花綠綠漫天都是……”被問及此事最多的就是茶樓酒肆裡的堂倌,他們回答的內容也差不多。
“不知娶的是誰家小娘子?”能在大宋被稱爲王相公肯定不止一個,但還在世的也只有一個了。攝政王要娶親確實值得看看,哪怕沒時間也得打聽打聽,回去之後能和別人吹吹。
“一位姓平,原本是大長公主的丫鬟,來自倭國;一位姓西,是個綠眼睛的胡人女子。論相貌都是一頂一的,只是家世不得而知。”
揚子鎮的人對這兩位新娘子並不陌生,尤其是平七海。她經常會跟在攝政王或者大長公主身邊出來走動,當地商戶凡是有向王府裡送貨的更和這位平娘子熟悉,她檢查起貨物來一絲不苟,差一點都不收。
但很少有人會記恨她,因爲人家給錢痛快從不拖欠。若是誰家遇到了過不去的坎,還會預支幾個月的錢款幫襯,這幾年受過她恩惠的不是一兩家人。
說起王府,揚子鎮周圍的百姓對攝政王並沒有太具體的概念,但有兩位娘子不得不提。一個是淺予齋的創建者大長公主,那就是再生父母。還一個就是這位平娘子,着實給王府增添了不少好名聲。
並不是所有人都和揚子鎮百姓一個想法,此事傳出去之後就有了不同說法。有人只是覺得攝政王身體好,年過半百了還能老牛吃嫩草,一下就吃倆。
有人則覺得這位王爺生活有點奢靡,娶小妾還搞得如此大排場,用驕奢**概括一點不冤枉。到了文化人和朝廷官員嘴裡,就不僅僅是個人生活奢靡的問題了,兩位小妾的來歷更值得關注。
豢養胡姬的官宦人家不是沒有,但明目張膽娶回家的朝廷重臣真沒有,再加上皇親國戚的身份,這麼做是否符合規制就需要商榷了。
但僅憑這點事兒就敢上書彈劾攝政王的一個都沒有,現在已經不是十年前了,能在朝廷裡和攝政王分庭抗禮的老臣不是死了就是致仕。哪怕有人敢也沒任何作用,滿朝文武中少一半都出自攝政王門下,還有從龍之功,這點小事真搬不動他。
不過也不是全然沒辦法,不能去朝堂彈劾,可以到報紙上過過嘴癮。隨着特區的普及,報紙這個東西也成了標配。不敢說一州一府一份報紙,每個省、每個路一份報紙還是能滿足的。
這些報紙平時更側重於民生,通常刊登的都是當地商品廣告、地方官府政令和一些有關新政條款的解釋,但在遇到大事的時候也會着重報道,或者轉載向全國發行報紙上的消息。
就攝政王迎娶兩位外族小妾的事情,各報必須如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充分發揮宋人喜歡看熱鬧、喜歡八卦的特色,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寫的比瓦市裡的評話還花哨。
有人還藉機做出了虎狼之藥,取名攝神丸,非說是攝政王秘製的神藥,就是靠此藥才能夜御多女。據說銷路很是不錯,可惜沒人會付專利費,還讓攝政王背上了不太好的名聲。
洪濤對這些流言絲毫沒關注,和湟州會的事情相比這隻能算前戲。但家裡人沒他這麼臉皮厚,尤其是幾個歲數小的孩子,沒少爲了此事在學校裡和同學打架。誰願意聽到別人說自己父親的風流韻事,哪怕還懵懵懂懂也知道不是好話。
“子瞻兄也是來討要攝神丸秘方的?”孩子的事兒洪濤可以不在意,可像蘇軾這樣的人帶着一臉揶揄笑容登門就真忍不了,人家還沒張嘴呢他先發起了進攻。
蘇軾比王詵大十歲,剛剛過了花甲之年,和前兩年相比非但沒顯得老態龍鍾,反而越活越精神了,用後世的話講他的心態很年輕。
整天和一大羣年輕學生混,除了講學就是抨擊朝政,時不時還能揪着當朝權勢無二的攝政王狂噴一頓,不用負任何責任還可以堂而皇之的蹭頓好吃好喝,看來過嘴癮確實能讓人身心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