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這兒吵什麼,糧食都搬回來了,怎麼還不入庫?”宋頭領聽到吵鬧聲,過來一看,見是糧食搬回來了,卻都放在外面。
庫房土匪一見三頭領來了,趕緊上前解釋道:“三頭領,楊老五他們搬回來的糧食有問題。”隨即抓了一把穀殼和沙土,遞給宋頭領看。
宋頭領眉頭一皺,看向楊叢義,問道:“怎麼回事?”
楊叢義怒氣未消,說道:“我也不知道,在糧倉的時候點的好好一百擔糧,誰知道回來就發現五擔有問題。”
“在糧倉領糧的時候,檢查清楚了嗎?”宋頭領皺着眉頭。
楊叢義回道:“在糧倉交割的時候,點了數,也檢查了,我們搬的時候還留的有人專門看守,肯定沒問題。”
“搬回來的路上呢,有沒有停留?”宋頭領接着問道。
楊叢義回道:“一路上有些遠,來回不方便,我們在山下的養豬場中轉了一次,然後才搬回來。”
宋頭領眉頭一鬆,問道:“養豬場有沒有人看守?”
楊叢義如實回道:“養豬場裡本來就有看守,左寨和右寨的糧食也都在那兒中轉,他們沒派人看守,所以我們沒派人看守。”
宋頭領聽後沒再問什麼,轉而對庫房道:“先把糧食收進庫房,這五袋穀殼也收起來,保管好,明天送到右寨去。”
接着對楊叢義道:“你跟我來。”說着就在前邊走了。
楊叢義對捕快們道:“幫忙把糧食收進去,回去好好歇着,明天找他們算賬。”說完就跟上宋頭領離去。
庫房土匪見三頭領這麼說,也能猜到是大約發生了什麼情況,揮手讓捕快們把好糧食搬進去,最後把那五袋穀殼和沙土也放進了庫房。
但願能找回來吧,不然就少了十天的口糧,日子可要緊把了。庫房土匪也是無奈,看明天二頭領怎麼說吧。
楊叢義跟着宋頭領,一直來到他的院落。
一進院子,宋頭領便問:“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楊叢義回道:“在糧倉的時候,三個寨子的人在一起,可每個寨的糧食都是分開存放,我們點數交割之前,所有存放糧食的房屋都有鎖,交割之後,各個寨子都安排有人專門看守糧食。在糧倉的時候不會出問題。”
“路上呢,會不會有人使壞?”
楊叢義仔細回想,然後道:“不會,路上每人個都是扛一袋,中途休息,也很少聚在一起,即使休息糧袋也不離身,路上不會有人偷換。”
“這麼說的話,就只有可能在養豬場出問題。有沒有懷疑的人?”
楊叢義道:“本來在養豬場中轉,我們也是安排有人看守,聽二頭領手下一個叫福哥的兄弟說,養豬場歸右寨管,不用再看守了,我看左寨和右寨都沒有留人看糧,我就把人撤了,一起搬糧。”
“你懷疑是這個福哥?”宋頭領眉頭一挑。
楊叢義想想道:“這倒沒有,那天是端午節,本來是我在那兒看糧,福哥也是好心提醒,怕我錯過吃飯時間。如果說懷疑的話,也是懷疑養豬場裡面的人,自從把糧食放在那裡開始,總是有人過去問這問那,跟兄弟們套交情。”
“記得是哪些人嗎?”
“我也是聽看糧的兄弟偶爾說起,沒注意。”楊叢義努力回想。
宋頭領道:“算了,明天把人帶上,直接去找二頭領就是了。”
楊叢義問道:“也只能這樣了。要是他們不承認,找不回來怎麼辦?”
宋頭領沉聲道:“找不回來,你就帶着你的兄弟下山另謀出路吧。”
楊叢義大驚:“爲什麼?這不公平!”
宋頭領道:“你想不明白?爲什麼有問題的是五擔糧,而不是兩擔或十擔?”
楊叢義茫然搖頭,他哪知道啊,誰知道這幫孫子在搞什麼鬼。
宋頭領看着楊叢義道:“五擔糧食,夠你一衆兄弟吃多久?”
楊叢義道:“省着點,夠兩三個月吧。”
“這不就很清楚了,有人不想讓你們吃這碗飯。”宋頭領眉頭皺起來,他也很煩,這個二頭領總是看他不順眼,老想給他找事。
楊叢義一想也就明白了,當天上山的時候,就是二頭領在刁難,搞來搞去,就是不想留下他們,現在趁着搬糧,又來這一出。
“原來是這樣。難怪那天去找二頭領的時候,二頭領說要是糧食出了問題不要找他。他這是一早就想把鍋扣在我頭上。”楊叢義憤憤不平。
“什麼鍋?”宋頭領聽楊叢義說的奇怪。
楊叢義一愣,隨即解釋道:“黑鍋啊,二頭領這是想抹我一臉鍋底灰啊。這樣的話,糧食肯定找不回來了。”
宋頭領道:“現在不只是糧食的問題,更關鍵的是你的問題,這糧食就是糊塗賬,目的就是你和你那幫兄弟。不管最後結果怎麼樣,現在你都該想想下山以後去哪兒,這奶頭山你是沒法久留了。”
楊叢義雖然生氣,但也毫無辦法,這人家的地盤,人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嘆氣道:“我剛被官兵追,現在肯定不能出山。宋大哥,你在山裡時間長,你看誰會收留我們?”
宋頭領道:“上次跟你說過忠義盟,你要是沒地方去,就先去山裡,至於你那幫兄弟,要是能散就讓他們散了,繼續留在山裡也是打雜的命。”
楊叢義想想道:“那幫兄弟倒是可以讓他們散了。我要是想加入忠義盟,到了山裡找誰?”
宋頭領道:“你可以去香爐峰,不少忠義盟的人在那兒,峰主也是近衛軍的人,跟我很熟,去了直接找他,王峰主一身武藝不在我之下,可以跟他好好學學。”
楊叢義感激地謝道:“多謝宋大哥。要是我上了香爐峰,一定好好學,不會丟了宋大哥的面子。”
宋頭領笑道:“什麼面子不面子的,能學到本事就好,怎麼說你也是右衛長的親屬,要說面子也是他的面子。”
楊叢義除了感激,再說不出什麼。他跟宋頭領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對他卻是實心實意,而他心裡卻有其他心思,這讓他心裡多少有些愧疚。但轉念一想,他要做的事又沒有損害到宋頭領的利益,雖然有利用之嫌,但對他來說應當不算什麼,大不了以後也讓他利用幾次好了。
“這幾天辛苦,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去找二頭領理論,如果能把糧食找回來最好。”宋頭領雖說要去理論,但他知道應該是沒有結果。
楊叢義心裡也明白,這是二頭領要趕他們走,不想讓他們留在山上。但爲什麼呢,總要有個原因吧。他想不明白,也許只有二頭領自己知道。
楊叢義從宋頭領那兒離開後,就直接來到捕快們的住處。
“楊哥,你剛剛演的跟真的一樣,可嚇我一大跳。”
“可不嘛,楊哥厲害。”
“你們也不差嘛,都還挺機靈。”楊叢義笑看這幫捕快,還別說,他們別的本事不怎麼樣,演戲起鬨還是可以。
“楊哥,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按兵不動,如果明天頭領問話,就咬定之前對糧食的事情不知情,回來之後才發現有問題,沒問你們就不要多說,一切都在我計劃中,也許過幾天我們就可以下山了。”
衆捕快點頭答應,保證明天不多話,既然他有計劃,他們自然不需要擔心。
“山子,你跟我來一下。”楊叢義把一個土匪叫出來,直接叫到他的住處。
這個叫山子的捕快,前幾天一直在養豬場看糧,所有關於四個逃犯的消息也都是他打探來的,有些事情,楊叢義需要跟他細說,交代清楚。整個計劃,這個山子極爲關鍵,沒他的話,計劃就沒法實施。
楊叢義對山子一番交代後,然後他複述一遍,保證沒有錯誤後,才讓他回去,並叮囑他在下山之前暫時保密。
以奶頭山上的情況來看,楊叢義對自己的計劃很有信心,不出以外的話,四個逃犯應該都能弄下山去。
第二天,日山三杆之時,宋頭領讓人來找楊叢義,要他帶人把那五袋穀殼還有庫房土匪一起帶上,跟他去右寨。
楊叢義二話不說,叫上兄弟們去搬東西。宋頭領親自去,事情就好辦多了。
一行十幾人,不多時就來到二頭領的院外。
院門緊閉,門前無人。
楊叢義高聲喊道:“有人嗎?三頭領來找二頭領有事談。”
“喊什麼,等着。”院內有人回話,說話間就聽到有人在開院門。
院門一開,還是那個叫福哥的土匪。只見他一見宋頭領,趕緊出門笑道:“三頭領,你怎麼來了?”
“二頭領在吧。”宋頭領自顧問道,擡腿就進了院子。
福哥笑道:“在,在書房。”
“跟二頭領說一聲,我找他有事兒說。”不等福哥回話,宋頭領回頭對楊叢義說道:“把東西都搬進來,你們也進來。”
二頭領喜歡安靜,他的院子一般人不讓進。但三頭領吩咐,福哥也不能說不讓進。只得當先一步,趕緊進去向二頭領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