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和花郎等人並不想饒恕一個殺人犯所犯下的罪惡,他們只是想知道這個殺人犯殺人的事情。
所以在司馬光冷喝一聲之後,阿南不得已,只得將自己殺人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十幾年前,我是龍頭的手下,而且是最忠心的手下,我爲他立下過汗馬功勞,甚至救過他的性命,他那我當兄弟……”說到這裡,阿南的臉色微微有些複雜,他好像是想到了當年跟着龍頭一起拼殺時的場景,又好像是想到了龍頭死時的摸樣。
不知過了多久,阿南才繼續說道:“那天大雪,我跟龍頭趕不回淮南城,沒有辦法,我們只有先行借宿到淮南坡客棧,而在那個客棧裡,我發現了一件能夠引起我蠢蠢欲動的心的事情,那便是有一個人,也就是張東,他很有錢,他的錢如果給我的話,足夠我逍遙快活好些年的了,而當我知道這些之後,我便突然心生歹意來,我想偷了張東的錢財,當然,客棧就我們幾個人,爲了避免意外,我必須殺了他。”
“之前跟着龍頭,我也沒少殺人,因此殺人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那個雪夜,當所有人都熟睡之後,我慢慢的走出了房門,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外面的風雪有增無減,肆虐的是那般猖狂,客棧的門窗啪啪作響,一點沒有寧靜的雪的摸樣,而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夜晚,我悄悄的進了張東的房間,像我這種混混,自然是掌握了很多開門技巧的。”
說到這裡,阿南有些得意,隨後則突然神色一轉,道:“打開門之後,我發現張東正抱着自己的包裹躺在牀上睡覺,我慢慢的靠近他,然後出其不意的殺了他,當時的他死的是那般的輕鬆,我相信他是一點沒有受到痛苦的,而就在我這樣做完之後,我拿起張東的錢袋便要離開,可事情卻在我踏出張東房間的那一刻,發生了意味,我萬萬沒有想到,在那樣的雪夜,龍頭竟然會突然起夜,當他看到我拿着包袱從張東房間出來之後,他便立馬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當時的他怒不可揭,恨不能將我抓去報官,甚至當場殺了我。”
聽到這裡,大家不由得微微凝眉,大家很是清楚,事情絕對不會這麼簡單的,那件事之後,龍頭並沒有提及此事,很明顯,他被這個阿南給說動了。
果不其然,就在衆人這般認爲的時候,阿南將事情的經過訴說了一遍。
“當我發現我殺人的事情被龍頭知道之後,我心中很是害怕,我對龍頭很瞭解,他不喜歡有人做不人道的事情,我們雖然是混混,可也是有道義在的,他一定不會容忍我爲了錢財而殺人的這件事情,可是在那種情況下,我沒有一點辦法,只能拼命的求饒,因爲除了求饒,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救過龍頭的性命,而且不止一次,雖然我不知道龍頭會不會因爲那些事情而對我有所照顧,可在那個時候,我別無選擇,我只能這樣做。”
“我不停的求龍頭,並且用盡了各種辦法,最後,龍頭終於答應幫我隱瞞這件事情,他全當沒有看到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說完這些之後,便轉身離開了,而我則在一陣欣喜之後,去思考接下來怎麼辦,當時我最先想到的是逃跑,可是轉念一想,我若是逃跑了,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我決定不跑,在那樣的雪夜,沒有人能夠發現是我殺了張東,可我該如何處理那些金錢呢,當時我想了很多辦法,其中有把錢藏到張東的房間,可是後來一想,張東的房間是命案現場,雖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最爲安全,可是那個地方少不得要被衙役搜查個遍的,所以最終我放棄了這個方法,之後,我又想到了其他很多稀奇古怪的方法,可都被我給一一否決了,知道我望見外面飄白的雪,我才突然有了主意。”
“當天晚上的雪真的很大,大的幾乎超出了我們的想象,我看到那麼多的雪,想着如果把包裹埋進雪裡,是不是就不會被人發現了,淮南坡客棧在淮南城外,那個地方很隱蔽,雪經久不化,我將包裹藏進雪裡,只要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便能夠將錢取出來了,爲此,我找了一處很隱蔽,而且就算是雪融化之後,也很難被人察覺的地方,將那些錢給藏了進去。”
阿南藏錢的地方,花郎和司馬光他們都知道,而且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經過了這麼多年,阿南竟然從來沒有去拿過那些錢財,知道今天他決定進花花樓快活之前。
錢財在那個地方藏了十幾年,當中是不可思議的,因爲事後也沒有人從那個地方挖出錢財,所以就算大家對這些人都有懷疑,卻也不能確定誰是兇手。
“我將錢財藏好之後,便靜等第二天的到來,第二天,命案被人發現了,然後我們所有人都被衙役叫了去,可是沒有一個人肯承認誰是兇手,就這樣,衙役誰也奈何不了我們,只不過那個孫王命不好,在大牢裡被人用刑打死了,真是可惜,書生的體質,就是不行。”
就在這個時候,司馬光突然打斷阿南的話,問道:“後來呢,你就一直沒有去淮南坡找過那些錢財。”
這個正是大家覺得驚訝的地方,阿南沒有去將錢財拿回來,那他殺人豈不是白殺了,而能夠這麼多年不去動那些錢財,他的隱忍功夫,當真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非比尋常。
而就在大家對此事多有疑惑的時候,阿南卻冷冷一笑:“那麼多錢財放在那裡,我豈能不動心,又怎能不去動他,在我從大牢裡出來之後,我是去過那個地方的,可是當我去到那個地方的時候,發現那裡有一個人,而那個人的存在,讓我必須隱忍下來。”
大家微微一愣,不過很快便都明白過來,阿南口中的那個人,便是那個逃犯趙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