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這個動作,着實令石韋大感意外。
記憶深處,恍惚間回到了本尊的童年,那個光着尼股的小男孩,任由可人的表姐擦着身子。
當那扎着朝天辮的表姐,看到那小男孩下邊直挺挺小雞仔時,同樣會輕輕的彈一下,取笑他一番。
原來,本尊竟還有這一段故事。
只是當年那般場景充滿了童趣,而今在石韋看來,卻着實有幾分盪漾。
“表姐,我已經不是小孩了,你還彈我,就不怕失禮麼。”石韋故意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
於桂枝也只是一時想起童年舊時,這時經石韋一提醒,方纔意識到自己方纔那舉動有多麼的不雅。
她的臉畔,頓時泛起了霞色。
“你不是冷麼,趕緊回屋吧。還有這些衣服,姐都已經給你洗乾淨,你拿回去吧。”
於桂枝神情窘羞,將那一疊乾淨衣服塞給了石韋,轉身便匆匆的走出了院子。
看着表姐那充滿少婦風韻的體段,石韋的腦海中,不僅產生了些許邪邪的遐想。
…………那一天之後,石韋爲了避免尷尬,洗澡之時,便不好再裸着身子。
不過,自那一場尷尬過後,於桂枝也再沒有“碰巧”在他洗澡時經過。
石韋便將這心思,大部分都用在了他的醫館上。
這些御醫們雖然對南方的疾病經驗較少,但到底都是當世最傑出的一班醫者,開張月餘之後,醫館的生意漸漸火了起來,上門求診的患者絡繹不絕。
這曰,作爲醫館之主的石韋,抽得空來,親自往醫館巡視。
正當他剛剛進門之時,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阿彌陀佛,我這徒弟患的是何病,不知施主是否診得?”
聽得似曾相識的聲音,石韋心頭微微一震,尋聲望去,卻見西邊那處診間時,張醫正正給兩個尼姑診視。
儘管那兩個尼姑背對着他,而且身着的緇衣又與尋常尼姑無異,但那般身材體段,石韋卻一生難忘。
“莫非是她?”
石韋好奇心起,便是不動聲色的轉往了後院,隔着窗縫向診間中看去。
當他看清那兩尼姑的面容時,不禁大爲驚奇。
因爲那三十多歲的尼姑,正是當塗念慈庵的主持寒鏡,而另一個年輕的小尼姑,則是她的徒弟靜玉。
這師徒二人身爲南唐尼姑,不好好的在當塗吃齋唸佛,卻怎會出現在大宋國境內?
石韋的心中,霎時間閃現出諸多的疑惑。
當然,一同浮現於腦海的,還有當初他與寒鏡的那一段段風流韻事。
石韋再仔細看去,卻見那寒鏡衣衫破落,形容憔悴,人也比憶記中瘦了一圈,似乎是飽經經過風霜。
再看那小尼姑靜玉,則是面色蒼白,一眼便知是患有病症。
那念慈庵有縣令的關係,寒鏡這些尼姑平素過得皆是衣食無憂的生活,而今卻淪落到這般落魄之狀,石韋不禁好奇心更重。
心思一轉,他轉高聲道:“張郎中,你且出來一下,我有幾句話要吩咐。”
診間中的寒鏡,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時,身子不禁也是一抖,忙尋聲望去,卻被窗戶擋住了視線,無法看清外面說話那人。
那張醫正便叫兩位尼姑稍等一會,他卻出往院外來見石韋。
石韋便稱那兩個尼姑是南唐國人,自己曾經認得,她身份有些可疑,他要親自爲這兩尼姑診治,順便打探一下。
張醫正自然不知內情,便即回往診間,推說請另一位更高明的郎中給靜玉診治,便叫下人將她師徒二人請往了後院。
寒鏡心懷着狐疑,攙着靜玉去往了後院一間屋中。
當她推開那扇門,看到那閒品着熱茶的年輕人時,豐滿的身段陡然間一顫。
“石……石郎中!”寒鏡愣怔了一刻,不由得一聲驚叫。
那病央央的靜玉,聽得師父這一聲驚叫,擡頭望去,蒼白的臉色也是立時驚變。
這師徒二人,做夢也想不到,她們竟會在這一江之隔的歷陽城,再一次見到石韋這個男人。
石韋卻是一臉的淡若,只起身微微一拱手,笑道:“寒鏡主持,靜玉師太,別來無恙啊。”
他很熱情的將這師徒二人請進來,扶她們落座,又親自斟上一杯熱茶。
寒鏡驚詫了好一會,方纔是回過神來,不禁奇道:“石施主,聽說你一年多前因罪入獄,後來又跟着大宋的使團去往了江北,怎麼你……”
寒鏡的神態語氣中充滿了震驚,不過聽她那話,卻似乎並不知道石韋眼下在大宋朝的身份。
這也難怪,石韋的發跡,就連那徐弦都不曾提前查明,更何況是寒鏡這般鄉野小縣中一個尼姑。
這個時候,石韋便坦然自若的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套理由道來。
他稱自己投歸大宋以後,便在和州落腳,以開醫館爲生,不久前又搬到歷陽城來,開了這間醫館。
石韋的解釋合情合理,那師徒二人雖然唏噓不已,卻也信了。
這時便輪到石韋向她二人問道:“寒鏡主持,你們怎會來到歷陽的,看你們這副樣子,莫非是念慈庵出了什麼事不成?”
提及這般事,那師徒二人頓露傷感之色,寒鏡不禁搖頭一嘆,便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原來自從石韋北投大宋後不久,朝廷方面便派了人來當塗,將縣令辛夷撤職下獄,而且還大肆的抓捕跟石韋有關聯的人。
那辛夷供稱因是寒鏡的推薦,他纔會認識石韋,故是官府便將念慈庵一併查封,庵中諸尼被抓得抓,逃得逃,就此分崩離析。
寒鏡因是平素廣施恩惠,便在一位好心漁夫的幫忙下,和徒弟靜玉逃往了江北。
她師徒二人走得匆匆,沒帶什麼錢財,這一年以來,便只能以四處化緣爲生。
月餘前她二人化緣到了歷陽城,不想靜玉忽染疾病,一直不見好轉,後聞知城中有一間醫館廣施義診,她師徒二人便巴巴的前來,卻不想,竟會在此遇見石韋這個故人。
聽她這一番故事,石韋卻纔知道,自己跟李煜的那一場翻臉,竟是連累了不少人。
至於辛夷那廝,下獄了倒也是活該,只是這寒鏡到底也待自己不錯,卻累得她受這些苦難,石韋便心有幾分不安。
“累得念慈庵遭此劫難,石某實在是過意不去啊。”石韋感嘆道。
寒鏡卻搖了搖頭,苦笑道:“這是朝廷不講道理,胡亂牽連人,豈又關得石施主什麼事。”
這寒鏡倒是明理。
石韋目光轉向一直不語的靜玉:“咱們稍後再敘舊,眼下先爲靜玉小師太治病要緊,師太,就麻煩你伸出手來,且讓我爲你號一下脈吧。”
寒鏡大度,但那靜玉卻似懷有怨意。
自她見到石韋時起,就一直冷眼相看,這時聽得石韋要爲她診病,非但沒有半點感激,反而還更多了幾分怨色。
“貧尼用不着石施主假裝好心,主持,咱們走吧。”
靜玉斷然拒絕了石韋的好意,站起身來,當即便要走。
寒鏡卻是一驚,忙勸道:“靜玉啊,你病得不輕,石施主是名醫,且又是咱們鄉里人,正好讓他給你診治診治纔是。”
靜玉卻瞪了石韋一眼,沉聲道:“咱們念慈庵被封,主持和衆尼四處逃難,便是受此人所害,靜玉這病不治也罷,豈能受他恩惠。”
她說着,更是強撐着病軀要走。
沒想到這小尼姑竟有這般骨氣,這倒是讓石韋頗爲欣賞。
只是,她的那所謂的骨氣,卻又讓石韋感到幾分可笑。
當下他也不阻攔,反是哈哈大笑起來。
靜玉見狀,眉色不禁一凝,怒道:“你這人果然心地不正,害了那許多人,非但不知後悔,竟還笑得出口。”
“我不是笑別的,我只是笑靜玉師太你不明事理而已。”石韋言辭中充滿了諷刺。
說話之時,他的目光更是肆無忌憚的掃向靜玉,只瞧得這小尼姑臉畔微泛紅暈。
靜玉聞言變色,質問道:“我如何不明理事?”
石韋不緊不慢道:“前番我遭人陷害,爲南唐國主所怒,險些枉送了姓命,若非宋使相救,又豈能逃得一命。那李煜心胸狹窄,昏庸無道,殺不死我就遷怒於不相干的人。真正害了你們的人,分明是李煜那廝,你不去責怪真兇,卻將罪責推在我這個同樣是受害者的人身上,靜玉師太,你這就叫明事理嗎?”
石韋這一番話,倒也道出了一腔的“冤屈”,而且他這番話確實也有理。
寒鏡聽罷,不禁點頭道:“石施主言之有理,咱們念慈庵遭難,全是那昏君的錯,豈能怪在石施主身上。”
靜玉也不是那愚蠢之人,石韋這番話的道理所在,她豈能聽不明白。
只是她生姓有些固執,原本一腔怒意,被石韋幾句話輕易的駁回,心中便覺不痛快。
這時她再見得連師父也向着石韋,更是感到難受。
心急之下,她忽覺頭目暈昏,腿腳一軟便歪倒下去。
“靜玉師太!”
石韋眼急手快,忙搶上前一步,將她麻利的接入懷中。
當靜玉神智稍稍清醒些時,卻猛然發現自己竟躺在石韋的懷中,霎時間便窘羞無限。
“你放開我!”
她用力推向石韋,試圖從他懷中掙脫,不料這般一急,只覺眼前一片劇眩,立時便昏死過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