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沈寒,還真是巧啊!"蘇陽的腦海中,快速運轉。
"大人,現在怎麼辦?這沈寒,可是刑部通緝的要犯!"秦虎有些着急了。
因爲這通緝令上的沈寒,正是昨夜擋住自己的那個鐵劍青年。
如果這時候,蘇陽還不知道其中有貓膩,那他兩世數十年的經歷,算是白活了。
"一切等他醒來再說,見過沈寒的都有什麼人?"蘇陽現在,不可能將沈寒交給刑部。
"親衛隊不會泄露口風,另外還有昨晚的郎中和侍女雜役,這些人現在下封口令不成問題,剩下的就是錢太醫那邊,需要大人去說!"
蘇陽點了點頭,"加派人手,從現在起,除了錢太醫之外,任何人不得接近沈寒,另外那個孩子,送回府裡交給清影!"
"是!"秦虎點頭,立刻去辦。
鍾伏虎在秦虎走後,不禁問了一句,"大人,難道那些人還敢來開封府撒野!"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如果此時真有什麼隱情,那可真是捅了天的案子,狗急跳牆的事情,一點都不意外。"
開封府的守衛相當森嚴,專屬於開封府統轄的差兵有千餘人,這些差兵,即便不如禁軍,也比地方廂軍強得多。
不過對於蘇陽來說,這開封府中,如今能夠完全信任的,只有鍾伏虎和自己的親衛。
開封府內,自己的幾個副手,雖然一個個態度恭敬,或許是攝於蘇陽惡名在外,沒有人敢造次,但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牽掛帶蔓的關係,蘇陽現在,還沒有時間去一一降服。
秦虎將那孩子送回府裡,又調來一百親衛,佈置在沈寒的病房四周,這裡被保護的如同鐵通,除非大規模的攻擊,否則想要再這裡行刺,完全是癡人說夢話。
蘇陽回到京城之後,身邊帶了三百親衛,這是他作爲廬陵郡王的特權。
換句話說,這些親衛,都是有軍籍的,等同禁衛軍。
還有跟隨徐慧君的私人護衛,也有百餘人,這些由常勝統領,個人素質,不弱於禁軍。
另外,還有當年跟鍾伏虎一起追隨王安石的數十名高手,雖然這些人年紀都不算小,但身手卻更勝當年。
有這些人在,他的郡王府,就是龍潭虎穴。
安排完這些事情,蘇陽纔算閒了下來。
但是徐景濤那邊,一份份情報傳了過來,而蘇陽的心,也越來越沉重。
於連成現年四十二歲,寒門士子,進士出身,爲官二十年,政績只能算是一般,其在登州知府任上三年有餘,稽查私鹽力度的確不小,從這個方面來說,被走私販報復,也說得過去。
但是蘇陽卻不怎麼相信,登州的私鹽犯,會如此猖獗?如果那些私鹽犯,真的猖獗到這種地步,於連成這幾年是怎麼打擊走私的?
而於連成是家中獨子,不過此人極其孝順,祖母計父母都跟他生活在一起,而且爲了開枝散葉,有七位夫人,子嗣共計十三人,這麼算下來,他這一大家子,就是二十四口,被殺的,除了這一大家子之外,還有十幾名僕從。
一名知府的俸祿,養活這一大家子,還真不容易,而且,根據於連成日常的生活標準,雖然不算奢靡,但也算得上富貴,以本職俸祿,顯然無法支撐。
不過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話,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從手裡的情報來看,只能說明於連成還算不上清廉,但也沒有證據表明其有多貪婪。
只能說,於連成算是大宋官員的一個常態,而且還算是做了點事情,至少在打擊私鹽這件事上,卓有成效。
雖然,蘇陽對於打擊私鹽有不同看法,但私鹽的確是影響了大宋的國庫收入。
主要還是供不應求,蘇陽見過百姓家中吃鹽,不是什麼粗鹽,更不可能是昂貴的精鹽,而是一片片發苦的鹽布。
雖然蘇陽將提純精鹽的技術貢獻了出來,但對於大宋的食鹽行業,改變並不大,頂多是權貴們可以吃上更精美的食鹽罷了,產量依舊是那麼多!
傍晚時分,蘇陽帶着鍾伏虎離開開封府,秦虎和一衆親衛留在開封府內。
蘇陽在半路上與徐慧君匯合,一起前往林府。
常勝還是老樣子,不過比當年初見的時候看起來沉穩不少。
蘇陽和徐慧君坐在馬車裡,鍾伏虎和常勝,則在後邊敘舊。
"亦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徐慧君問了一句。
蘇陽微微點頭,"登州發生了一件大案,或許跟開封府這邊也有些關聯!"
蘇陽並未說具體的案子,這種滅門慘案,如果告訴徐慧君,不知道她會不會做惡夢。
"哎,原以爲你回京城,能夠清閒一些,沒想到比以前更忙碌了。定國都說好幾天沒見爹爹了呢,生意上的事情,我也打算找人接手,否則定國安邦漸漸長大,我們都不在身邊,這樣總是不好!"徐慧君幽幽嘆了口氣。
徐慧君並不是那種安於相夫教子的女子,這些年,蘇家的生意有聲有色,爲蘇陽的謀劃提供了堅實的財力支持。
但是現在,徐慧君卻要將精力放在教育孩子身上,雖然生意上的事情不是完全放手,但日後投入的精力自然會少許多。
蘇陽握了握徐慧君的手,"諾兒,這些年,辛苦你了!"
"老夫老妻,說這些做什麼,再說了,這些也是我喜歡的事情,現在生意也上了正軌,我也能漸漸放手!"
"那就好,對了,這幾日忙的也沒顧上問你,吐蕃邊貿那邊如何了?"
"比我想象中還要好,吐蕃人對於酒水、茶葉、布匹等需求極大,而牛羊皮等價格相當低廉,不過最賺錢的,還是食鹽,可惜我們無法販賣這個!"徐慧君略顯失望。
鹽鐵專營,從漢唐沿襲至今,這是國庫收入的重要途徑。
鐵器專用,蘇陽也能理解,爲了減少民間私鑄兵器,防止精良的兵器流入敵國,限制鐵器很必要。
但是食鹽,說實話,蘇陽覺得,這完全是一種畸形的政策。
食鹽產量不足,不思擴大產能,反而將其壟斷,使不可或缺的食鹽,成爲一種奢侈品,以此來掠奪百姓財富,此舉可謂禍害千年。
但是蘇陽知道,在短時間內,這個政策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