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找這傢伙啊,我看還是算了吧!”种師中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在前面給蘇陽帶路。
“呵呵,種老將軍推薦的人,你卻說不行,我到底是信你們爺孫兩個誰的?”蘇陽笑着問了一句。
种師中嘀咕一句,“我又沒說這傢伙沒本事,只是那脾氣是屬狗的,逮誰咬誰!”
“哦,看你這意思,你也被咬過?”蘇陽很好奇的問了一句。
种師中訕訕的點了點頭,不過他性子直率,也沒有藏着掖着。
這劉法,在軍中還是頗有名氣的,甚至可以說用兵如神,至少在種師中所知道的戰鬥中,沒有打輸的。
雖然宋國和西夏遼國好些年沒有大的戰亂,但是在邊境,卻依舊是不是有小的摩擦,經常是有西夏和遼國的騎兵越過邊境來宋國這邊劫掠。
遊牧民族本來就善於幹這種事,無論是當年的匈奴鮮卑還是如今的契丹党項,同樣如此。
他們搶了就跑,而宋國軍隊,卻不敢追入別國境內。
但是這劉法卻不同,在他的轄區內,不止一隊劫掠的敵國騎兵栽了。
只是這劉法,性子有些太古板,不懂得逢迎,是那種完全認死理的。
原本實在種家軍,結果因爲得罪了監軍的太監,爲了保護他,種老將軍讓劉法去了其他地方。
結果打仗依舊神勇,好不容易升了官,成爲一路主將,但是兵部派人去巡查,他根本不理會那巡查的官員,結果被人找藉口參了一本,在京城給他弄了一個閒散的職位。
而种師中之所以不待見這傢伙,是因爲這傢伙太不講情面,好歹自己也是種家弟子,因爲他曾經在劉法麾下任職,以爲轄區被西夏騎兵劫掠,他沒追上那些強盜,被劉法以失職之罪,打了八十軍棍,差點沒要了他的小名!
而且劉法治軍極嚴,訓練的時候,死個人都是家常便飯!
蘇陽要用這傢伙帶黃龍軍,估計得死一大半,就算是有皇帝給蘇陽撐腰,也夠嗆!
“哈哈哈,不錯,我要的就是這種人,這纔是真正的軍人!”蘇陽卻很是興奮,軍人,不需要仁慈,因爲他們面對的是兇殘的敵人,訓練的時候死幾個,打仗就能少死一大半!
“瘋子!”种師中嘀咕一句,停下腳步,看了看前面不遠處的一個院落。
种師中沒有靠近,這傢伙或許是對劉法還有心理陰影吧!
蘇陽帶着鍾伏虎到了門前,鍾伏虎上前敲門。
不久,門開了,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長得虎頭虎腦,看見鍾伏虎那暴熊一般的身軀,似乎有些害怕的樣子,“你、你找誰?”
“這是劉法的家嗎?”鍾伏虎問了一句。
“娘,有人找爹!”那少年朝着門裡面喊了一聲。
蘇陽和鍾伏虎聽到這話,都是一臉黑線,什麼叫有人找爹,是有人找你爹!
“彥兒,讓客人進來!”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
從屋裡走出來一個三十出頭,清瘦的女人來。
這女人眉目清秀,只是眉眼間有些愁容,而且看樣子,似乎面色微微蒼白,大病未愈的樣子。
那少年讓開門,蘇陽和鍾伏虎走了進來。
“在下蘇陽,特來拜訪劉將軍,不知劉將軍可在家?”
“我夫君出門去抓藥了,二位客人裡面請,彥兒,去燒壺茶來!”那女人說了一句。
蘇陽帶着鍾伏虎走進了客廳,看了一眼客廳的陳設,傢俱有些舊,也沒有什麼裝飾品。
劉法雖然擔任的閒職但以前也是一路主將,俸祿不低,這也有些太寒蟬了吧!
“寒舍簡陋,讓客人見笑了!咳咳...”
劉法的夫人說了一句,還有些咳嗽。
“劉夫人言重了,在下只是有些意外,我看貴府並無其他人,以劉將軍的俸祿,應不止於此吧!”
宋國雖然軍隊孱弱,但是軍人的待遇還是很好的,一個普通士兵的俸祿,都足以養活一個五口之家,更何況劉法曾經還是一路主將。
一路主將,麾下至少兩三萬人,雖然宋國重文輕武,武將升遷困難,但俸祿卻普遍高於文官,畢竟要讓人拼命,總得給點好處。
以劉法的俸祿,每年至少得有五百貫,還不算祿粟、絹布等,怎麼也不至於如此寒顫。
劉夫人顯然是沒有預料到,蘇陽居然會問的如此直白,讓他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我爹爹的錢都拿去接濟戰死的袍澤了!”
那少年提着一個茶壺走了進來。
“彥兒!”劉夫人有些不悅的說了一句。
那少年立刻不敢再說話。
“劉將軍高義,在下欽佩!”蘇陽說了一句,也不再問更多,因爲他多少也知道一些,雖然宋國戰死的人有撫卹,但真正發到那些烈屬手裡的有多少,鬼才知道。
蘇陽不再詢問這些事情,而是爲一些普通的話。
那劉夫人對他似乎還有些戒備,回答的都很籠統,蘇陽只知道這劉夫人姓秦,這個孩子叫劉正彥!
劉正彥!
蘇陽詫異的看了一眼這個虎頭虎腦的孩子,心裡嘀咕一句,原來是這小子啊!
劉正彥很有名氣嗎?
其實名氣真不大,但是卻幹了一件大事。
苗劉兵變,就是這劉正彥乾的,只不過這小子有些傻乎乎的,已經兵變成功,將宋高宗趙構趕下臺,擁立了三歲的太子當皇帝,結果傻裡吧唧的被人一通忽悠,拿了一個所謂的丹書鐵券,免死金牌,以爲萬事大吉,就放了趙構離開臨安。
結果那丹書鐵券上寫的是:除大逆外,餘罪不論!
都把皇帝趕下臺了,這還不算大逆不道,結果劉正彥這傻小子,捧着這丹書鐵券,以爲是面試令牌,結果沒多久被抓住在鬧市砍了腦袋暴屍數日!
也正是因爲劉正彥謀反,所以劉法這個老子受到連累,史書裡都沒寫,只有一些野史裡面傳下來一句:時論名將必以法爲首!
蘇陽這時候也響起劉法這個名字,雖然生平事蹟記不清楚,但似乎真的是一個寶貝疙瘩!
門外傳來腳步聲,蘇陽知道,應該是劉法回來了。
他站起身,看向門口。
一個三十五六歲,身材不算魁梧,但卻帶着一股肅殺之氣的冷麪煞神出現在門口。
此人身材不算太高,穿着一身黑色皮甲,還是軍中打扮,但那皮甲,應該也有些年頭呢。
刀削斧鑿一般的面孔,彷彿天生就不會笑一般,讓人看着都有些心裡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