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哈哈哈哈哈,黃仙長,我真是服了你了。”董平高哈哈大笑着向黃藥師豎起大拇指,無比欽佩的說道:“剛纔你說自己是劉太平舅舅的時候,我們可真爲你捏了一把冷汗,要是張札思忠那個狗韃子認識劉太平,偏偏劉太平的老孃又不姓段,那我們可就危險了!”黎尚武和趙金澤兩人也是連讚歎,“老天保佑,這一寶算是被黃仙長給押中了。”
“切!原來你們以爲我是在投注押寶啊?”黃藥師不屑的豎起中指,得意洋洋的說道:“實話對你們說吧,就算張札思忠認識劉太平,劉太平的老孃也不姓段,張札思忠也照樣得拿本道爺當劉太平的舅舅,照樣得把咱們禮送過關!”
“爲什麼?”董平高和黎尚武等人聽得滿頭霧水,很是懷疑黃藥師在吹牛皮。黃藥師卻陰笑着問道:“董將軍,黎將軍,你們二位有多少妻妾?”
“我不多,纔有十一個妻妾。”董平高很自豪的答道。黎尚武則臉上泛紅,喃喃道:“我就更不多了,也不敢和董大哥相比——總共纔有二妻五妾。”那邊的趙金澤差點沒暈過去,心中大叫,“不少了!”
“道理不就出來了?”黃藥師笑眯眯的說道:“現在凡是有點官職權力的人,那個不是三妻四妾?劉太平家族是給韃子賣命的四大漢奸家族之一,有錢又有勢,他老爹有多少妻妾,誰能說得清楚?所以張札思忠就算認識劉太平,知道劉太平的老孃不姓段——可他又怎麼可能知道劉太平老爹的妻妾裡有沒有姓段的?”
“是這個道理。”董平高和黎尚.武等人恍然大悟,對黃藥師更加佩服得五體投地,一通馬屁直把黃藥師誇得是天下無雙,天上無對。飽受打擊的趙金澤則自怨自艾起來,垂頭喪氣的不斷嘀咕自己長這麼大了連漂亮女人的手都沒摸過,和妻妾成羣的衙內軍三大巨頭比起來,簡直連抹脖子上吊的心都有。還好,衙內軍三大巨頭都是極爲厚道的好人,稍微商量後,衙內軍三大巨頭拍着胸口給趙金澤許下重諾,只要趙金澤協助衙內軍完成焚燬大散關棧道的任務,那麼事成之後,衙內軍三巨頭將每人送給趙金澤一個小妾。趙金澤聞言自是欣喜若狂,當即表示要爲衙內軍三巨頭當牛做馬,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說笑間,衙內軍已經走出了白水.關山道,進入道路相對開闊和發達的鳳州境內,因爲戰亂的關係,白水關北面的兩大重要關口仙人關和鐵山關已經無人把守,給衙內軍減少了兩個大麻煩。再加上張札古帶爲了禦敵於家門之外,已經把主力軍隊帶到了利州,相對安全的鳳州境內駐軍也隨之大爲減少,化裝成蒙古軍的衙內軍就簡直如入無人之境了。
因爲得知劉垣已經先一步進.入了鳳州境內,衙內軍三大巨頭怕在鳳州城(今鳳縣)內撞見劉垣暴露目標,稍微商量後,衙內軍便繞過鳳州城,從蒙古駐軍更少的兩當縣境內繞路趕往大散關,雖說因此衙內軍要多花一天時間行路,但爲了安全起見,耽擱這一天倒也值得了。計議一定,衙內軍當即掉頭向西,由趙金澤等本地人領路,先抄小道到兩當縣,也不進城,馬上又轉向北面,繼續抄小道直撲黃牛堡。期間雖然撞上一支蒙古軍斥候的十人隊,但都被重新找回神臂城雄風的衙內軍飛快乾掉,屍體扔衣服剝光進懸崖,衣服和旗幟則扔到路邊,製造逃兵假象。就這麼馬不停蹄的走了三天,衙內軍終於從黃牛堡轉上大路,又花了半天時間便抵達了大散關附近。
在距離大散關大約二十里的地方,衙內軍習慣性.的停下,抓緊時間休息用餐,讓士兵和戰馬補充體力。衙內軍三巨頭和趙金澤四人則又湊在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行動,首先由熟悉鳳州軍情的趙金澤介紹道:“張札古帶很怕阿里不哥從大散關進鳳州搶他地盤,所以在大散關關口也佈置了重兵,記得上一次我聽將軍說好象是兩千多人,現在有多少就不清楚了。守關大將是術虎阿倫烈,是張札古帶的小舅子,對張札古帶忠心耿耿,聽說空手打死過一條狼,非常厲害。”
“兩千多人?”黃藥師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經過上次.利州慘敗,現在衙內軍已經只剩下五百多人,要去想對付有堅城保護的術虎阿倫烈兩千多人,不是拿雞蛋碰石頭是什麼?不過衙內軍三大巨頭的名頭也不是吹出來的,賈老賊的乾兒子董平高飛快問道:“那有沒有小道繞過大散關?反正我們只是燒棧道,大散關打不打都沒關係。”
“董將軍,如果有小路可以繞過大散關,那大散關.就不大散關了。”趙金澤苦笑着答道:“小人就是在鳳州出生的,在這裡住了二十多年,還從沒聽說過有什麼小路可以繞過大散關。”
董平高大失所.望,那邊黎尚武則建議道:“那我們繼續裝成劉太平的舅舅騙術虎韃子讓路如何?女真韃子都是蒙古韃子的狗,絕對不敢搜我們的馬車,說不定又可以矇混過去。”黃藥師有些心動,但細一盤算後,黃藥師馬上咆哮道:“黎將軍,你想害死我們全部人啊?矇混過關也許有可能,過了關我們燒了棧道怎麼回來?難道要我們從鳳翔路繞路到子午谷或者祁山,再從那裡回來?再說了,大散關是關中四關之一,查驗何等嚴格?我們拿不出劉太平的公文官防過關,不是去送死是什麼?”
被黃藥師這麼一提醒,黎尚武立即傻了眼睛,心說對啊,過了關燒了棧道,我們怎麼回來?無奈之下,黎尚武只得問道:“既然不能矇混過去,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去硬打吧?”黃藥師和董平高大眼對小眼,也是束手無策,隱隱開始後悔當初不該去搶這個大功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衙內軍三巨頭還是拿如何攻破大散關毫無辦法,倒是休息夠了的衙內軍士兵不斷催促,要求衙內軍儘快頒佈命令,否則五百多人長期呆在這裡不動,肯定會引起大散關的斥候警覺。正無比爲難間,南面撒出去的衙內軍斥候忽然拍馬奔回,遠遠就大聲叫道:“董將軍,黎將軍,南面官道上有韃子軍隊來了!”
“來了多少?”董平高和黎尚武都跳了起來。斥候喘着粗氣答道:“二十來個人,騎着快馬,最多還有一柱香時間就能到這裡。”董平高等人鬆了口氣,罵道:“蠢貨,二十幾個韃子就把你嚇成這樣?真是沒用。”
“不是。”斥候委屈的答道:“關鍵是,我們用望遠鏡看到那二十幾個人裡有一個漢奸穿着韃子官服,怕他後面還有大部隊。”董平高和黎尚武兩人這才重新重視起來,親自跑到至高點用望遠鏡觀察敵情。可沒看得幾眼,董平高和黎尚武就一起驚叫起來,“劉垣!狗漢奸劉整的大兒子劉垣!”
“劉整的漢奸兒子?”黃藥師也是大吃一驚,心說劉垣不是在我們前面嗎?怎麼這會又跑到我們後面來了?驚訝間,劉垣一行的已經出現在山路遠處,黃藥師當機立斷,一拍穿着蒙古百戶服裝的趙金澤肩膀,沉聲說道:“趙兄弟,劉垣那個狗漢奸認識我們三個,這次你去應付劉垣,你要熟悉鳳州的情況一些,想辦法套出他的口風。”
“我?我能行?”趙金澤有些吃驚,對自己極度的沒有自信。可黃藥師根本沒時間和他多說,只是招呼董平高和黎尚武過來,手忙腳亂的替換普通士兵衣服,期間僅補充了一句,“一定要問出劉垣爲什麼比我們晚到大散關的原因。”
“那我該怎麼問……?”趙金澤正想再向黃藥師討教一些招搖撞騙的伎倆時,劉垣一行飛奔到了肉眼可見的距離內,黃藥師和董平高等人都在神臂城見過劉整父子,不敢怠慢,趕緊混進士兵羣中藏身。趙金澤被趕鴨子上架,無可奈何下只好居中站定,扮成了這支小股軍隊的首腦。不過話雖如此,趙金澤心中卻在慘叫,“這叫什麼事啊?我以前連十夫長都沒當過,拿什麼裝百夫長千夫長?”
和黃藥師預料的一樣,發現改扮成蒙古軍的衙內軍存在後,生性狡詐的劉垣果然在距離衙內軍幾十步外勒住戰馬,遠遠向衙內軍叫道:“你們是那裡的軍隊?在這裡幹什麼?”趙金澤有些心虛,不敢答話,身材矮小的黃藥師躲在兩個士兵背後低聲說道:“別怕,上去反問他的身份,擺足架子,他就相信了。”
“孃的,爲了一妻兩妾,賭一回了。”趙金澤想起衙內軍三大巨頭的慷慨許諾,便一咬牙,硬着頭皮出列吼道:“**孃的!你小子算什麼東西?跑到我們大散關來,還敢質問我們的身份?快快報上姓名來歷,否則本將軍就把你們當蠻子細作拿下了!”
“不錯,你小子很有天賦。”黃藥師躲在背後小聲讚揚了一句。果不其然,趙金澤滿口丘八語氣的亂吼一通後,對面的劉垣反倒放下了一部分警惕心,笑道:“那你聽好了,我乃阿里不哥大汗親封的水軍三萬戶、山西路總管劉整劉大將軍的長子——蒙古下萬戶劉垣,奉劉太平大將軍之命,從大散關出關北上,去傳遞重要軍情。”
“怎……怎麼辦?”趙金澤滿頭冷汗的低聲問道。黃藥師躲在背後罵道:“笨,趕快拍馬屁,讓他掉以輕心,然後套他的話。”得了黃藥師的指點,趙金澤趕緊換了一副笑臉,點頭哈腰的行禮說道:“原來是萬戶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得罪之處,還望劉將軍見諒。”
還別說,本就是普通士兵出身的趙金澤拍起馬屁來,還真是駕輕就熟毫不做作,立時又使劉垣放棄了一些警惕心。使個眼色後,劉垣和他的二十個親兵都放棄了立時撒腿開溜的準備,劉垣還拍馬走上前來,向趙金澤微笑說道:“不必多禮,你叫什麼名字?是那裡人?是不是大散關出來的軍隊?”
“小人叫趙金澤,是本地人,也是大散關裡出來的軍隊。”趙金澤操着滿口的鳳州口音回答道。劉垣聽出口音,立時又放下一些心,不過劉垣很快又發現一個疑問,問道:“既然你是大散關裡的軍隊,那你怎麼不陪着術虎將軍守關,帶着軍隊出來幹什麼?”
劉垣的問題對黃藥師這樣的老騙子來說自然不會有任何困難,可是對趙金澤這個半路出家的小騙子來說,這就有些困難了。見趙金澤遲疑不答,劉垣又有些生疑,喝道:“問你話呢?怎麼不答?”趙金澤無奈,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是這樣的,術虎將軍聽說我們剛在利州吃了一個大敗仗,怕宋蠻子派軍隊來偷襲大散關,就派小人帶些軍隊出來巡視道路。”
“帶這麼多人來巡視道路?”劉垣警覺大生,喝問道:“還有,本將軍前天才把利州慘敗的消息帶到鳳州城,你在大散關怎麼這麼快就知道了?你到底是誰?什麼職位?把身份腰牌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