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是科舉中最高級別的考試,也是決出狀元、探花和榜眼的最後一場考試,參加殿試的考生人數在宋代並無常數,通常由那一科取進士的多少決定參加殿試的人數,也就是說,基本上只要考中了進士,也就有了參加殿試的資格,也有了奪得狀元的機會。而宋開慶二年這一次恩科,宋理宗欽定取進士一百二十八人,參加殿試的人數也就是這個數目。順便再說一句,宋朝的進士可要比清朝的進士要值錢得多,基本上每一科的進士都能有人最終登堂拜相,其重要性可見一斑。
六月初一的這天上午,卯時二刻,南宋皇宮中最重要的大慶殿殿中管絃絲竹齊鳴,卯時正就在殿外等候的南宋文武百官依次入殿,分列兩側;絲竹再響,一百二十八名進士依省試成績排出先後,依次走入大慶殿,站於百官之間。樂聲三響,身着龍袍的宋理宗在太監宮女的簇擁下步入大慶殿,徑自座到明黃龍案後的御座上,接受文武百官與衆進士的三跪九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身。”宋理宗一聲令下,大慶殿上立即響起山崩海嘯的回答聲,“謝萬歲。”待百官與一百二十八名進士站定,宋理宗向禮部尚書一點頭,禮部尚書立即上前一步,拉長聲音喝道:“百官落座!”文武百官一聲不吭,各自坐到大慶殿兩側自己的座位上,賈老賊位列三公。僅比王爺低上一級,所以坐到了右側趙的下首,丁大全是主考沒有座位,在場中走動巡閱,倒也免了落於賈老賊之下地羞恥。趙孟關坐在吳潛之上,與死對頭趙對坐,驗證了那句不是冤家不對頭的俗語。
“考生入席。”禮部尚書再喝一聲,一百二十八名進士按排名順序。坐到大慶殿正中早已備下的考桌前,宋時以右爲先。省試第一名的酈君玉坐到了中段右側的第一席,與賈老賊比較靠近。待一百二十八名進士坐定,禮部尚書才第三次拉長聲音喝道:“請聖上命題----
按規矩,禮部官員將一個鋪有明黃錦緞的金盤擡到宋理宗面前跪下,將裝有筆墨紙硯的金盤捧到宋理宗面前。那一刻,全場都屏息靜氣,生怕打擾了宋理宗考慮試題的思路。而宋理宗僅是微微一笑,稍一思索便提筆便在盤中寫下考題。禮部官員再將考題捧到主考丁大全面前,丁大全雙手接過。不過在拿起宋理宗地命題看清楚時,丁大全的身體明顯震了一下,然後才高聲念道:“本科殿試試題----時政之要!”
“時政之要?以前不是考詩詞歌賦或者策問嗎?”賈老賊也楞了一下,然後賈老賊璇即明白過來----宋理宗打算選拔一些實幹型地人才了,這也算是一種好事吧。其他文武百官也是紛紛交頭接耳,輕聲嘀咕,“皇上考時政?難道皇上嫌咱們對時政的把握不好,準備廣聞博納?”“看着吧,等這批人上了位。咱們中間就有人要倒黴了。”而那些考生們可不管那麼許多。或是苦苦思索如何答題,或是胸有成竹。埋頭就寫,大殿正在很快就響起一片毛筆與宣紙磨擦的沙沙聲。
不得不承認,殿試開始後有相當一段時間是非常沉悶的,大殿裡除了考生答題的書寫聲,就只有文武百官交談地低語聲,還有就是考官在殿中來回巡閱書,直弄得昨晚上在李身上辛苦過度的賈老賊呵欠連天,幾欲瞌睡----至於那位比賈老賊荒淫百倍的忠王趙,早就靠在椅背上昏昏睡去了。見此情景,賈老賊不禁暗暗叫苦,“聽說殿試地交卷截止時間是在傍晚,難道今天我就要在這裡坐一天?”
話雖如此,賈老賊很快又發現自己其實不用受這樣的罪,因爲百官可以藉口入廁之類的出殿走動,並沒有任何人阻止,吳潛甚至還直接走到考生旁邊,觀看考生如何答題,宋理宗也沒表示反對。==
==見此情景,賈老賊暗暗歡喜,知道總算不用受罪了,便也打算學着吳潛那麼地到大殿裡走動走動,但賈老賊剛站起身來時,大慶殿後殿中卻突然走出兩人----竟然是賈老賊的親外甥女瑞國公主趙娥明和宋理宗最寵愛的閻貴妃。宋理宗也有些吃驚,儘量壓低聲音向愛女和愛妃問道:“這裡正在舉行國家人才大典,你們怎麼來了?”
“父皇,正因爲是國家人才大典,所以孩兒也想來見識見識大宋未來的棟樑之材。”趙娥明向宋理宗行禮,一邊低聲回答着一邊偷看坐在最前面的酈君玉,白嫩的臉頰有些發紅。閻貴妃則向宋理宗拋了一個媚眼,低聲說道:“皇上,是公主一定要來,臣妾攔阻不住,所以只好跟來了。如果皇上不許,臣妾這就領着公主退下。”
“算了,殿試並沒有規定不允許你們觀看,坐在朕的左右吧。”宋理宗也很頭疼要坐一天,抱着找個伴說話打發時間的態度,同意了閻貴妃和趙娥明留在身邊。坐得離宋理宗頗近的賈老賊聽到了宋理宗與閻貴妃、趙娥明地對話,心不由大怒,“臭娘們,竟然敢拿老子地外甥女當槍使,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們閻家?!”
罵歸罵,賈老賊對閻貴妃想方設法來參觀殿試還是心生警惕----閻貴妃家族與丁大全可是死黨,閻貴妃選擇這個時候坐在宋理宗旁邊,十有八九又是想來吹枕頭風了。果然不出賈老賊的預料,外甥女趙娥明坐定後,一雙美目基本上就在酈君玉身上打轉,閻貴妃則與宋理宗不斷地竊竊私語,大討宋理宗歡心。賈老賊深知這個女人不是善與之輩,便起身離座。直接走入了大殿正中,想看看孟麗君準備用什麼惡毒言語攻擊自己,不曾想吳潛卻向賈老賊招手,將賈老賊叫到面前,指着旁邊的考生低聲道:“賈少傅,來看看這個考生,他寫的商貿一策還不錯。”
“是不錯,難得。”賈老賊低頭看了看吳潛所欣賞那考生地答卷。發現他有關海外貿易和控制鹽茶鐵等戰略物資的建議確實不錯,算是個少見的商貿人才。而那考生見當朝丞相與少傅都欣賞自己的文章。激動興奮間雙手顫抖,一滴墨掉下去污了試卷,吳潛忙親自替他取來一份空白考卷,低聲微笑道:“別緊張,重新寫。慢慢寫,本相很看好你。”
“謝……謝丞相。”那考生激動回答一聲,又埋頭重寫去了。賈老賊乘機拉了一把吳潛。“吳丞相,別讓他緊張了,咱們到前面看看。”吳潛微笑點頭。便任由賈老賊把他拉着走向孟麗君所在的位置。誰曾想丁大全看出賈老賊的企圖,忙快手快腳踮到賈老賊和吳潛的前方,佯裝察看進士答卷,實則攔住了賈老賊和吳潛的道路。
“煩人地老東西。”賈老賊懶得理丁大全,偏起身體準備從丁大全身後走過去,不想丁大全卻退後一步,又擋住賈老賊的去路,賈老賊調整方向準備從丁大全面前過去時,丁大全又向前一步。還是擋住賈老賊地去路。雖說賈老賊完全可以從其他考桌之間的空隙過去。但心中有氣的賈老賊偏不,故意與丁大全這麼反覆幾次。待丁大全身體向後時,賈老賊假意又轉向前,丁大全趕緊身體前俯,賈老賊乘機往丁大全身後走過去,並用臀部撞一下丁大全的屁股,年近七旬的丁大全如何能擋得住身強力壯地賈老賊撞擊,加上身體前俯重心前移,一頭栽倒在面前考桌上,摔了個嘴啃泥,濺得滿臉墨汁。
“丁愛卿,你怎麼了?”宋理宗吃驚的提高聲音問道。丁大全滿嘴墨汁自然無法立即回答,賈老賊搶先答道:“回皇上,丁丞相大概是這些天爲科場之事過於勞累,疲倦過度剛纔摔了一跤。”知情人吳潛雖不明白丁大全爲什麼要阻攔自己與賈老賊,但看到平時裡與自己政見不合的丁大全吃鱉,吳潛也樂於閉嘴,佯做不知。|| ||造成宋理宗信以爲真,忙又問道:“丁愛卿,需要朕給你傳太醫嗎?”
“謝皇上聖恩,微臣只求棉巾清水足以。”丁大全吐着滿嘴地墨汁,哭喪着臉回答,又陰毒的瞪了賈老賊一眼,把賈老賊的這個人情銘記於心。賈老賊毫不理會,昂首又走向孟麗君考桌所在地位置,後面自有禮部官員給那個考桌被丁大全砸了的倒黴考生更換文房四寶,讓那個倒黴蛋重新答卷。
“臭娘們,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詆譭你真正的老公?”賈老賊冷哼着走到孟麗君背後,發現孟麗君已然寫了不少,但不等賈老賊看清楚內容,孟麗君已經一把試卷掩住,回頭向賈老賊冷冷問道:“你想幹什麼?”
“幹什麼?當然是看你答題的情況啊。”賈老賊微笑道。孟麗君面無表情,拒絕道:“你又不是主考,也不是考官,有什麼資格看我的答卷?”賈老賊語塞,倒是吳潛微笑道:“酈公子不必如此,賈少傅這也是關心你,所以才與老夫一起觀看你的答卷情況。”
“多謝吳丞相的好意。”孟麗君故意少說了一個人的稱呼,又冷哼道:“但小生還是請賈少傅不要越權,你不是考官,隨意在殿試重地中走動,視殿試大典爲何物?賈少傅若堅持破壞大宋人才大典,小生雖無官職,也要參奏於你!”
因爲孟麗君坐在第一排,宋理宗已然聽到孟麗君與賈老賊的對答,不悅道:“賈愛卿,吳愛卿,酈進士言之有理,你們二人不要干擾各位進士答卷,退下。”賈老賊和吳潛都被宋理宗訓得顏面無存,灰溜溜地退出考場----不過最讓賈老賊鬱悶地還是他的親外甥女瑞國公主趙娥明,害怕心上人考不中狀元地趙娥明也埋怨道:“舅父,請你不要干擾酈進士好不好?”
“賈少傅,酈君玉對你的敵意似乎很深啊?難道他住在你家的時候,你慢待了他?”吳潛低聲向賈老賊說道。賈老賊大叫冤枉。“沒這事!那個臭……小子住在我家裡,吃要吃最好地,喝也喝最好的,他住在我家裡的第一天,就花了我三百多貫啊。”
低聲交談間,賈老賊和吳潛已然走到本科副主考周震炎旁邊,身爲本科舞弊案最大的嫌疑人,周震炎雖然因爲案情尚未查清仍然擔任副主考一職。但實際上已然成了驚弓之鳥,見賈老賊和吳潛走近。平時裡依仗丁大全勢力囂張跋扈的周震炎忙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賈少傅,吳丞相,你們要不要茶點?下官可以去給你們安排。”
“本官就不用了。”賈老賊知道今天圍繞周震炎必有一場龍爭虎鬥,便微笑道:“周大人。你真是好運氣啊,聽說本科舞弊案你的嫌疑最大,但你還能繼續擔任副主考。看來你的嫌疑已經洗清了?”
“多謝賈少傅關懷。”已經叛變倒向趙地周震炎用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道:“多蒙忠王爺照顧,明查秋毫,力薦下官繼續擔任副主考。下官這才能留在這裡。至於科場舞弊一案,最大地嫌疑人乃是畏罪自殺的卓夢卿,與下官並沒有半點干係。”
“蠢貨!給全玖把個毒娘們賣了還幫她數錢,你死定了。”賈老賊心中冷笑,不再理會諂媚討好的周震炎,與吳潛各自回座,準備休息一番好好欣賞即將開始的羣狗互咬好戲。這時候,丁大全已然洗去臉上墨汁重新回到考場,在經過最後一張考桌時。丁大全無意間往一百二十八名進士排名最末的進士考卷一瞥。然後丁大全猛然停住腳步,再細看時。極少喜怒形於色地丁大全臉色大變,下意識的去搶那張考卷,不曾想那排名最後的進士動作更快,搶先用身體把考卷壓住,丁大全大怒道:“來人啊,把這個進士趕出考場!”
“怎麼了?”事出突然,滿場目光一起轉向丁大全和那進士,宋理宗開口問道:“丁愛卿,出什麼事了?你爲何要將那名進士趕出考場?”
“皇上,這名進士在文中大書悖逆之言,罪不容誅,微臣這才下令將他逐出場外。”丁大全解釋地時候額頭已有冷汗滲出,顯得緊張無比。賈老賊與對面的吳潛互相使個眼色,一起離座飛快奔了過去,那邊御前侍衛已經將那進士按住,丁大全搶過他的考卷就要撕毀,賈老賊心知有異,搶先一把按住丁大全地手,微笑道:“丁丞相,即便這位進士文章悖逆,你應該將他的文章交給皇上聖裁纔對,怎麼能私自銷燬?”
“是啊,丁丞相,你實在太過份了。”吳潛附和着賈老賊的話,毫不客氣的從丁大全手中將那張考卷搶了過去,但吳潛只往考卷上看了一眼,也是臉色大變,賈老賊更是好奇,忙湊上前去一同觀看,待看清擡頭時,賈老賊也是楞在了當場----那份考卷的擡頭竟然是,“蒙古大汗阿里不哥告宋國皇帝書----兼論蒙宋聯合共討忽必烈僞汗之利弊!”
“阿里不哥寫給宋國的國書!”賈老賊和吳潛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與疑惑----阿里不哥的國書,怎麼會到了一個考生手裡?那邊宋理宗也已經離座親自過來,從吳潛手裡接過那份考卷細看,待看清開頭時,宋理宗猛然放下考卷,凝視着那排名最後的考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那裡人?”
那容貌普通地考生向宋理宗一拱手,平靜說道:“回大宋皇帝,小使劉長平,上京會寧人,乃是阿里不哥地大汗怯薛長劉太平之弟。”宋理宗不動聲色,先令人取來劉長平報名考試的資料,翻看幾眼問道:“既然你是蒙古人,又是阿里不哥使者,那你爲什麼不直接以真正身份求於朕?偏要化名劉寧海,以鳳陽舉子身份參加會考?”
“皇上,這個人一定是假冒地阿里不哥使者,而是故意破壞我大宋人才大典的江湖匪類。”丁大全做夢也沒料到他和安童苦苦尋找的人竟然會出現在皇宮之中,而且是以進士身份出現在殿試會場上,直急得滿頭大汗,連聲說道:“皇上。請讓人把這個冒充舉子參加殿試的亂民拿下,交與老臣審問,老臣一定能把他真正的身份與來歷。”
“丁丞相,皇上在問話,請你不要插嘴好不好?”賈老賊拉長聲音喝道。同時賈老賊心中恍然大悟,心說怪不得丁大全這幾天象是在尋找什麼人,原來是在找這個劉長平----不用說,自然是忽必烈害怕被南宋與阿里不哥聯手夾擊。所以才指使丁大全對阿里不哥地國使痛下毒手。吳潛也多少明白這道理,也向劉長平喝道:“劉長平。你不用怕,如實回答。”
“多謝賈少傅,多謝吳丞相。”劉長平拱手說道:“回宋國皇帝,阿里不哥大漢正式登基之前,便已派出使節團南下大宋。商議兩國締結盟約一事。只因道路阻隔,我們使節團只能假扮成商人通過中原,不料在同州不慎暴露了身份。除小使僥倖之外,使者脫裡俗大人與使節團其他人等全部被僞汗忽必烈殺害,證明身份的公文、官印與阿里不哥大汗的國書也全部落入忽必烈之手……。”
“證明身份的公文全丟了?空口說白話。誰信?”丁大全冷笑,又向宋理宗諂媚道:“皇上,依微臣看來,這個人什麼證明身份都沒有,分明就是假冒阿里不哥僞汗的國使,意圖不軌,應該處斬示衆。”
“閉嘴!”這回換宋理宗對丁大全沒好聲氣了,又向劉長平說道:“劉長平,你繼續說。既然你的公文、國書都已丟失。國使也被忽必烈殺害,那你爲什麼又繼續南下?還冒充舉子參加省試?”
劉長平抱拳答道:“回宋國皇帝。小使的同伴雖然被殺害,但小使時刻不敢忘記阿里不哥大汗賦予的使命,加上在出行之前,爲防意外,脫裡俗大人已將國書內容讓我們一行十四人全部背熟,發誓那怕只有一個人活着到達大宋,也要將大汗地國書內容呈獻給大宋皇帝。所以小使雖然單身一人,也沒敢忘記誓言,孤身一人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抵達了大宋。”
“難得的忠勇之士,繼續說。”劉長平地回答讓宋理宗大點其頭,又命令道。劉長平沉聲答道:“小使孤身南下之時途經蒙州,不幸又暴露了一次行跡,遭到忽必烈僞汗的軍隊追殺,小使雖然捨命殺出重圍,帶傷逃入大宋鳳陽境內,但又遭到忽必烈僞汗的殺手追殺,小使雖然將跟蹤而來的殺手盡數殺死,卻因身負重傷昏倒路旁,爲大宋鳳陽舉子劉寧海所救。爲感救命之恩,小使將身份來歷對劉舉子一一道明,劉舉子深明大義,深知大宋與阿里不哥大汗的聯盟至關重要,就主動提出將舉子身份轉讓於小使,讓小使能以大宋子民地身份平安到達臨安,從而逃過忽必烈僞汗派來的殺手追殺。”
“劉寧海,**你娘!老子回去就派人做了你!”明白了劉長平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丁大全立即對那個自願讓出身份地大宋舉子恨之入骨。而賈老賊則在心中說道:“劉寧海?難得有這樣的眼光和氣魄,是個人才,得弄到手。”
“劉長平,既然你已經平安到得臨安,那你爲什麼不直接求見於朕?或者你求見賈少傅也可以啊?”宋理宗追問道。劉長平苦笑答道:“皇帝陛下,小使能證明身份的公文和國書都丟了,貿然求見於你或者求見賈少傅,你們會相信我嗎?如果小使不能爲皇帝陛下和賈少傅相信,必然暴露行跡,忽必烈僞汗派來地殺手也就找到小使了。”
賈老賊和宋理宗一起點頭,如果有一個人什麼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都沒有,自稱阿里不哥的使者求見,他們自然是不會輕易相信的。劉長平繼續說道:“所以小使思來想去,決定以劉舉子的身份參加省試,一來可以繼續隱蔽身份,二來以進士身份參加殿試,也就有了當面將大汗國書呈獻給皇帝陛下的機會了。”
“原來是這樣。”賈老賊的所有疑問一掃而空,大笑道:“想不到劉將軍不僅武藝高強,文才也十分了得,竟然能在大宋考中進士,難得,難得!”賈老賊的話提醒了丁大全,丁大全馬上說道:“皇上,這個劉長平是不是阿里不哥僞汗的使者暫且不說,但他自承是靠冒名頂替得來地進士身份,依我大宋法典,應該立即取消他地殿試資格,打入天牢侯審。”
說這話時,丁大全悄悄向宋理宗旁邊的閻貴妃使個眼色,閻貴妃會意,馬上拉着宋理宗地袖子嬌滴滴的說道:“皇上,既然他是自己承認冒名頂替,不管這個劉長平是不是阿里不哥僞汗的使者,都應該立即取消他的殿試資格打入天牢,待殿試之後再行審問。否則攪亂了殿試大典,傳揚出去,於皇上的顏面有損啊。”
“慢着。”賈老賊那會給丁大全殺人滅口的機會,賈老賊向宋理宗抱拳道:“皇上,既然丁丞相懷疑劉進士的使者身份真僞,那麼在沒有證據證明劉進士的真正身份之前,都不應該取消劉進士的殿試資格,而是應該讓劉進士繼續將文章寫完----倘若劉進士能以這篇宋蒙聯盟共討忽必烈的文章高中狀元,不失爲一段千古佳話。”
賈老賊和丁大全兩邊說的都有些道理,不禁讓宋理宗緊皺眉頭,左右爲難。但就在這時候,趙孟關忽然上前一步說道:“皇上,這個劉長平應該立即拿下,因爲據皇兒調查得知----這個劉長平根本不是靠自身才學考中進士,而是靠賄賂副主考周震炎,方纔得中進士。”
“小混蛋!”賈老賊心中暗罵,“竟然想在對趙開炮的同時討好丁大全,一會有你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