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啊！
他剛纔聽到了什麼。
他膽子是大，但真的沒有大到聽到皇家辛密後還能無動於衷的地步。
要死哦。
幹嘛不等他走了之後再說。
“婉清，莫要再胡言亂語，皇后沒你說的那麼惡毒。”
“陛下你不信我？”
張婉清呵呵的笑：“陛下早就不信我了，你是怪我沒有照顧好三位公主，現在愈兒也照顧不好，你嫌棄我了，是不是？可你那時分明跟我說，不管我什麼樣子，你都會護着我的。”
趙禎額頭青筋直跳。
想說，朕要是沒護着你，就你這胸無城府的樣子，早就死了。
可不能因爲愈兒不好，就平白無故的懷疑皇后。
“還愣着作甚，扶貴妃下去休息。”
張婉清身體本來就不好。
情緒一激動，暈了過去，趙謹一嗓子，一旁伺候的下人嚇的手發抖。
生怕陛下心情不好，責怪他們沒有好好照顧四皇子，也沒能照顧好貴妃娘娘。
終於耳根子清淨下來。
“潘公，失去的這一魄，能找回來嗎？”
“回陛下，這個要分情況，如果是因四皇子體弱，在睡夢中被什麼東西勾走，那大概率是找不回來的，如果是有人故意爲之，且將那一魄保存起來，只需找回來放進四皇子體內就好。”
趙禎眼神一暗：“潘公覺得，是前者還是後者？”
“皇宮龍氣正盛，一般的邪祟進不來。”
邪祟進不來，那就是有人故意爲之！
“好，好得很。”
四皇子出生的時候，恰逢鬼子降世，要佔用四皇子的身體，雖然僥倖阻止，但還是讓四皇子失了一魄。
如今又有人企圖暗害四皇子。
這不得不讓趙禎懷疑，當初四皇子降世的那一番遭遇，是不是有人動了手腳。
當初那人，與現在這個，是否又是同一個人？
“如果是後者，潘公能否循着四皇子的那一魄，將背後之人找出來？”
“陛下，臣記得瑞安郡主手中有鎮魂令，不如宣她進宮，與臣聯手，能更好的護住四皇子那一魄。”
趙禎本來就有這個意思，方纔貴妃一直阻攔才作罷。
“好，你與瑞安一起，朕也能放心不少。”
蘇亦欣被叫進宮時才知道四皇子的事：“這個在睡夢中無緣無故的少了一魄，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潘公，這可不是小小邪祟能做到的。”
潘奕安也是這種想法。
小的邪祟入不了宮，即便有心之人將之帶入宮中，也不能動有龍氣庇護的皇子。
但若不是小小邪祟，是成了氣候的邪祟，只要一出現，宮中的修煉之人立刻就會察覺，它根本無所遁形。
再一個，邪祟所爲，四皇子焉有命在。
所以，分析一番，只有可能是人爲。
修煉之人，並不是都會取人魂魄，像四皇子這種情況，須得蘇亦欣這種玄術師，懂陰陽有築基中期以上修爲纔可。
符合一種條件不難。
但同時具備，宮中這些人，要找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蘇亦欣和潘公纔剛開始盤查，就聽到一個震撼的消息，仁明殿那位不好了。
不好的意思是，沒多少日子了。 蘇亦欣想起史書上記載的，張貴妃並不是死在皇佑五年。不過史書上的張貴妃也沒有生下四皇子，所以真說不好是不是陽壽盡了。
聽說童太醫去給張婉清請脈。
趙禎發了好大一通火。
這是童太醫進太醫院來，第一次被趙禎劈頭蓋臉一頓批。
蘇亦欣想起顧卿爵之前的話。
不太確定，四皇子之事，是單純的針對四皇子，還是一石二鳥，除掉貴妃，亦或者一石三鳥，動搖童太醫在陛下心中的分量。
童太醫束手無策。
趙禎只能將蘇亦欣叫過去。
蘇亦欣用五行之氣一探，道：“陛下，貴妃這是心病，瑞安也無能爲力，只能輸送一些五行之氣，維持她貴妃的軀體無礙。”
心病難醫。
童太醫被罵，真是冤得慌。
趙禎擰眉，看着牀上的張貴妃道：“竟是這麼嚴重？”
蘇亦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暫且不論張貴妃爲人如何，但就一個母親而言，生了四個孩子，前面三個都死了，第四個又是半死不活的。
換做是誰都受不了啊！
世人都說宋仁宗寵愛張氏，在其死後應是要追封她爲皇后。
可張氏爲什麼年紀輕輕的便死了呢？
史書中的東西她不知道。
但現在她身在這個時代，明白帝王的寵愛有時候並不是人的眼睛看到的那樣。
張氏在康定元年，也就是公元一零四零年被宋仁宗封爲后妃，一直到慶曆八年四皇子出生，九年時間生了四胎。
尤其是前面三位公主，是在前面四年生的，基本上是沒有間歇的時候。
真的跟兔子下崽一樣，一窩一窩又一窩。
不同的是兔子一窩，她只是一個。
“陛下，貴妃生子太甚，損害身子，相信太醫也跟你說過，如今是能是以調養爲主，還能有幾年壽命，但若……”
餘下的蘇亦欣沒說。
懂的都懂。
四皇子要是有個差池，張貴妃這條命也就沒了。
慶壽宮中
曹玉顏聽到下面人來報，沒說話。
連翹道：“娘娘，仁明殿那位病倒了，我們不應該高興麼！”
容媽媽瞧了一眼面露愁容的皇后，讓連翹閉嘴。
“你去泡一壺熱茶來。”
容媽媽將連翹支出去，而後默不作聲的站在皇后身邊，給她捏肩。
曹玉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反正聽到張氏病重，聽到四皇子病重，她並沒有幸災樂禍的感覺，反而覺得人生竟是如此無常。
曾幾何時，她是恨張婉清的。
因爲她的出現，讓自己這個皇后一度在後宮中成爲笑話。
可當她拼命生下四皇子後，爲了保護四皇子，那個肆意張揚的張貴妃，在硬是四五年在仁明殿不怎麼出門。
不就是爲了保護四皇子麼。
曹玉顏道：“瑞安在半個時辰前進宮，本宮猜想應該不止張貴妃身體有恙，恐怕是四皇子出事了。”
或許，是因爲四皇子出事，張氏才病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