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那些大臣，每日要起那麼早，就有點明白爲什麼要早睡了，不然真的起不來一點。
哪知第二天醒來，早早出門的顧卿爵竟然還在牀上。
蘇亦欣：“真是奇了，今日你不用上朝嗎？”
顧卿爵：“近日有些乏累，陛下允我兩日假期，今日可以陪你入宮。”
“昨晚怎麼不說。”
“給你個驚喜！”
好吧，雖是老夫老妻的，但偶爾來這麼一次，這感覺確實挺驚喜。
吃過早飯，二人乘馬車進宮，在宮門口下馬車，長公主和淮安郡主已經等在那。
“本宮已經向太后遞了帖子。”
四人先去慶壽宮見太后，這纔去苗太妃居住的慈元殿。
“母妃，兒臣來看你了。”
苗太妃很多年沒出現在衆人眼前，蘇亦欣自十多年前安王之事後，就再也沒見過。
多年過去，苗太妃兩邊鬢角處有些許白髮，眼角的細紋增多，皮膚略有些鬆弛，不過看着依舊光滑，比較突兀的就是她眼下的烏青，應該就是連日來睡不好的緣故。
“參見太妃。”
苗太妃頷首，起身親自將蘇亦欣的行禮手托起：“你如今是淑陽王妃，不必行此大禮。”
又對顧卿爵道：“晉王殿下是陪王妃一起的？”
顧卿爵：“是。”
“倒是將你也給驚動了，只是這事困擾本宮多日，讓本宮夜不能寐，着實痛苦。”
苗太妃說話的時候，蘇亦欣一直在觀察她。她思路清晰，所看到髒東西，應該不是她幻想出來的。
“苗太妃，那髒東西一般是什麼時候出現？”
“這個不一定，有時候是剛入睡就看見它站在牀前，有時候感覺又在牀底下，還有幾次是在窗戶上。”
苗太妃說完，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的用手搓着自己的手臂。
蘇亦欣道：“不瞞太妃，我坐在這裡，並未感覺到慈元殿有陰氣，也未感覺到有不乾淨的東西。”
不僅她沒感覺到，血玉中的周正他們都說沒有鬼魂，她身上的鎮魂令也沒有任何動靜。
所以蘇亦欣傾向是人爲在搞鬼。
畢竟再厲害的邪祟，也不可能同時逃過她的眼睛，周正和澹臺汐的感知還有鎮魂令的探測。
苗太妃：“淑陽王妃的意思是人爲作怪？”
她自己身份尷尬，以爲陛下派潘毅來就是走個過場，不肯真心實意的幫她解決問題。
沒想到，邪祟沒有，竟是居心叵測之人裝神弄鬼。
“是，這就需要太妃自己處理了。”
長公主此時開口道：“淑陽王妃，雖然現在確定不是邪祟，但人爲弄鬼也許有人去追查，能不能幫太妃將這人給找出來。”
查案還是顧卿爵最在行，他現在就坐在這裡，長公主跟她開口，其實就是想讓顧卿爵出面查。蘇亦欣看向顧卿爵，見顧卿爵沒有爲難之色，便道：“我試試吧！”
苗太妃感激道：“那就辛苦你了。”
蘇亦欣先讓苗太妃將她宮中侍候的下人都叫來，先從面相上過一遍篩子。 這一查，發現有意思的宮人還真不少，幾乎佔了慈元殿宮人一半。
苗太妃看到挑選出來的宮人嚇一跳：“這麼多？”
“肯定不會這麼多人都參與。”蘇亦欣道，“不過他們肯定不止太妃一個主子。”
長公主眯了眯眼：“吃裡扒外的東西，等會最好是查出來你們沒有加害我母妃，不然本公主讓你們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蘇亦欣從面相上將這些人篩選出來，接下來怎麼查問，還得看顧卿爵的本事。
顧卿爵讓人將他們都隔開，而後給他們每個人分發紙墨，讓他們供認自己做過的事情，主動交代會視情節輕重減免處罰。隱瞞着若是被查出來，從重處罰。
這一招，對付膽子小的，還是很有用的，至少有一半是主動交代了的。
不過主動交代的，其實都不是什麼緊要的事，無非就是偷拿了點東西，或者是這個看那個不順眼，暗中使壞讓對手丟臉。
還有一半就是心理素質過硬的。
心理素質過硬還分有腦子和沒腦子的。
沒腦子的就是什麼也不交代，自以爲自己對其真正的主子忠心耿耿，這樣的也好辦，顧卿爵任樞密使這麼多年，只需幾句話便能判斷出他們話中的真僞。
比較棘手的，是那種心理素質賊硬，又十分有頭腦之人。
不過層層篩選下來，留下的也就四五個罷了。
長公主瞪着跪在地上的那幾個：“你們到底是誰的人，竟敢謀害我母妃。”
這樣問，他們怎麼可能會說。
要是會說，剛纔就都說出來了，不用她再費口舌。
其中一個媽媽不疾不徐道：“長公主，老奴真的什麼也沒做，老奴從十三歲開始，就在慈元殿做事，四十多年從未做過對不起太妃的事，還請太妃長公主明鑑。”
苗太妃也不太願意相信，這個媽媽對自己有異心。
雖然不是自己的貼身媽媽，可卻是從很小的時候，就在她慈元殿伺候，要是她有問題，苗太妃簡直不敢想。
其他幾個見老媽媽表衷心，紛紛表示自己無辜。
苗太妃：“……”
她有些爲難的看着蘇亦欣和顧卿爵。
還是長公主拎得清，對苗太妃道：“母妃，我們要找的是裝神弄鬼之人，細查其目的，實在讓人心驚，不能因爲一兩句話就覺得他們無辜。”
長公主與苗太妃說話間，顧卿爵已經開始審。
這幾人思路很清晰，但他們面對的是顧卿爵啊，能從他們一言一行，發現蛛絲馬跡，最後鎖定兩個宮人，一個是剛開始發聲的媽媽，一個是與她年紀差不多的太監。
“陛下到。”
苗太妃和長公主驚訝的站起身來。
“參見陛下。”
苗太妃試探問道：“陛下怎麼有空來慈元殿？”
“慈元殿鬧鬼之事，朕聽說了，不過這幾日事情太多，沒時間過來。”
苗太妃：“陛下有事儘管去忙就好，這裡有晉王夫婦，想必很快就能將事情查清楚。”
趙瑞點頭：“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