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當江萬載走進客廳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正站在大廳中間的江鑄,當即就氣不打一處來,大聲的申斥起來。
他在城門被張順的隊伍搶白了一番,現在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氣,而這句話也立刻吧江鑄和自己分到了兩個陣營,彷彿此時江鑄代表的是韃子似的。
江鑄一直都自己站在那裡,屋裡根本就沒有半個人影,這一刻他的確就是這些人對立面,連自己家裡的人都避而不見,也夠讓人覺得心寒了。但聽了這話他卻並沒有變顏變色,而是首先行了一個禮然後才慢慢的說道“二叔,一向安好否?”
江萬載這個時候好像纔想起自己是個長輩,於是只好乾咳了一聲,然後擺擺手說道“還好,還好!老七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張順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們爲什麼要佔領城門,不讓任何人出城?”
江鑄聽了這話臉上才忽然變了一下,他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難道您真的準備帶着兩位王爺去溫州?”
“是又如何?”江萬載沒有好氣的說道,其實他覺得連城門的守將都知道了這件事,江鑄一定也是知道的這麼說不過只是爲了氣氣自己而已。
江鑄卻並不這麼想,雖然他之前聽過張順這麼說,但是卻並不當真,畢竟張順的那些話在他聽來就像是癡人說夢一樣,壓根就是一點譜也沒有的。因爲張順說的話根本就是門外漢才能說出來的,這根本就不符合祖制。
每個朝代都有屬於他自己獨有的一套東西,特別是在對待皇親國戚上面,基本上完全不一樣。由於大宋是從亂局之中突起的,看慣了之前那些朝代國家對於親王管理的混亂而造成了國家的動盪,所以也把這些事情都謹記於心,於是乎他們對待皇族的管理就是簡單一句話集中起來管理。
也就是說不管這些人被封爲什麼王爺,封地在什麼地方,都是假的,他們基本上都被關在京城不會被放出去,這讓這些人在外面造反的可能大大降低,但是也同時加大了管理難度,所以大宋對於皇家的封賞也很是剋扣,並且有大量的苛刻規矩,只要犯錯立刻被剝奪出身降爲庶民,到這個時候纔會被趕出京城。
這樣做的好處是有,但壞處也是顯而易見的,至少當初宋徽宗丟了汴梁的時候,一下子就被人全部俘虜了,要不是跑了一個趙構,那真可是被人一網打盡了。可是趙構建立了南宋之後還是按照之前的辦法來做,因爲這就是祖訓,他根本不能違背,只要捏着鼻子繼續下去。
試想一下當初就算是亡國滅種他們都不願意把皇親國戚派到京城之外,現在又怎麼可能把兩個王爺都交給江萬載他們帶走呢?這不是開玩笑是什麼?可現在當他看到江萬載的表情時才忽然發現其實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誰能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謝太后竟然願意把這幾個人都放出來,這幾乎意味着給這幾個人一個可以隨便建國的權利了,要是以後韃子離開了,那麼他們會不會成爲朝廷未來的隱患呢?
想到這裡他又不禁一陣苦笑,看來謝太后自己都已經看不出大宋還有什麼希望了,所以纔會毫不猶豫的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不過不管謝太后是怎麼想的,張順的判斷都已經被證明是完全正確的了,這可就有點太出人意料了。其實一直以來在神農架都有張順開朗天眼會神機妙算和各種神仙法術的傳說,江鑄對於這些說法是一項不屑一顧的,可是今天看來卻不得不佩服了。
但是江萬載卻並不知道此事江鑄在想什麼,而是繼續沉聲問道“你倒說說看啊,張順究竟想要幹什麼?他是不是想要做曹操?”
江鑄此時的心情已經平復了很多,對於這樣的問題自然是微微一笑“二叔說的哪裡話?這是個可以做曹操的時代麼?曹賊的那個時候哪裡有韃子虎視眈眈?經過昨夜的混亂,我想您也應該看清楚了,咱們大宋是多麼不堪一擊,韃子還在外面呢,就已經嚇跑了大量的士兵、大臣和百姓,我想這一夜跑出去的至少有個五六萬人吧,要不是我們大都督及時控制了城門,現在的臨安恐怕已經是一座空城了吧?而這個時候做曹操的好處在哪裡?大宋早就到了命懸一線的地步吧,這個時候要是真的有別的想法,還不如直接另立門戶來得更爽快一些吧?”
江萬載的臉色稍好了一點,伸手摸了一下自己額下的長髯,然後才慢慢的說道“這麼說張順真的是想救大宋了?可是他的想法又是什麼?你們爲什麼不進城之後和我們取得聯繫呢?一切行動都自己做主,也太不把我們這些老頭子放在眼中了吧。”
江鑄心裡哀嘆了一聲,看張順的意思也的確沒有把你們放在心上,而且你們也的確沒有什麼值得放在心上的地方,要是你們自己可以做得更好,那麼又怎麼會把朝廷搞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就是你們做的什麼也不是,所以人家纔會什麼也不管了麼?
但這些話卻不能這麼說出來,畢竟面前的是自己的二叔,於是他繼續微笑着“二叔,我可保證的是張都督沒有對於大宋的渴望,他想要的東西更多更大,一個大宋對於他來說還是有點太小了。目前爲止他是真心真意想要輔助我大宋,就因爲他是大宋男兒,身上流淌着和我們一樣的血。”
話剛說到這裡,江萬頃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並沒有注意到江鑄,所以一進來就大聲叫嚷起來“二哥,太妃和兩位王爺都已經安排下來了,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江萬載並沒有看他一眼,而是依舊死死地盯着江鑄“那好吧,現在就讓他來見我,我要聽他親口對我說。”
“恐怕不行,他現在應該在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