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事情還是那天在西城集市中遇見宋江的時候啓發了我,當時是宋江在排解方勇和羅德的車馬行糾紛,後來曾布與楊燕雲說到一些商賈的大宗商品沒有哪個車馬行敢於託運之時,我想到了大宋的廂軍。
這種類似於後代鏢局的車馬行因生意不大,資金也不雄厚,對於大宗貨物他們也不敢接手,因爲他們一旦出事就賠不起,商賈們也是怕這點,不願交予一般的車馬行,對於前往雁門關互市如此長遠的路程,商賈們有些顧忌貨物的安全。
商賈們找到曾布與楊燕雲,要求曾家或張家是不是可以自行組建一個更大的車馬行,以保證所有商品能夠安全運至雁門關。
曾、張兩家也爲此事頭痛不已。
當曾布和楊燕雲和我商量互市中的事情時,曾布順口把他家和張家的苦惱說出來,我便給他們出了一策。
商賈們不是怕車馬行資金不雄厚,安全係數不高嗎?你們曾、張兩家想重新組建車馬行不是怕人手不足嗎?可我眼下有一個雞肋,那就是大宋的廂軍,交給你們不就行了嗎。所有問題則可以迎刃而解,資金夠雄厚吧,廂軍的後盾可是整個大宋王朝。至於說安全,有哪一個車馬行敢和軍隊比一比戰鬥力呢,至於人手嘛,廂軍中要選出好手來那是一抓一大把。
曾布和楊燕雲給皇上說得是目瞪口呆,用廂軍充作是互市的車馬行,這個主意他們是連想也不敢想,不過皇上已經把它吩咐了下來,自己卻還巴不得呢。
不過具體是調動哪裡的廂軍,皇上完全把他交給楊燕雲去辦,因爲楊燕雲是樞密院的,哪一路的廂軍情況如何,相信他肯定知道。
我把此事告訴八王爺與高永年時,八王爺嘆了一口氣,怪不得早些時候楊燕雲調動這麼多的廂軍,八王爺還以爲皇上是有意要經略北方,正想找個合適的時候勸一勸皇上在西北未定之時不可對北方輕舉妄動,孰料是這回事。
不過如此也好,大宋的廂軍本身在一開始時出發點是好的,可後來卻成了尾大不掉,一年下來不知要耗費朝廷多少錢糧與精力,要是互市能夠長久的辦下去,廂軍中的一部分可以慢慢的把它轉化成一個專業的車馬行,也不失爲一個很好的處理辦法。
“陛下請放心,此事老臣會與楊將軍齊心協力把它辦好,至於其中的費用和支付給廂軍的報酬,老臣想還是由曾大人在互市中一起結算爲好,要是時機成熟,就讓一部分廂軍出來自食其力,也能減輕朝廷的負擔。”
我聽到八王爺的口氣,知道他是想通了,正容道:“八王叔能夠這樣想,那就讓朕可以免去很多口舌之苦,其它大臣方面就由樞密院去解釋吧。至於以後要調動什麼地方的廂軍去爲雁門關的互市保駕護航,八王叔與樞密院和兵部一言可決,不必再來問朕。”
八王爺和高永年跪謝之後,我繼續向他們吩咐道:“還有,關於互市商品過境課稅之事,請韓相和八王叔也儘快擬好條陳下發到全國各路地方,凡是各地方商賈到雁門關互市的物品,由樞密院和兵部出具路引,各地方關卡一律不得收取過境課稅,由雁門關互市衙門統一課收,如地方敢有違者,由監察院進行查處,嚴懲不貸。”
這路引一事上次在與大遼和西夏商賈交鋒時用過,大家也知道該如何操作,見皇上的情形,是要全力進行雁門關的互市,他們四人心中也是這樣想的,一年可以收入兩千多萬的互市,那相當於半個大宋了,誰敢淡然視之,各自一凜。
“八王叔、高永年,你們兩人可要仔細聽好,眼下大遼雖然因爲雁門關互市不敢在河東路有所動作,但卻要小心他們在河北東西兩路胡鬧,告訴河北東路都指揮秦明和河北西路都指揮張忠民,凡有敢於在這個時候在宋遼邊境肇事的,給朕狠狠在打,讓他們明白我大宋再不是百年前的善良之輩了,我們不只有商戰,我們還有拳頭和鐵血。”
不只是八王爺和高永年,連韓忠彥和宗澤也大聲地應了一聲:“是,陛下。”
我揮揮手讓他們出去,剛纔吩咐他們要注意河北的遼兵時,不禁想起了西北的事來,种師道也真是,算算時間他現在應該已經到達秦州了,怎麼也不傳一個信息回來給我,還有呂惠卿這瘋子,軍隊攻下鐵山關之後便全無消息,蘭州卻還在西夏人手裡,到底他的軍隊到哪裡了,怎麼不是遵照當日和我商量的路線呢?
呂惠卿到哪裡去了?
种師道到達秦州之後也在問這個問題,明明宋軍已經攻下了鐵山關,對面的蘭州是指日可下,相信以呂惠卿之能,不出幾天即可拿下這西北重鎮,照道理說种師道來秦州的路上呂惠卿可能已經在蘭州西夏人的大營中慶功了,可种師道甫一到秦州,斥候們卻說見不着呂惠卿,這瘋子只留下五千人馬在蘭州城下牽制西夏兵,自領一軍不知去向。當然這是大宋自己才知道的消息,蘭州的西夏人還以爲呂惠卿在城下絞盡腦汁的攻城呢?
种師道和後來纔到的禁軍神衛軍指揮韓似兩人站在西北軍事地圖前面,心事重重地望着會州、蘭州一帶,呂惠卿到底在哪裡?
會州、蘭州地帶宋軍的斥候走了一遍,沒有發現呂惠卿和他的軍隊,种師道心中隱隱約約有一個想法,但是還不是太肯定,因此把韓似拉來,要是韓似也是和他一樣想法的話,西北大軍可就要改變戰略戰術了。
韓似看着眼前的種帥,心中想种師道是西北通,呂惠卿跑得到哪裡他豈能不知道,現在召自己來到西北軍事地圖前面,肯定是看到呂惠卿在哪裡,對下一步開始佈置。
想到這裡,韓似心中一陣激動,終於可以有仗打了,在西北憋幾天,看着大家都在各處與西夏人真刀真槍的幹仗,作爲一名將軍,心裡可真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