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涼,新月如鉤,國師府內寂靜一片,往日聒噪不安的蟲鳴之聲彷彿也因爲即將到來的冬季而全部蟄伏,只有廊檐下高懸的氣死風燈在寒氣漸重的涼風中曳曳顫抖,發出昏暗的燭光與新月灑下的銀白光芒相互『交』映。
齊妍錦的房間內,剛剛經歷一番巫山雲雨般的水**融,此刻燈火不明的房間中,紅『色』的羅帳紗幔內,繡着鴛鴦戲水圖案的緞被下,齊妍錦幸福的蜷縮在秦天德的懷裡,小聲的嬌喘着。
秦天德今晚第一次沒有按照自己三個妻妾的安排,沒有前往嶽銀瓶臥室,而是來到了齊妍錦的房中。
摟着齊妍錦凝『玉』般的肩頭,感受着『胸』前那兩抹柔軟,秦天德在齊妍錦額頭輕『吻』了一下,說道:“錦兒,你恨我麼?”
齊妍錦錯愕的擡起頭,不解的問道:“官人,你爲何要這般講?”
“若非當年我將你強搶入府,或許你可以過上另一種生活,雖然不一定有如今的華服美食,但至少不用跟着我受了那麼多痛苦,更不會只做一個妾室。”
“官人,您是嫌棄錦兒了麼?”『性』情溫婉的齊妍錦敏感的發覺到了秦天德今晚的反常。
“傻瓜,我怎麼會嫌棄你呢?沒有你,就沒有我。”
當年若非齊妍錦用銀質燭臺重傷了古代版秦天德的後腦,才導致他這個現代版的秦天德的出現,只是齊妍錦卻無法理解那句“沒有你就沒有我”。
秦天德不敢將齊妍錦的真實身份告之,雖然齊妍錦也能算是個公主身份,不過那是遼國的公主,而遼國已經被金國滅亡多年了,只不過天祚帝還在世,跟宋欽宗一樣,都成爲了金人的俘虜。
在古代,公主的身份雖然高貴,但畢竟還是『女』子,對於皇室來說,公主與其說是皇帝的『女』兒,倒不如說是皇帝的籌碼,和親番邦、拉攏權臣,這幾乎就是大部分公主的命運。太平公主那樣強勢的公主只有一個,而且也事敗身亡。
他很清楚齊妍錦必定將成爲西遼老哈這羣人的籌碼,只要那羣人還想光復遼國,想要通過自己與宋結盟,共抗金國,讓大宋打響反攻金國的第一槍,他們就必定要通過齊妍錦下手。
他不能確定當齊妍錦得知其真實身份後會又怎樣的反應,會給她帶去何種困『惑』乃至危險,所以他很想先了解齊妍錦心中的真實想法。
“官人,您今晚是怎麼了?”齊妍錦往秦天德的懷裡緊了緊,一隻手繞過秦天德的『胸』膛,稍稍用力的抱住他,似乎很怕失去似的。
握住繞過自己『胸』膛的那隻柔嫩小手,秦天德輕聲說道:“錦兒,我知道其實你也很聰慧,只不過平日裡不願意表現而已。茜兒的真實身份你應當知道吧?”
“嗯。”
“那你有沒有羨慕過她?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當上公主?”
“茜兒姐姐跟錦兒一樣,原本都是個苦命的『女』子,若非遇到了官人,這輩子恐怕永遠也不會知道什麼叫做幸福與快樂。奴家不羨慕什麼公主,就連茜兒姐姐不也不願恢復公主身份麼?
官人,奴家雖然不明白你今晚爲什麼要跟奴家說這些,不過奴家能夠感受到官人對奴家的疼愛,奴家很開心。”
齊妍錦的聲音很輕柔,淡淡的蘭麝清香順着秦天德的呼吸涌入秦天德的身體內,秦天德只感覺自己周身氣血的流淌速度加快了一些。
“錦兒,你,你有沒有想,想過自己不當宋人?”最終,秦天德還是決定問的稍微『露』骨一些。
“官人,你今晚究竟是怎麼了,爲何說出的話奴家好多都聽不明白?哦,奴家明白了,你是不是擔心將來啊?茜兒姐姐曾經告訴過奴家,說將來官人很可能帶着奴家離開大宋到海外逍遙,官人是擔心奴家不捨麼?
官人對奴家的心意,錦兒很感動,錦兒此生能遇到官人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不論錦兒是什麼人,錦兒只知道這一生都是官人的妾室,來生如果官人不嫌棄的話,錦兒還願意做官人的妾室。”
聽着齊妍錦的對自己依賴,享受着懷中滑嫩的胴體,感受着蘭麝清香的氣息,秦天德只覺得小腹那團才平息不久的火焰再度熾熱起來。
猛一翻身將齊妍錦壓在身下,在她櫻『脣』上深深一『吻』,一隻手攀上了那抹柔軟俏峰的頂端,另一隻手撫『摸』着她微微發燙的臉頰,秦天德輕聲問道:“錦兒,還想要麼?”
“嗯,官人。。。我要。”
紗幔中傳來齊妍錦文字哼哼般的迴應,緊接着就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房間內的燭火無聲無息的熄滅了,黑暗中只剩下兩種不同的喘氣聲,一種粗重有力,一種嬌喘呻『吟』。。。
當趙昚責令翰林院書寫的那封國書傳開之後,朝野震動。
不論是朝廷官員還是普通百姓,都知道不久之前面對金人意『欲』南侵之舉,朝廷是多麼的被動,可如今皇帝居然變得如此強硬,那封充滿敵意的國書不啻於宣戰,似乎宋金和平不足十年的局面將要打破,一場大戰即將展開。
緊接着趙昚連發聖旨,責令四大宣撫使整軍以待,同時對任何膽敢犯邊的金人兵馬一律格殺勿論,更是證明了人們的猜測。
自從金國崛起滅遼,對宋開戰以來,宋朝從來沒有展現出如此強硬之姿。
即便當年嶽鵬舉馬踏汴梁城外,嚇得金人棄城而逃;韓世忠困敵黃天『蕩』,金人險死還生;劉琦力首順昌城,宋人第一次大破金人鐵浮屠和柺子馬,殺敵無數;吳玠吳璘兄弟保衛秦隴,屏障巴蜀,仙人關一役,吳玠以三萬之軍破金兵十萬之衆,這一連串的輝煌勝利,也只是趙構秦檜等人作爲與金人和談的籌碼,談何朝廷強硬?
如今諸多名將皆老,宋金和平數年,朝廷卻突然一反常態,展現出絕無僅有的強硬之姿,讓衆多有志之士心中快然。
金人使節蕭裕當日在大慶殿上的無禮舉動以及侮辱條件早已傳開,百姓無不痛恨,秦天德追殺金使在前,趙昚不畏開戰在後,這讓人們看到了大宋崛起的希望,一時間文人『騷』客紛紛『吟』詩作賦,有志青年競相報名從軍。
國硬則民悍,國強則民忠。
不論百姓對此事作何反響,幾日後的小朝會上,秦天德正在破口大罵。
“是哪個『混』蛋將這些事情都泄『露』出去的!”
小朝會不比大朝會,三日一朝,參會者皆是四品以上的大員。面對面紅耳赤唾沫四濺已經罵了一炷香功夫的秦天德,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這件事不能怪秦天德張狂目中無人,的確有着蹊蹺古怪。朝廷的重大決議,尤其是剛剛制定之後,絕對不能輕易泄『露』。
而秦天德的憤怒在於此事這麼早的泄『露』,金人必定得知。以完顏亮的『性』格絕對會大舉南侵,這不是秦天德現在想要看到的。
必須要讓金人知道,西遼使節即將使宋,宋遼有可能結盟,如此給金人帶去壓力,才能夠令的金人不敢輕易南侵,擅起戰端。
如今的情形與三國時期魏蜀吳三分天下有些相似,宋與西遼的國勢都若於金國,但兩國聯手,金國就不敢小覷,就像蜀吳聯合抗曹魏那般。
耶律大石有大才,文武雙全,在他的經營下,西遼如今的版圖不比宋朝小,麾下騎兵兇猛,震懾西域,掌握絲綢之路,金國都不敢貿然征伐。
“範相,你立刻啓程,出使金國,多帶一些金銀珠寶,記得按照官家的吩咐辦事,若是多說一句或者少說一句,你就老死異鄉吧。”
秦天德發飆,語氣自然極不客氣,也沒人會在這種時候頂撞,連趙昚都沒有開口。
“杜尚書,立刻分配禮部人手準備接待即將到來的遼國使臣,以最高規格迎接,一應費用戶部大力支持,不可怠慢!”
“王尚書,何尚書,兵部吏部從今日起『抽』調專『門』人手,負責四位宣撫使的奏摺,不論是何要求,哪怕是四位宣撫使爲下屬請官的摺子,都一律特事特辦,以最快的速度辦好,不得有誤,否則本國師要見紅!”
“李大人,戶部提前準備三個月的糧餉,運至邊境,『交』由四位宣撫使手中!”
“陳大人,工部暫時不用參與此事,專心做好分內之事即可。”
“王尚書,你刑部與大理寺聯手,任何膽敢參劾四位宣撫使的官員,一律下獄,先打後審,查清究竟是何人指使。”
。。。。。。
秦天德一連串的指示讓衆多大臣目瞪口呆,這是典型的重物,當即就有人站了出來:“國師,此舉恐怕不妥,以武治國,恐釀後患。”
開口的是參政知事李光。
“恐釀後患?”秦天德乜了眼李光,冷聲問道,“你不如直說是怕武將勢大,將來割據一方,危害社稷好了!
如今金人隨時可能大舉南侵,本國師寧願這些猛將將來可能割據一方,也不願意大宋百姓面臨金人屠刀!
官家,臣斗膽問上一句,官家可信那四位大人?”
“朕,相信他四人。”趙昚雖然猶豫了一下,但回答的語氣還是很堅定。他不一定真的像他所說那般信任四位手握重兵的宣撫使,但他相信秦天德,至少此時此刻他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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