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西北的天氣同南方確實不同,這剛剛入秋,在晚間睡覺也得蓋上棉被。加之昨天的一場秋雨,這大白天的坐着馬車,行走在官道上,也越發覺得冷了。
官道兩旁的樹木,綠sè依舊,卻有不少的葉子時不時落下來,被馬車駛過的風一吹,捲入這空氣中,如同一羣嬉戲的頑童,翩翩起舞。
趕了這七八rì路,秦良卻也不怎麼倦的慌,這得益於陳伯的提議,白天多趕些路程,rì頭一挨山,便找客棧住下。是以,每晚總是七點鐘左右便上牀睡覺,哪裡還有困的道理。
只是這單屁股坐於亂抖的馬車上,還真是辛苦了自己。這連路來,也是時不時跟王二柱交換着坐坐,讓兩隻屁股都輕鬆輕鬆。
也許是昨rì下雨的緣故,這地面有多處水坑,縱是駕車的老把式——陳伯,也避免不了壓中幾個坑,痛的秦良“哎喲”連天,李綏兒在裡頭一聽,很是不悅道:“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痛的?”
“大xiǎojié,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你在裡頭舒舒服服地坐着,當然不知道這外面坐着有多累!”秦良不服氣道。
“哦,要不要我現在出來,跟你換?”
李綏兒話音一落,小紅立馬道:“大xiǎojié,不要呀,我纔不要跟那個sè鬼坐在一起。如果他怎麼樣,我的清白怎麼辦?”
秦良真是死的心都有,不要說這世間還有女子,倘若都死絕了,長成小紅這幅德xìng還能施強,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但,秦良還是爲小紅有如此奇葩的想法,笑了笑,“大xiǎojié,不要這麼客氣,聽陳伯說,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便可進這開封城了。”
“算你實相!”小紅有些忿忿道。
李綏兒想到小紅害怕的模樣,現在又聽到小紅如此說話,再也控制不住,也笑了出來。
小紅看了看,也不知道這大xiǎojié到底在笑什麼,“大xiǎojié,你到底在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嗎?如果讓我跟那小子在一個地方待着,我全身都會不舒服。”
“你放心,我不可能跟你呆在一起的。”秦良在外面聽着那小紅說出那樣子的話,心裡很是不平,你如果是一個美女,你如此說,倒也理解。可是大姐,就你這幅尊容,出來,那是會嚇倒人的。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小紅一路上,也知道秦良這小子,其實就是外強中乾,表面上硬硬地,只要你跟他頂一頂,他便慫了。
“好男不跟惡女鬥!我纔不跟你說話。”秦良一幅公子哥的模樣說了道。
小紅姑娘心裡面那個氣呀,真是受不了,“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秦良卻並不答話,只是在一邊偷着樂。趕車的陳伯,一路上聽着這些人在耳邊聒噪,實在受不了,“各位,還有半個時辰便要入城了,還吵吵!”
陳伯果然有威望,他這話一說,大傢伙立馬安靜下來。本來,這王二柱還想着能不能插上那麼一句的,現在也只好把嘴給閉上。
沒有了這些人的聒噪,陳伯這馬車趕得快了許多,不到半個時辰,這開封城便向秦良招手了。
“等一下,陳伯,我想看看這開封城。”秦良不顧行車的馬車是不可以站起來的,如果摔下去,那可是摔的很慘的。仍然,站了起來,因爲展現在他眼前的東西實在太美了。
陳伯見過了這開封城,自然不曉得這小子是想看這開封城,不解道:“秦良,怎麼了?內急不成?彆着急,你陳伯我,只消半刻鐘便可進入李府,你多忍耐一下。
“不是,陳伯,你稍微等一下,讓我看看這開封城。”站起來的秦良,跳了下來,站在路旁,遠觀這——開封城。
落rì餘暉,一抹遠去的rì光打在城門,那蒼勁有力的三個硬朗漢字“大梁城”,閃着點點金光。三個門洞,六扇大門,三十六名禁軍壯士,正在門前守候,絡繹不絕的人羣正擦肩而過。
城門外,那清澈寬闊的護城河穿牆而過,沿河兩岸的的細柳,此時柳葉已經凋謝不少,便卻依然給人展現一股春的暖意。
“喂,你在幹什麼了,走了,如果你想看,到時候,搬把凳子慢慢看。”小紅掀開簾子,大叫道。
“真不懂欣賞美!這麼美麗的景sè,看都不看一眼,記得以前看清明上河圖時,便被這美麗的景sè吸引,不管了,有時間一定要把這開封城看個夠。”秦良暗暗打下主意。
“好了,表弟,別看了,等把東西拿到後,我們再出來,好好玩玩怎麼樣?”王二柱也是一臉的急不可耐。
“到時再說。這城門便這麼好看了,不知道這城裡是個什麼景象。”秦良跳上馬車。
陳伯立刻一揚鞭,這馬兒前蹄一擡,立刻跑了起來。陳伯微笑着說:“這開封府,大着咧,老頭子我住了幾十年,還有許多地方不清楚呢。小夥子,有你看的。”
來到城牆下,秦良打算下了馬車,陳伯卻攔住他道:“你不用下了,我跟他說說便可以進去了。”
果然,這陳伯下了馬車,來到左側門洞下,跟一位隊長模樣的禁軍,低聲說了幾句話,還指了指馬車,那名禁軍便露出微笑,示意陳伯可以走了。
“你剛纔跟他說什麼了?”秦良很是好奇,是以,這陳伯纔剛上來,這位置都還沒有坐熱,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沒什麼,這位是我遠方親戚,過去跟他打聲招呼。駕!”馬繮繩一打,鞭子輕輕一抽,這馬兒便往城裡跑去。
進入門洞,才發現以前看的古裝電影太坑爹了,哪裡是一進城門便可入城?這明明還有一段大約長七八米的洞呀,這段路程你們不要走嗎?
進入城門,秦良才知道什麼叫豪華,什麼叫大。這大宋時期的開封府,跟現在北京大都市有的一比,只是房屋沒那麼高而矣。
進入城內,陳伯沿着正街前行,兩邊商鋪林立,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有叫賣的,有沿街閒逛的,有行sè匆匆的行人,也有慢條疏理的公子哥們沿街玩笑。
從主街往外延伸,賭館煙舍,勾欄瓦寺,民居豪居,鱗次櫛比。
“怎麼樣,熱鬧吧?過幾天便是上巳佳節,到時候來看,更熱鬧。走,我們現在先回府。”陳伯看到這秦良那眼神,揮了揮馬繮繩道。
“表哥,有時間我們好好出來逛一逛。”
“哪可能呀,現在在sè已晚,明天就得去樞密院,到時候拿到兵符就得走了,哪有時間逛呀。”
聽到秦良如此回答,,王二柱表現的很鬱悶,人生中第一次來到東京,卻沒有時間去逛一逛,想想都不舒服。
陳伯的駕駛技術特別好,街道有大有小,人流有多有少,他卻總能左拐右拐地擠過去,而且速度非常快。
穿過三個花弄街,便來到一座大院門前,門口蹲立着兩頭威武的石獅子,已經發枯的槐樹吐着綠葉,柱立在大門左側。陳伯把馬車停了下來,秦良、王二柱也跟着跳了下來。
陳伯從馬車裡面拿出下馬凳,小紅從裡頭掀開簾子跳了出來,人剛定,一隻手便遞了過去,李綏兒攙扶着小紅的手,踩着下凳子下了馬車。
李綏兒瞧見自家那硃紅的大門,正緊閉着,使喚小紅道:“小紅,去喚門。”
“是,xiǎojié。”小紅轉身來到門前,拉起門環,叩打着。陳伯則跳上馬車,往大門左側繼續前行,他得把馬車停到後院去。
不大一會兒,從裡頭傳來人急行步的聲音,然後便是木頭落地的聲音,接連傳來三聲後,門“吱呀”一聲開了。
從裡頭迎出一位身穿鼠灰粗布裙裝的老太太,一見李綏兒,立刻激動的回頭大呼,“大xiǎojié回來了,大xiǎojié回來了。”說完,那因爲大笑的臉縐子一展一展的。
“大xiǎojié,怎麼去這麼久,我跟秋嬸好想你呀。”這老太婆拉着李綏兒的手便不再放開,不停地摩挲着。李綏兒早已經習慣了這春嬸的疼愛,倒也沒說什麼。
“春嬸,我不在的rì子,大傢伙過得怎麼樣?”李綏兒問道。
“還能怎麼樣,大傢伙都緊閉院門,每rì吃吃睡睡。倒是大傢伙想念xiǎojié的緊,擔心xiǎojié的安危,天天都在祈禱xiǎojié平安。”說完,這春嬸倒哭了起來。
“好了,春嬸,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李綏兒顯示出了她女兒的一面,說話的聲音也是極柔的。
這時,從裡屋跑出六名老人家,五名老太婆,一名老頭子,女的都着粗布縫製寬大的下襬裙。這老頭子穿的稍微像樣些,一身庶人常起的淡青sè開襟衫。
這老頭子看到李綏兒,比起這些老太婆們,鎮定多了,問道:“大xiǎojié,這幾位是?”
春嬸此時擦了擦眼睛,道:“老鍾叔,大xiǎojié坐了那麼久的馬車,許是累了,別老在門口站着,趕緊進裡屋去吧。”
“對對對,有什麼事,回房再說。”一衆老太太連忙說道。
秦良、王二柱跟在後面,也走入了這李府。只是秦良很是奇怪,爲什麼這裡的人都是老頭子,老太太呢?這李府除了這小紅是個年輕丫頭外,難不成都是老人家?這李將軍,也太無趣了吧。還有,這李夫人,怎麼沒出來?大宋護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