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莊後門,吳用留下幾百具屍體退了下去。吳用一退,宋江在正面的攻打也就沒有了意義,自然也就退了下去,左右兩側也停了進攻。
這一戰,不過纔剛剛開始,隨即也就結束了。
宋江與吳用一碰面,宋江開口就問:“學究,如何就撤了下來?”
宋江自然不知吳用在後門進攻的艱難,語氣上也是質問,顯然心情也是極爲沮喪,以至於有些氣憤。
吳用面色自然也不好看,聽得宋江質問,答道:“公明哥哥,後門顯然攻之不得,不過纔開戰片刻,已然損失了五六百號兄弟,不知這祝家哪裡弄來許多巨大的弩炮,都佈置在後門牆頭之上,威力驚人,再繼續攻打,只怕弟兄們要損失殆盡了。”
宋江聽言,心中稍稍一思慮,面色猙獰喊道:“鄭智狗官,我宋江與你勢不兩立!”
吳用也連連點頭道:“必然是鄭智,如此弩炮,軍中都不多見,必然是東京禁軍之物,卻是被這鄭智帶到祝家莊來了,狗官當真無法無天。”
軍用制式頂級利器,被鄭智拿來給民用,深究起來,自然也是不合朝廷律法的。
“我要到東京去告發這個目無王法的狗官!”宋江顯然是氣上心頭,說了這麼一句不現實的話語,反賊頭領要去東京告官,可不就是癡人說夢。
吳用聽言也不接宋江這一時氣憤的話語,思索之間,說道:“有一人興許可以成事!”
宋江剛纔已經心如死灰,此番忽然聽得還有成功的希望,連忙問道:“何人可以成事?”
“我下山時,遇到一夥強人,領頭的是一個叫病尉遲孫立的漢子,這孫立本是登州兵馬提轄,因牽連犯案,帶着兄弟孫新,弟婦顧大嫂,還有兩員山中猛士解珍解寶,並有十幾條漢子來投,此番打這祝家莊受阻,孫立也在軍中,或可讓他一試!”吳用慢慢說道,心中自然有計策,卻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宋江聽得吳用話語,自然也還未真正瞭解到吳用的謀劃,只道:“聽得病尉遲這番名頭,想來也是武藝高強的漢子,卻是如今這番場面,武藝再高,也是無法啊。。。”
吳用話語自然還沒有說完,湊上前來,低聲說道:“哥哥有所不知,那孫立與祝家莊的教習欒廷玉本是同門師兄弟,欒廷玉在祝家莊中地位甚高,管理這祝家莊兵馬之事,不若。。。”
話已至此,宋江自然一點就透,也是陰沉臉、輕聲道:“這孫立可靠得住?”
宋江自然聽懂了吳用的意思,便是讓這孫立混到莊子裡去,來個裡應外合。卻是宋江心思也是縝密,孫立纔是新得之人,本也是官兵出身,與欒廷玉又是師兄弟的關係,此時叫他去做這種事情,自然也有一番懷疑。
“靠得住靠不住,也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若是這孫立靠得住,自然大破祝家莊,若是這孫立靠不住,直接投了這祝家,我梁山倒是也沒有什麼損失,隨他去就是了。”吳用把這事情想得極爲通透,也說得通透,便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宋江聽得吳用分析,點了點頭,已然就是最後一個稻草,能成最好,不成也就罷了,開口道:“那學究且把這孫立喚來商定一番。”
夜晚時分,祝家莊內燈火通明,家家戶戶的漢子手中都有酒肉,肉是管夠,酒有一碗,吃飽是自然的,酒醉卻是要控制一下。即便水酒不多,卻也是處處歡聲笑語。今日大勝梁山幾千人馬,衆人自然興奮,江湖傳言這梁山勢力冠絕河朔山東,此番遇到祝家莊,鎩羽而歸,以後這祝家莊在這江湖之上,只怕也是大名遠揚,衆多祝家漢子,自然與有榮焉。
第二日一早,鄭智放才起身,與祝家衆多漢子在大宅廳內匯合用飯。
才吃得幾口,一個莊漢從外間直奔入內,尋到欒廷玉稟報:“欒教習,後門處來了一隊軍馬,領軍之人喚作孫立,說是與欒教習有舊,路過莊子拜見。”
欒廷玉聽言大喜,站起身來,左右看了看,笑道:“正是我那師弟孫立,也是武藝高強的漢子,如今正在登州軍中做提轄,不知吝的來了祝家莊,來得正好,鄭相公,太公,我先去迎他進來拜見。”
祝朝奉聽得欒廷玉話語,心中也是高興,笑着點頭道:“貴客臨門,教習快去相迎!”
鄭智也是點頭回應,卻是並不多說。孫立是什麼貨色,鄭智心中自然清楚,卻是這種事情,總要有個鐵證如山,否則就是白白做了惡人,還有個挑撥離間的名聲。只看這欒廷玉欣喜的模樣,也知兩人交情不差,直言而出,叫欒廷玉如何會信,若是孫立反咬一口,反倒鄭智自己成了小人。
欒廷玉早飯自然也就不吃了,出門打馬,帶着二三十騎直奔莊子後門去迎。祝家三兄弟自然也跟着一起出門,孫立自然是三人的師門長輩,自然也要講個禮節。
卻說孫立,得了這麼一個差事,心中倒是沒有什麼不願意,早已打定主意要投這梁山入夥,如今正事納這投名狀的時候,只要幫助梁山破了這祝家莊,以後自己這登州一路的漢子,在梁山之上,自然也站得穩腳跟。
孫立從宋江大營而出,帶了一隊漢子,東拼西湊皆穿了些甲冑,看起來也有點官軍模樣,便是隊伍之前的那杆大旗,上面也寫着“登州兵馬提轄孫立”。
宋江自然也留有後手,孫立孫新兄弟倆進這祝家莊臥底,反倒把顧大嫂、解珍解寶一併十幾個漢子都留在了營中,自然也有人質的意思,以此拿捏着孫立孫新兄弟兩人。
莊門一開,欒廷玉打馬出來相迎,一眼便看到了孫立,大笑拱手,直接與後面祝家三兄弟說道:“這位孫提轄是我兄弟,自小與他一起同門學藝,快來見過!”
祝家三兄弟自然上前見禮。
孫立更是滿臉帶笑,回道:“見過欒師兄,師兄三位弟子,個個雄壯,當真不凡啊。”
欒廷玉見得孫立誇獎自己徒弟,心中自然高興,開口問道:“賢弟在登州軍中把守,緣何今日有暇到了這祝家莊來看我?”
孫立自然老早就預備好的託詞,開口答道:“總兵府行文下書,對調我去那鄆州把守城池,防那梁山泊賊寇,小路途經此地,特來拜會。本來想往前門而來,見這莊前屯了無數兵馬,便問得鄉里小道往這後門來了。”
欒廷玉聽言更是欣喜,開口說道:“這幾日正在與梁山賊寇廝殺,莊前屯的正是梁山宋江之兵,這幾日勝得幾陣,斬殺頭領好幾人,真是暢快,賢弟此來正好,此番合該是你立功勞的時候,還未到任就得大功,可喜可賀啊!”
欒廷玉心思自然熟絡,心中想得也是碰巧,自己這師弟當真趕上好時候,既然是專門調到鄆州防梁山的,路上若是能帶幾個頭領的頭顱回去,豈不是大功一件。可見欒廷玉對這師弟也是極好的。
孫立聽言更是大笑:“師兄,小弟不才,且看小弟相助捉拿這些賊廝!”
欒廷玉更是高興,擡手相請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