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智聽得吳用話語,擡頭環視一週,開口道:“吳用,你倒是有幾分小聰明,今日之事也就你看出了點破綻,聽聞你在江湖上有個智多星的名號,倒是也名不虛傳。天籟 小 說”
吳用聽得鄭智誇獎自己,也是一頭霧水,卻也開口道:“相公,我哪裡有什麼小聰明,我等不過是甕中之鱉,還是相公深謀遠慮,讓人敬佩!”
鄭智又笑道:“本來是要釣條小魚,卻是不想大魚也咬鉤了,意外啊!”
這番佈局,鄭智只准備讓柴進上鉤,實在沒有想到這梁山也來了,在鄭智印象中此時的梁山還未登上大臺面,聽得燕青說柴進去了鄆州,鄭智當時還是有些意外的。
吳用自然知道鄭智說的是什麼意思,忙道:“相公,我等也是受了柴進欺騙,實在不想與相公作對,還望相公海涵。”
鄭智打馬又往前幾步,眼神忽然狠厲起來,盯着吳用道:“某要這滄州從此以後再無一個江湖人走動!”
吳用聽得真切,卻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鄭智話語的意思,轉頭去看晁蓋。
晁蓋自然更沒有聽懂,也疑惑看着吳用。
忽然吳用身形一震,面露喜色,已然想透了鄭智的話語,忙身形嚴正道:“相公,滄州從此便是這江湖綠林的禁地!”
吳用聽懂了話語,鄭智話語的意思就是梁山人馬能安然出滄州的條件!
鄭智聽言收起一臉的狠厲,又道:“好!想你晁蓋吳用也是說到做到的漢子,此番就此了斷!”
說完鄭智環視一番,慢慢打馬轉向。
吳用聽言,臉上已然笑開了花,連忙示意一下晁蓋,然後開口:“拜謝相公大恩!”
晁蓋還在半懂不懂時候,見得鄭智即將轉頭,還在一頭霧水,又聽得鄭智說此番就此了斷,有看吳用示意自己,大概也是知道事情有了變化,慢了半拍也道:“多謝恩情!”
鄭智已然轉頭,卻是還有一句話語:“拿了柴進,送到滄州,賞五千貫!”
再看鐵甲騎士,盡皆隨着鄭智打馬轉頭,便是另外一邊的幾百鐵甲,也讓出了小道。
看得情景,晁蓋指着前方讓出的小道,開口來問吳用:“學究,是不是官兵還想使詐?”
吳用大笑道:“哥哥,此時你我都是甕中之鱉,還需使什麼詐,這鄭相公是放我等回去了。”
晁蓋更是疑惑,怎麼也想不通爲何鄭智就這麼放自己回去,又問:“學究,這鄭智爲何這般就把我們放回去了?”
吳用聽得話語,思索片刻道:“這個。。。我也不知啊。。。難道是爲了滄州的安穩?也不對,滄州也沒有幾個賊寇啊,哥哥,此事實在有些想不通透,莫不是要我們去拿柴進?”
晁蓋看得衆多鐵甲的背影,看得滿地的死傷,糊里糊塗就折損了這麼多兄弟,心中莫名一痛,說道:“媽的,若是這鄭智不是官兵,是哪裡的好漢,我今日就把柴進送給他。”
吳用卻是不接話語,只吩咐身旁的手下去把柴進叫來。
柴進剛到近前,正準備行禮。
吳用直接就問:“柴大官人,可願隨我們上梁山?”
晁蓋本想先開口呵斥一番柴進,就是這柴進帶着自己一頭扎進了陷阱中,雖然不少柴進直接害死了自己兄弟,也是柴進要來爲此事負責。
卻是這吳用先開了口,晁蓋也不好再去呵斥,只等柴進回話。
柴進聽言,哪裡還有不願意,耳邊都是鄭智滿門抄斬的聲音,拱手直道:“願意願意,多謝吳軍師伸手相救!”
晁蓋又想起之前與吳用的謀劃,要賺得柴進上山,此時聽得柴進話語,心中剋制幾番,又擡眼去盯着柴進看得片刻,呵斥的話語還是吞了回去。
梁山衆人這一趟滄州,損失三百精銳,得了一個小孟嘗,也不知是賺是虧。
衆人收拾一番滿地的屍體傷員,啓程往小道而去。
鄭智打馬進了校場,後方滿地屍,自然也有人去收拾。
裴宣湊上前來稟道:“相公,此番放了梁山晁蓋,還有這柴進的事情,該怎麼往東京去報?”
鄭智直接答道:“前朝遺民柴進,收攏悍賊莊客無數,密謀造反,滄州經略府查知,於柴氏莊中捉拿逃犯賊人三百餘,柴進又聚攏賊寇千餘,與梁山賊寇晁蓋合謀劫囚。滄州士卒奮勇殺賊,損失無數,終將賊人殺退。現查明反賊柴進引賊人入了鄆州梁山,準備再舉謀反大旗,恐其勢大,望朝廷早派大軍剿滅反賊!”
裴宣邊聽邊記。
朱武聽得連連點頭,一臉敬佩往鄭智看去。餘下衆人,卻多是在思慮,想去明白鄭智前後一番謀劃的目的與過程。
“相公,如此往東京?”裴宣再問。
鄭智點點頭道:“你再潤潤色,拿來與我看一下,再東京。”
裴宣拱手之後,直奔將臺之後而去。心中也知事情重大,此公文一到東京,必然要引起軒然大波,柴氏造反了,此事實在重大。天底下誰造反都能接受,柴進若是造反,那便是天大的事情,即便是趙官家心中,只怕也是心虛的。
柴家本就是皇族,宋太祖本是柴家的領兵大將,手下軍將把黃袍往宋太祖身上一穿,這天下就姓趙了,如此本就難以服衆。
裴宣一走,鄭智又道:“王進,着你帶五百騎士往柴家莊,莊內一應田產私財,全部抄個底朝天!”
王進打馬兩步抱拳道:“得令!”
話音一落,王進打馬就走。
此事急切,也是要與柴進爭一個時間,若是這柴進當真膽大包天,先回了一趟柴家莊,那鄭智自然就損失慘重了,王進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一切已經落下帷幕,鄭智慢慢露出一絲笑意,前後謀劃,終於到了收穫的時候。手段雖然狠辣了些,卻也是柴進自找的苦頭。若是柴進如盧俊義那般做一個逍遙自在的員外,自然也就沒有了這一遭的禍事。
卻也是世道不對,如今這世道,便是盧俊義那般閒散的員外又能如何?也不是被宋江吳用之輩坑得個家破人亡。
鄭智剛剛回到大帳坐定不久,看戲的吳知府隨後便來了。
兩人寒暄幾句,吳知府笑道:“相公,這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幾千賊人衝擊軍營校場,實在駭人聽聞。”
鄭智笑道:“便是那柴進謀劃多時,手下才聚得這麼多悍匪,謀反之心,昭然若揭,吳知府回去也該起一封奏摺往東京說明此事。”
吳懂聽言,笑道:“這是自然,還是相公手段更高,保得滄州太平,若是下官遇得此事,哪裡還有對策。佩服佩服!”
鄭智微笑眯眼看了看吳懂,說道:“吳知府,如今滄州已然太平,以後州縣的政務上,還望吳知府多多幫襯纔是。”
鄭智話中已然有暗示,也有敲打。意思便是你現在也知道了我的手段,以後在我手下做事當乖乖聽話!
吳知府聽得鄭智言語,忙道:“相公放心,下官當竭心用力,幫相公治理好州府的政務。”
鄭智點點頭,也不多說,這些事情點到即止,說多了反倒失了一份和諧。
此時裴宣手拿奏摺進了大帳,遞到鄭智手上,鄭智快看了看道:“如此甚好!”
裴宣聽得鄭智說好,伸手去接奏摺,說道:“相公,那便快馬往東京去了?”
鄭智看得裴宣來接的手,卻是沒有把奏摺交到裴宣手中,而是遞給了吳懂,開口說道:“吳知府,你也看看!”
鄭智這意思便是讓吳懂也按照自己這奏摺內容去寫公文。
吳懂接過奏摺就看,也是吳懂對這前後事情只知道個大概,還不知細節,這奏摺來得剛好,也正好讓吳懂知道怎麼把這事情向上彙報。
卻是這吳懂看完奏摺,面色已然驚駭,通篇其實就一個內容,便是後周皇族造反了!
鄭智看得吳懂驚駭的神情,開口道:“事情前後,吳知府也是知道的,此番如此大事,合該趕緊報到東京知曉。”
吳懂把奏摺還給裴宣,答道:“如此大事,下官這就回去寫公文往東京。告辭!”
鄭智起身拱手送走吳懂,裴宣也下去安排人送奏摺往東京。
鄭智也準備收拾妥當一番,脫了鐵甲回城內家中,卻是這武松又在帳外求見。
武松進的大帳,看得鄭智正在卸甲,連忙上前去幫忙,這稍微改動了一下的步人甲實在有些繁瑣,五六十斤不說,好到處是繩結與鈕釦連接,穿卸都是麻煩的事情。
鄭智一邊卸甲,一邊開口問道:“二郎找我有何事?”
“稟相公,如今卑職在清池城裡也有了住處,差事也妥定了下來,相公的事情也落定了,想告假半月,回陽谷一趟,把家中大哥接過來!”武松說道。其實七八天前就想回陽谷去接武大,卻是鄭智這邊軍務繁忙,有這處斬的大事,自然也是走不開,這事情一落定,武松便急着來告假。
“回陽谷?”鄭智聽言愕然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什麼事情。
武松聽得鄭智語氣,以爲鄭智不答應,忙道:“相公,實在是如今這世道,盜匪橫行,讓家中大哥自己來滄州,實在怕途中生了事端,卑職纔想自己回去接他過來,十二日假也行,來去勉強也夠。”
“你此番爲孝,告假只是自然妥當,不過還要拖得兩日,我與你同去。”鄭智自然想起了那西門慶,按照時間來說,武松這番回去,只怕真要遇到這個事情,武松也要吃上幾番苦頭變成那個行者,鄭智說同去,自然也是要幫武松解決一些後患的事情。
武松武二郎,鄭智實在是看重非常。
“相公,些許小事,卑職自己走一趟即可,哪裡敢勞煩相公。”武松話語如此,卻是內心也有感動,這鄭相公爲了自己,竟然要親自去接自己的大哥,這份恩情實在不輕。
“哈哈。。。無妨,拖得兩日,你我帶些兄弟同去,就當出門遊玩一番,到了這河北地界,也該出門走走。”鄭智卸下胸前的甲片,開口笑道。
武松面色已然欣喜,這樣的陣仗去陽谷接家中大哥,實在是面子十足,卻是還想拒絕鄭智話語,實在不願這鄭相公爲了自己這點小事跑一趟。
就在武松要開口的時候,鄭智又道:“聽聞這柴進也往山東去了,此番也一路打探一下消息。倒也是有公事在身。”
武松聽言,自然也再說不出其他話語,只是低頭去幫鄭智解開腳下腿腳後面的牛皮繩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