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買刀,拿錢來就是,你揪着灑家是什麼意思?”楊志剛纔剋制了一下,此時卻是眼中怒火翻騰。
“沒錢,我就要你這把刀。”牛二恐嚇道,身旁幾個潑皮也圍了上來。
楊志哪裡還忍得住,伸手把這牛二推倒在地。
牛二瞬間便又起了身子,揮拳砸向楊志。
楊志閃身一躲,寶刀一翻,便往這牛二胸口刺去。
牛二哪裡是楊門虎將後人楊志的對手,眼睛直勾勾看着刺向自己的寶刀,卻是沒有一點反抗的手段。
眼見就要刺刀見紅,這潑皮牛二也要一命嗚呼。
忽然一隻大手直奔楊志拿刀的手臂。
“嘭”一聲,楊志寶刀偏向一旁,貼着無毛大蟲牛二的左手刺出。
只聽牛二一聲慘叫,人已向後摔倒在地,左臂鮮血涌出,牛二連忙用右手捂住傷口,好在只傷了皮肉。
再看楊志寶刀,果真沒有一點血跡。
楊志剛纔多番忍讓,此時動手已經是怒不可遏,被人偷襲一下,更是怒上頭頂,寶刀橫劈而去,口中大喝:“你也與灑家爲難?”
再看動手偷襲之人,正是鄭智,見楊志寶刀飛劈而來,連連後退道:“好漢,禁城之中,可不能當街殺人。”
鄭智動手去打楊志手臂,自然是要救楊志。原著中楊志當街鬥殺牛二之後,不跑不躲,而是自己去投案自首了,顯然也是一個良家子弟,只是時運實在不濟。
楊志此時怒火中燒,哪裡聽得清鄭智話語的意思,幾步往前再去追鄭智。
鄭智見這般情況,旁邊正好是一肉鋪,倒是鄭智的老營生,條案之上還有一根拇指粗細的鐵橫杆,平常正是用來掛肉塊的,此時午後時分,正好已經賣空。
鄭智伸手握住鐵桿,往上一擡,鐵桿出了槽口,已到了鄭智手上,雖然不長,卻也有鄭智人高。
楊志寶刀飛劈又來,鄭智鐵桿當槍橫掃而去,把楊志寶刀打偏到一邊。
楊志已然狂怒,止住腳步,寶刀慢慢拿起,便是真要去鬥了,口中呵斥鄭智:“灑家豈是你們能欺辱的!”
先輩楊令公聲名赫赫,楊志練就了一身好武藝,卻是隻能在別人門下聽候差遣,做些押運花石綱的事情。這也就罷了,如今卻是連這官身都沒有了,還散盡了家財,只求恢復官身,卻是這些收錢之人沒有一個真心辦事,到得如今走投無路,便是在這街面上賣祖傳寶刀,也被人欺辱,可見楊志此時心情如何。
衆人見楊志不依不饒,皆往前圍去,魯達更是開口道:“哥哥,灑家來幫你。”
鄭智搖搖頭示意衆人,手中鐵棍便向楊志迎去。
楊志狀若瘋癲,刀刀皆是殺招,鄭智卻是隻能壓制內心暴戾,手中鐵棍更是被砍得火星四濺,缺口連連。
見這楊志怎麼也不收手,鄭智終於起了火氣,喝道:“楊志,某不過阻你當街殺人,你卻與某舍命,以爲某鄭智是泥捏的不成。”
說完鄭智心中一橫,鐵棍挑過楊志劈來的寶刀,順勢往前刺去。
楊志見這迅捷而來的棍頭,也是一驚,鄭智一直是防守,突然攻得一招,倒是讓楊志沒有預料,連忙側身去躲。
剛一躲完,鄭智鐵棍已經又掃了過來。
楊志提刀一擋,退了兩步,鄭智提腿飛踢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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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志刀還不及回來,又只得單手護胸去擋。
再退兩步的楊志已然站定,寶刀已回,便要再劈而去。
鄭智收招大喊:“楊志,你這廝怎麼如此不識好歹!”
剛纔鄭智就喊過一聲楊志名字,楊志一心廝殺,沒有注意。
此時兩人隔開了幾步,鄭智再喊,楊志已然聽入了耳中,回話道:“你怎知灑家的名號?”
“你武藝不錯,在這東京自然有一號。某阻你殺人,你倒是不識好歹。”鄭智也不解釋,只說一句託詞。
“你是何人?”楊志此時方纔回神,也知前後道理,不免有些理虧。若真是剛纔怒而殺人,豈不是走投無路還又添一劫。
“西北鄭智。”鄭智見楊志收了刀,也把手中鐵棍往那肉攤一扔,又揮手往朱武示意一下。
朱武上前從懷中掏出些碎銀,放在肉案之上,當作這杆被砍得到處是缺口的鐵棍賠償。
“哥哥,與這廝多說作甚。”魯達哪裡見得別人與自家哥哥動手,若不是鄭智示意自己不要上前,早已上前圍毆這楊志了。
楊志聽言,想了片刻,開口道:“你是鄭智?灑家昨日在樑門大街上是不是見過你?”
鄭智並不回答,只問:“你這寶刀賣三千貫,某要了。”
楊志也未回答,又想得片刻,一臉驚訝道:“你是鄭智鄭將軍?”
此時楊志臉上表情立馬豐富起來,既有後悔,也有驚訝,更多是尷尬之色。
“寶刀還賣不賣了?”鄭智語氣並不和緩,再問。
楊志正在想着如何去圓剛纔的尷尬事情,聽得鄭智問刀,低頭看了看,忙道:“不賣了,此刀送與將軍便是了。”
說完楊志雙手持刀走近幾步遞到了鄭智面前。楊志這道歉的話語還沒有組織好,卻是這道歉的動作已經做了出來。
鄭智接過寶刀,語氣才緩和一些,也是感受到了楊志的歉意,再道:“刀某收了,錢也要給你。”
朱武聽言,上前拿出背上的袋子,遞了上去,道:“只有幾百兩,回頭再取與你。”
此時地上的牛二已然知道事態不對,爬起身來便往人羣外面走去。
才走得幾步,牛二肩膀便被一隻大手壓住了,回頭一看,一員大漢已經伸手來揪住了自己胸前衣領。
只聽這漢子道:“你這狗潑才,吃我一頓老打。”
這漢子正是史進,這番事情都是因這牛二而起,哪裡能叫他就這樣走了,話語一完,這牛二便覺眼前一黑,碩大拳頭雨點般打在了牛二臉上。
楊志見朱武遞上來的包裹,哪裡好意思去接,忙道:“送與將軍就是,銀兩就不必了。”
鄭智見楊志不肯收錢,又把寶刀遞了回去,道:“你這寶刀某收了,此番再賞給你,礬樓吃酒,去不去?”
鄭智顯然不能放過這青面獸楊志,礬樓吃酒纔是重點。
鄭智言語忽然跳脫,楊志聽得還未反應過來,卻也不自覺點了點頭。
只見鄭智手中寶刀一鬆,楊志連忙往空中去接。
再看鄭智,已經轉頭往前走去,魯達幾人自然跟了上去,後面楊志低頭看了看手中寶刀,又左右看了看,邁步也跟了上去。
史進打得片刻,見自家哥哥已經轉身,把這牛二往地上一扔,擡腿又踢了一記,轉身跟在楊志後面也往礬樓去了。
此時被扔在地上的牛二哪裡還能動彈,早已昏死過去。頭前躲得遠遠的幾個潑皮見衆凶神惡煞已走,連忙上前去查看牛二傷勢。
圍觀衆人更是越聚越多,這牛二本就是惡霸潑皮,這集市上的人多受他欺壓。此時見得牛二重傷倒地,心中暗暗叫好,只覺得一口惡氣得出。卻是也不敢表現出來,只是圍着查看牛二慘狀,心中暗自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