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八、變臉

看到趙桓還是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李邦彥有些急了。

他來燒趙桓這冷竈,其實是秘密行動,此時二人會面的地點,便在一家不起眼的茶樓,而趙桓與李邦彥,也都是普通人打扮。

這樣見一面,並不容易,若是不能說服趙桓,李邦彥覺得,自己或許又要換個人試試了。

比如說康王趙構,自從提出京徐鐵路以來,趙構在皇子中的地位直線上升,如今已經僅次於太子與趙楷。他與周銓關係不錯,或許會得到周銓的支持?

想到這,李邦彥突然明白,爲何趙桓與趙楷會要在京徐鐵路上做文章了。

他二人都感覺到趙構的威脅,趙楷特別如此,因此策劃了此事,趙桓則是順水推舟,至少是沒有從中阻撓。

李邦彥大急,此時還弄不清楚誰是最大的敵人,這位太子生長於深宮中,見識不足倒還罷了,他身邊的耿南仲之流,當真是廢物蠢貨!

“殿下,切莫坐失時機,只需要稍稍向那一位示好,想來……”

“不必着急,待此次伐遼之後再說。”趙桓突然開口。

李邦彥呆住了,伐遼之後,勝負已分,等到那個時候向周銓示好,就是窮途沒路之舉,不但自己沒有多少籌碼與周銓談判,而且……到那個時候,周銓憑什麼要同意?

他還待再勸說,卻看到趙桓起身:“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宮中去。”

此時趙桓心中非常羨慕趙楷,他出宮就宅之後,行動方便了許多,倒是身爲太子的趙桓,一舉一動,都得當心。

李邦彥急了:“殿下,你可知,此次北伐,那一位勢在必得,甚至……朝廷還出動了新組建的神雷軍攜帶了十二門大炮!”

趙桓原本都站直了的,聽得這句話,才悚然一驚:“大炮?”

“周銓壓服諸國,讓遼、金、高麗、日本都望而生畏,所倚仗者便是大炮。官家暗中令童貫與王黼仿鑄大炮,年初得成後便組織神雷軍,此事原本做得極爲隱秘,便是臣,也是日前才偶然得知!”

趙桓木然了好一會兒,他雖然心中極是不喜周銓,但對周銓的一些主要事蹟,如何會不關注,特別是去年年底到今年上半年,周銓只憑借萬餘孤軍,打得遼國燕京道顧此失彼狼狽不堪,這種事情,他當然會聽說。

只不過,直到現在,無論是西軍還是京中禁軍將領,對於周銓指揮作戰的能力仍然是不置可否,倒是盛讚火炮的威力,認爲此物乃是攻擊密集陣型同時又擅於射箭的敵人良物。

所以,趙桓聽聞趙佶將絕對保密的火炮都暗中交給了趙楷,他也明白,自己父皇決心已下了。

此時他再看自己周圍,卻淒涼地發覺,自己爲太子多年,卻根本沒有強有力的支持者。

原本蔡京這位宰相,可以充當他在朝中的支持者的,卻因爲耿南仲等的灌輸,他不喜其奸佞之性,而將之得罪了。

再就是周銓,大宋的火炮是仿製周銓的火炮,若能有周銓在,別說火炮,以周銓的財力,就足以替他買下半個朝廷。

此刻趙桓心中滿是恐慌,同時也第一次生出這個念頭:耿南仲等人教他的,是不是正確的?

“殿下,周銓是唯一機會!”李邦彥幾乎要喊出來。

“可是,孤聞周銓與老九關係甚好,老九兩次去徐州,得了他不少許諾。”猶豫了一下,趙桓將耿南仲等打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

李邦彥一頓足:“九大王能給周銓的是什麼,不過就是替他搖旗吶喊籌備京徐鐵路罷了,此事九大王能做,殿下你不能做麼?九大王能給他的,你可以給他更多,周銓,商賈也,唯利是圖,殿下這利大,他便支持殿下,九大王何能爲也?”

別的話趙桓聽不進去,但稱周銓是商賈的這段話,他卻聽進去了。

一切都是交易……既是如此,孤就和周銓交易一回,他若是識趣,當孤身登大寶之後,只抄其家,不滅其門就是!

“只是因爲朱氏之事,孤與周銓,多有齬齪,恐不爲其所納,反遭其所笑。”趙桓想明白這點後道。

李邦彥見他態度轉變,心中大喜:“殿下何愁此事,殿下又不是九大王,凡事需要親歷親爲,自有臣等爲殿下奔走!”

“你?”

“正是臣!”

李邦彥一直在等一個機會,能夠讓他和周銓緩和關係的機會,只不過此前他拿不出足夠的籌碼,所以不敢去見周銓,現在不同,若是爲趙桓奔走,想必周銓對他的到來,也會十分歡喜吧。

“要孤如何去做?”趙桓想了想問道。

“不用太多,殿下只要寫一封信,說殿下支持京徐鐵路,此事利國利民,宜急不宜緩,另外朱家之事,殿下已知,並且訓斥了朱家之人。點到爲止,那周銓必知曉殿下善意!”

李邦彥以爲,就這點事情,趙桓應當立刻應承下來纔對,可是偏偏這位又猶豫起來。

“朱妃賢淑,孤曉以利害,倒是不難,可是耿庶子那邊,他們未必會同意孤如此施爲。”

李邦彥連連搖頭:“殿下事事都依南仲等人,結果到了如今這地步!耿南仲等雖以忠節自詡,但未歷實務,只是坐而空談之輩,殿下方是人主,豈可受此輩挾持?”

這句“殿下方是人主”,終於讓趙桓下定決心。

兩人又秘議了會兒,敲定了一些細節,趙桓親自執筆,便寫了一封書信,交到了李邦彥手中。

李邦彥雖得了書信,此事關係重大,他不敢委託別人,因此決定親自將信交到周銓手中。只不過他想出京,也要等待時機,因此又過了好幾天,他才尋了個藉口,出京而去。

原本他是說要去河東的,可出京百里之後,便喬裝改扮,突然嚮應天府而去。

此時朝中的風向,也突然一變,原本支持太子、與朱家關係緊密的諸多官員,突然從激烈抨擊農會,轉而稱讚農會。皇親朱家,也收攏爪牙,告誡那些投靠來的豪紳,勿要再與農會爲難。

這番變化,來得太過突兀,周銓接到京中密報時,也不禁有些錯愕。

董長青的密報中,認爲這背後必有陰謀,這一結論,也與周銓的猜測相同。因此,當紀春面色詭異地跑來告訴他,有人自稱李邦彥,秘密前來求見,周銓當時之驚訝,幾乎溢於顏表。

要知道,李邦彥這幾年都躲着他,只要他回京,此人要麼稱病,要麼乾脆離京,根本不會在他面前出現,此時卻跑到應天府來主動求見,可以說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真是李邦彥?”周銓問了一句。

“小人見過他的畫像,確認是其本人。”紀春道。

周銓現在名聲大,得罪的人也多,僅是今年,就已經抓到過兩批試圖刺殺他的刺客。因此,他的戒備也很森嚴,一般人想要接近他,其實相當困難。

“這廝前些時日出京,說是請假回河東老家,此時突然出現在應天府……看來京中有什麼變化?但是如柏的密報裡,京中一切如常,所有事情,都是圍繞着北伐之事啊。”

“小人問過他,他堅決不肯透露口風,只是說要見郡公。”

“那就見他一見吧。”周銓想了想道。

不一會兒,李邦彥就出現在周銓面前。

倆人相當熟悉,見過的次數很多,因此周銓一眼就確認,來的是李邦彥本人。他仰天一笑:“哈哈哈哈,我在京師尋你多次,都被你躲開了,沒有想到今日你卻送上門來,來人,拖出去殺了,沉屍河中,讓京師去河東找他吧。”

他這一聲令下,立刻有衛士進來,要將李邦彥拖出去。李邦彥駭得面色青白雙腿戰戰,但口中卻仍然強硬:“周郡公,你……你若真要殺我,就不會見我……何況我今日是來向你負荊請罪,同時還有朝中機密大事要向你稟報!”

周銓見沒有嚇住他,便不再作戲,擺了擺手,示意衆人放開他,然後看了看座鐘:“給你五分鐘時間,有什麼話要說就儘快說。”

“朝廷組建神雷軍,仿製出火炮之事,以周郡公之能,應當知曉了吧?”李邦彥知道,剛纔說要殺他是嚇唬人,但五分鐘時間卻不是嚇唬人,因此飛快地道:“只是周郡公可知,朝廷擬在廣州造炮船之事?”

李邦彥認定,周銓的生命線在海上,朝廷的神雷軍,周銓不會放在心中,但朝廷造炮船,周銓肯定會警惕。

果然,這話一出,周銓面上明顯浮出訝然之色。

只不過李邦彥不知道的是,周銓更驚訝的是,對方會將此事說出來。

炮船豈是那麼好造的,而且如今周銓控制的造船技術,特別是炮艦技術遠勝過朝廷,就算朝廷組織了一隻艦隊,與周銓的東海艦隊遇上,也是送上門的靶子。

“除此之外呢?”

周銓的迴應,讓李邦彥看到了希望,他吸了口氣,又繼續道:“我此次來,是替太子釋放善意而來,朝廷造炮船的消息,只是善意之一,我這有一封信,還請郡公親覽!”

他說完之後,解開自己的頭髮,將遮頭的頭布拿下來,展開之後,竟然就是一封秘信。

紀春在旁邊看了,惱怒地瞪了他一眼,這玩意兒竟然未被搜出,實在是他們的失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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