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零、就要大禍臨頭了

一一零、

宰相出城,萬民擁街,這種待遇,周銓還沒有遇到過。

就是正使鄭允中和副使童貫,此時也是受寵若驚。

不過周銓最高興的,還是看到自己的家人與車莊少年們。故此在發現他們之後,周銓不管那麼多禮儀,直接離開了使節團隊,來到了他們身邊。

看看這個,拍拍那個,和衆少年們親熱地招呼了一遍,好在這些少年的相貌周銓還是記得很清楚的,沒有因爲臉盲症而認錯人。

在此之後,他纔來到父母身邊,大禮參拜。

“我兒受苦了,官家也特狠心,我兒還只是一個少年,就送到北國去,那可是冰天雪地!好孩兒,有沒有凍着,有沒有餓着……”

攬着周銓,周母喋喋不休,在他臉上摸了又摸,直說他瘦了。旁邊的周儻實在受不了,喝斥了兩句,周母頓時惱了,反將他大罵了一頓。

不過當着這許多人,周母就算是罵周儻,也給他留了顏面,沒有說他是靠着坑兒子,才得了官職。

乘着周父周母拌嘴的機會,周銓向着師師擠了擠眼,低聲在她耳畔道:“師師,我給你帶了禮物,回去後給你看。”

“哥哥回來了,就是給奴的最好禮物!”師師甜甜笑了起來。

終於輪到周儻與兒子說話了,他原本憋着一肚子的話,可是看到高了一寸的兒子,還有原本稚嫩的臉上露出的風霜之色,所有的話化成了一句“辛苦”。

父子二人只是把臂搖了搖,就沒有別的交流。而此時,老閔、崔大鎧等人也上前向周銓行禮問好。

周銓待他們也很是親熱,完全沒有輕視或者疏遠之意,老閔倒罷了,崔大鎧見此情形,心先是放下了大半。

就在他們這邊嘻嘻哈哈之時,突然聽得一聲清咳,周儻回頭望去,發現宰相何執中正出現在他們身邊。

周儻嚇了一跳,對文官,特別是對宰執的敬畏本能地跳出來,讓他忙搶上前行禮:“下官拜見相公!”

“不必多禮,周錄事,恭喜你有此麟兒啊……哈哈哈哈。”何執中捋須笑道。

他笑得極是和氣親切,讓周儻如沐春風,周儻口裡謙遜了幾句,但何執中卻跟着又誇了幾句,只誇得周儻眉開眼笑。

旁邊的周銓卻覺得寒毛都豎了起來,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以何執中宰相之位,給周儻一個笑臉,已經是天大面子了,如今還陪他說了幾句話,滿口都是對周銓的誇讚……若換了以前,周銓不會那麼警惕,但有了遼國之行,特別是親身經歷過遼國的內亂,還有耶律餘里衍的提醒,周銓的警惕之心已經被培養出來。

何執中這般模樣,背後必然有問題!

與周儻說了幾句話之後,何執中不動聲色將話題引到了周銓身上:“周銓,你如今揚名於異國,立下如此大的功勞,當真是英雄出少年……恭喜,恭喜啊!”

周銓彎腰行禮:“不敢當相公之贊,能夠僥倖成功,仰賴官家高瞻遠矚,全憑着相公等在朝中運籌帷幄……”

雙方互相吹捧,看起來何執中很高興,他甚至與周銓並肩步行,直到來到他的馬車之畔,要登車而去時,他還拉住周銓的手,緩緩說道:“周銓,此次功成,破格提拔是少不了的……我可以給你透個底,七品。”

周銓現在掛的職只是從九品,若是提至七品,哪怕是從七品,也是連跨數個臺階,換作旁人,恐怕需要數年苦熬,還須運氣十足,朝中有人鼎力相助,才能升得上去。

不過周銓志不在此。

見周銓沒有多少歡喜之色,何執中笑了一下:“我也知道,僅此尚不足以酬你之功,但是很多事情都得慢慢來嘛,你不必着急,我記得你如今纔是十六歲……我十六歲的時候,還在讀書呢!”

說到這,何執中邁步登上馬車,不過就在馬車要行之前,他又示意車伕將車停下,伸出頭來對周銓道:“若我是你,接下來數年,便專心入學,擇機參加科舉——我大宋少有未經科舉而入政事堂者。”

說完之後,馬車前行,留下有些莫明其妙的周銓。

何執中之意,是周銓今後可以進入政事堂,成爲宰執中的一員?這究竟是讚揚,還是期許,特別是讓周銓讀書參加科舉,這是什麼打算?

不等周銓想明白,就有負責禮儀的官員前來催促,城外的迎接只是開始,整個冗長的儀式,要經過太廟、皇城,最後到延福宮纔算結束。

所以周銓他們上午就回到了京城,可是直到晚上,整個禮儀才完成,趙佶還賜宴於延福宮,讓他們這些使團中的主要人員,觀賞了一番宮廷樂舞。

次日,賞賜便出來了,周銓被解除勾當榷城事務這個臨時差遣,寄祿官成了宣德郎,但卻沒有任何職事官與差遣。

除此之外,就是賜金賜帛,不過價值不足五百貫的金帛,周銓對此也只是撇了撇嘴。

把朝堂上的這些事情拋到一邊,他開始集中精力於自己離開後的變化了。

首先是他最關注的車莊少年,當日在京城外迎接他的是三十一人,都是最早一批在京中招募的,以孫誠、王啓年、李寶爲首。他在離開之前,爲這些人準備了功課,回來之後的第二日,他便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對衆人進行了考覈。

陣列紀律方面,有杜狗兒等禁軍出身的叔伯幫忙,他們做得有模有樣,基本可以達到成列成行的地步,雖然距離周銓的期望還有點距離,不過也算過關了。

識字上,這一塊是師師小娘子負責的,小姑娘將李寶視爲助手,雖然李寶自個兒是所有人中識字最少者之一,可他會用砂鉢大的拳頭去揍那些不好愛的少年。故此,衆少年中少的也能認三百餘字,多的象孫誠、王啓年,一般的書信完全可以通讀了。

接下來是算數……這是周銓最重視但也是最傷心的內容,三十一個少年,最好的可以背出九九乘法口訣來,最差的……好吧,李寶又光榮地墊了底,他只能算到四位以內的加減,這還是因爲他每個月領月錢時需要用到才學會的。

總的來看,這些少年表現不能算太好,這可能與他們出身市井,普通比較油滑有關。

倒是周侗從西軍帶來的人,讓周銓眼前一亮。

在政和元年年底之前,周侗從西軍中帶來了一批少年,數量不多,只有六十人,其中還有兩人因爲不耐奔波中途病亡,又有六人半道逃走不知去向,所以真正抵達京師進入車莊的,只有五十二人。

這些人明顯比第一批的要吃苦耐勞,雖然他們還沒有見到周銓,卻按照周銓留下的計劃,各方面的進度,已經快趕上第一批少年了。

比如說算數,第一批少年中,也就是孫誠能背下九九乘法表,可第二批中,已經有四人能背得到九九乘法表!

這讓周銓甚是欣慰,同時也更加堅定要從最窮苦的環境中去找人才的決心。

若說人方面周銓只是勉強滿意,那麼賺錢方面,周銓就是非常滿意了。

自行車極受歡迎,雖然如今市面上也出現了仿製品,但一是工藝粗糙,遠不如他講究精確來得好用,二則是生產速度極慢導致成本極高,無法與他競爭。

到現在,他的訂單,已經排到了年底,每月造出一百五十輛的速度,仍然是供不應求!

不過這也是車場的極限了,如今京師之中,有二十一家鐵匠鋪、二十五家木匠鋪、八家皮匠還有其餘如漆匠等在爲車場做配套,依照同樣標準提供零部件,直接間接從事此業的人數,達到了三四百人之衆。如果還想擴大產能,需要變動的就不是車場,而是這些供應商們。

由杜狗兒負責的禮典儀仗,每天接的活兒可以說是馬不停蹄,經常是去這家接了新娘,連口水都未喝,就要到別家去。

短短的五個月時間,車場與禮典儀仗,爲周銓積累了九千餘貫的財富,這是純利。

當然還遠遠比不上雪糖,周銓聽得蒯櫛說,雪糖如今已將霜糖徹底排擠出了京師市場,而且遠銷江南、蜀地,樑師成每天都樂得合不攏嘴,保守地估計,他一天賺的錢,就抵周銓一百天賺的錢!

“錢多了未必是好事。”周銓聽出蒯櫛語氣中的羨慕不甘,他笑了起來。

他相信,莫看樑師成現在樂得合不攏嘴,很快這廝就高興不起來了。日進萬貫的生意,他樑師成想做,那麼童貫想不想,蔡京想不想,更重要的是,大宋官家趙佶想不想?

趙佶又要徵西賊,又要建苑子,還想來給遼國下絆子,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日進萬貫的利益,足以讓這位皇帝撕破面皮,從自己的寵臣那裡奪取這基業了。

果然,周銓回來之後,在車莊中休息了才四天,便有人求見。

來的人是秦梓,因爲秦檜的關係,周銓其實不太願意見他,不過上次周父下烏臺獄的時候,周銓欠了對方人情,也不好不見。

哪知道秦梓一看到周銓,劈頭就是一句:“周小郎,你就要大禍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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