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送不出去的信

濟州的一家酒樓之中,耶律大石和蕭斡裡剌正在和李子奇喝酒。

“李大人,你很不錯,我們五千遼地漢兵,被你完美的帶到了濟州,神不知鬼不覺,我們見到雷神時一定會好好稱讚你一番。”

李子奇一聽林牙這話,圓臉上的笑容燦爛無比,“實不相瞞,本官早就是雷神的人了,雷神當日放本官回去就吩咐我待時而動,今日能爲雷神作些事,也是子奇的福氣。”

三人說罷又碰了一杯,耶律大石繼續說道:“這裡離太湖還有不短的距離,我等就不過多叨擾李大人,明天就率軍出發。”

李子奇笑道:“本官手上有幾位揚州瘦馬,都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兩位將軍可有意乎……”

耶律大石微笑着擺了擺手,“揚州瘦馬的名氣,只要是男人都知道,林牙也早就嘗過那銷魂味道,現今軍情如火,今晚我們都會在軍營中歇息,明天清晨整軍出發。

李子奇臉上露出了遺憾的表情,心中卻樂成了一朵花,這幾匹瘦馬遼人不要自然就歸自己來騎了,於是從官袍中拿出一疊文書,“這是沿路的通關文碟,你們只說是奉太子之命,南下勤王即可。”

耶律大石收好文書和關防印件,端起酒杯敬了李子奇一杯,便和蕭斡裡剌告辭出來向城外軍營走去。

“林牙,這宋人差別咋這麼大呢?雷神和這些當官的相比,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耶律大石眼神卻嚴厲起來,看着蕭斡裡剌說道:“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我們大遼在蕭奉先父子的把持下,又能好得了多少?”

蕭斡裡剌臉上一紅,強自爭辯道:“但聽說蕭奉先父子已經死了,女真人這次終於幹了一件大好事。”

“是啊,只要天祚皇帝死去,我們遼國就算徹底安定下來,雷神給我們的這個機會,我們一定要好好把握,宋遼締結同盟,早上提兵北伐,以雪前恥。”

蕭斡裡剌聽得自然也是熱血沸騰,轉念一想,悄聲問道:“林牙,你說這雷神如此強勢,會不會過河拆橋,到時反到來攻擊我們?”

蕭斡裡剌本以爲大石林牙會吃驚,卻不想耶律大石只是點點頭,“應該不會,因爲有晉王和蜀國公主,雷神,是一個性情中人,人敬他一尺,他敬人一丈,爲人義氣爲先,這次是一個很好的試金石。”

見蕭斡裡剌聽不明白,耶律大石只好耐着性子解釋起來。

“雷神這次花了五萬貫請我們做什麼?”

“幹掉那幾個黑名單上的人物啊。”

“那名單上是否有趙佶?”

蕭斡裡剌摸了摸腦袋,“沒有。”

耶律大石笑着說道:“這就對了,如果雷神不殺趙佶,那麼他重情就是最大的軟肋,並非是梟雄之資,有蜀國公主在他身邊,遼國無憂矣!”

……

石寶撤軍了,當郭師中看到歙州之圍已解,那雙眼珠都快掉了出來。

捱了一記流星錘,雖然有護心鏡擋住,沒十天半月郭師中也上不了戰場,真正成了病關索。

“雷神,末將服了。”

郭師中慢慢單膝點地,“從此以雷神馬首是瞻,絕無二心。”

看着這員兩浙名將,彥崇心想總算沒救錯人,不然茂德帝姬那邊有所閃失,自己的腸子都將悔青。

“本侯咋覺得冠軍侯比雷神好聽呢?”

郭師中搖搖頭,全大宋現在無人不知雷神,還是這個稱號好聽。

一聽這話,彥崇有種無語的感覺,不再糾結這種話題。

“楊志估計就快到了,你現在可以派出援兵去睦州,如果李孝忠的人馬和西軍後繼人馬來到,你們便向睦州、杭州攻擊前進。”

……

睦州城西城門。

戰況已經進入到白熱化的地步,官家及一衆大臣帶走了大部份人馬,整個睦州城僅有二千兵馬,由兩浙路制置使陳建率領。

陳建是一個文官,如何懂得守城之術,但壽昌蔡遵被點天燈之事傳進睦州城,陳建雖然怕死,卻也斷了投降的心思。

這些流寇軍紀不嚴,號令不清,擁上來將自己亂刀砍了,還算好的,萬一也被拿來點天燈,還不如依託高牆深溝殊死一搏。

攻城的反賊是方七佛所屬的先鋒軍三萬餘人,由兩大反王朱言、吳邦率領,這兵力看上去嚇人,其實能戰之兵不過幾千,並且沒有攻城經驗,裝備和攻城器械也非常簡陋,幾天來攻城毫無收穫。

茂德帝姬和一衆皇子帝姬都呆在睦州官衙之內,聽着城外猛烈的廝殺聲,個個都嚇得渾身發抖。

生死關頭,趙佶將自己的皇后都拋下不管,騎着快馬被一衆倖臣擁着向杭州奔去,這招棄車保帥之計果然成功,方臘算定官軍不可能如此迅速,尚未來得及攻佔桐廬與新城,封閉睦州到杭州的通路。

眼見天色已黑,城外的聲音也靜了下來,陳建匆匆來看望鄭皇后,言明死守睦州,等待杭州兵馬來援。

鄭皇后臉色難看之極,自家枕邊人的德行如何不知,想等官家來援無異於緣木求魚,就算有再多的兵馬,他也只會呆在杭州,將自己重重包繞起來。

但作爲一國之母,鼓舞士氣的話總是要說上幾句,只不過這話說的也是有氣無力。

茂德從大堂中回到自己的臥室,提起筆又想給彥崇寫信,這段時間腦中常常想起的都是他,特別是城外戰況激烈之時,所有人都在念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而自己卻唸的卻是“彥崇哥哥。”

筆尖下寫出的字象一個個飄飛的蝴蝶,輕靈而飄逸,茂德對自己的字相當滿意,那美倫美幻的玉容上也浮現出笑容來。

寫好信,茂德將宣紙拿起來用小嘴吹了一吹,突然寂靜的夜裡傳來了不少哭泣的聲音,這讓茂德想到睦州已經被圍成鐵桶一般,這信如何還能送得出去,不由嘆起氣來。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在靜夜中顯得很溫柔。

茂德心中一下就狂跳了起來,暗道……

少女的臉紅了,悄悄靠進門邊,用歡喜的口氣問道:“是種家哥哥嗎?”

門外頓了一下,少女心慢慢沉了下去,原來是自己一廂情願了呢,種家哥哥並沒有來。

“我是武松,奉雷神之命,前來保護公主。”

聽了這話,少女又高興起來,慢慢把門打開,露出了一張精緻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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