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擴看了半晌,“我不相信雷神會給他們錢財,咱們看着就是,昨晚我已經和嬋娘告別了,這一百來斤我是準備扔在這裡了。”
“你還有媳婦,可憐我還是光棍一條呢。”
“誰叫你天天就知道和兄弟們喝酒,長的這麼俊,居然沒找到媳婦,你也算是人才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就見一衆將領已經走完,除了有三四人走的右邊,其它一百多名都是走向左邊。
中央帥帳中,這一百多將領站成了幾排,正眼巴巴的看着堂上的幾口大木箱。
“各位久等,種某來遲了。”
隨着說話聲,就見一人從帥帳的側門走進來,徑直走到帥案前。
衆人一看此人頭戴束髮紫金冠,身着紅花百蟒袍,肩披獸面吞頭連環鎧,腰繫勒甲玲瓏獅蠻帶,腳踩凌塵靴,腰繫太阿劍。
“雷神!”
略帶驚慌的聲音在堂中響了起來,被官家下十二道金牌招回的種彥崇,刑部大牢失火後一直沒露面,雖然大家相信雷神未死,那日打擂之人就是他,但沒料到他居然大刺刺的來到黃河前線,還站在主將的位置上。
“很吃驚是吧?”
彥崇俊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笑容,聲音冷得象千年寒冰。
“國家危難,人人守土有責,我種彥崇奉官家之命,來守黃河渡口,這是詔書。”
說完從懷裡取出聖旨交給衛兵,傳到堂下衆將手中。
這些中層將領哪裡接觸過聖旨,定睛看了看,臉上都露出了緊張的神情。
雷神種彥崇的威名,不是吹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在這帥案上一站,渾身的氣場已經讓帥帳的溫度降低了不少。
“雷神,我等願意在你的帶領下,努力殺敵,絕不讓女真一兵一卒踏上黃河南岸。”
有幾名見風使舵之人,心思活絡,一見種彥崇在此,知道不表點忠心是不行了,馬上便嚷了出來。
“自己的路自己選,即然你們已經選了路那麼便別怪彥崇不念舊情了!”
彥崇說罷將手一揮,帥帳外衝進來一羣羣手執弓弩的衛士,將一衆將領團團圍住。
“雷神,我等願意奉你爲主,與女真人血戰。”
“雷神,錢財我們不要了,只求能痛快一戰。”
彥崇冷冷地看着堂下衆將,俊臉上毫無表情。
“統統綁了!”
看到有幾員將領有反抗的意思,彥崇緊閉的嘴裡蹦出一句冰冷的話。
“反抗者,殺無赦!”
那幾名想反抗的將領立即被周圍的人勸住,彥崇看在眼中,在心中冷笑不止,人就是這樣,只要有一線的希望,便不會起來反抗。
見一百多名將領束手就擒後,彥崇對身旁的李福下令。
“擊鼓聚兵。”
天色漸黑,北岸上完顏活女正在忙碌着。
沿着北岸,金軍架起幾百面牛皮大鼓,完顏昌與銀術可看活女這般佈置,都在心中暗暗點頭。
“看來活女繼承了婁室將軍的優良基因,這還不到二十歲已經熟知兵法,假以時日未來不可限量。”
聽着完顏昌的感慨,銀術可自然很是得意,“活女從小就由婁室將軍與我親授兵法與武藝,自然是少年英雄。”
看着完顏昌那英俊的面容,銀術可哈哈一笑,“我勸你別去找那些免相公了,南人這麼多美嬌娘,隨便找一羣來幹,生他一窩出來,沒準以後有人成就超過活女也未可知呢。”
完顏昌輕呸一聲,“南人這些小娘,在牀上被整得死去活來,一點鬥志都沒有,直到死在我們胯下,也不會有一絲反抗,這種女人有什麼味道?”
銀可術拍拍完顏昌的肩膀,“難不成你還喜歡党項的女人?你不記得我們女真有一名將領就是被党項女人咬掉下身而死的嗎?”
見完顏昌不說話,銀術可突然想到一件事,“那秦檜可是大宋太子的近臣,聽說是大宋第一美男,滋味如何啊?”
一說到秦檜,完顏昌玉面上飛起一抹紅霞,“這人果真是極好的,我已經給二皇子和宗翰大將軍稟明原由,這人我留下了。”
銀術可哈哈大笑,“沒想到我女真族的高手達瀨,終於情有所鍾了,可喜可賀啊!”
完顏活女在對岸的佈置自然瞞不過彥崇的眼睛,不過此時彥崇沒時間去理會,他正站在高高的木箱上,運足內氣高聲發表着即興演說。
“…我們前方,是養育華夏民族千年之久的母親河,我們身後就是大量的孤兒寡母,我們還能退到哪裡去?我們的雙腿能跑過敵人的戰馬嗎?”
“也許你們有人會說,女真人只有這麼點人,就算讓他砍也未見得正好砍在我身上,而彥崇對這種人,只有一個字。”
“殺!”
隨着這一聲驚雷響起,從後面牽出一串串被綁的禁軍將領。
“看看這些人,就是準備逃命的,也許女真人是砍不到你,但我們是一個民族,一個民族皆兄弟,有兄弟流血,有兄弟喪命,難道你們心不會疼,心中不會有仇恨嗎?”
彥崇雖然將聲音放得很大,但也不可能讓十二萬人都能聽到,不過講演的內容一傳十,十傳百,正在禁軍中無限放大。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雖然我們都知道,你們其中並非都是自願當兵的,各種理由大家心知肚明,但是,在現在這個時刻,大宋朝的每一個男人都是兵,都要拿起鋼刀保家衛國。”
“向前僕到的人,歷史將會銘記,向後逃命的人,歷史將會唾棄,今天在這個歷史的節點上,我種彥崇代表第九軍、涇源軍、西軍在這裡立誓,就算我倒下,也不會讓對面的女真人過來一兵一卒。”
“大家看看,對面的女真人在擡鼓,你們知道敵人想做什麼嗎?他們認爲半夜敲一通鼓,就能將你們嚇得魂飛魄散,將你們嚇得轉身逃命。”
聽着下面慢慢有了一些議論的聲音,彥崇拔出太阿劍,那龍吟之聲迴響在南岸之上。
“如果一陣鼓聲就能將你們嚇回東京,將黃河天險拱手相讓,彥崇只能說你們不是男人,沒有卵子,沒有絲毫的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