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彥崇便不再言語,閉上眼睛猶如沉睡一般。
看着少年身上的血液流向自己體內,已經慢慢恢復過來的紅娘子雙眼中淚光閃現,在長長的睫毛上掛着,一閃一閃亮晶晶。
春雪看着牀上並排的兩人,有一種天然的默契,自已在這裡顯得非常多餘,於是輕手輕腳的出屋去了。
靜靜的夜裡,偶有一聲蟲鳴,紅娘子感覺全身越來越熱,人也從那種恍惚狀態中徹底清醒了過來。
別有憂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第一次和男性躺在牀上,紅娘子心中涌起一份難言的情愫,心中的感受說不清也道不明。
“你還好嗎?”
女人的聲音象小貓一般,撓在彥崇心中。
自從成家之後,自已對美人越來越沒自制力,有着象種馬而去的傾向。
“還好,心裡很寧靜,就象這黑夜。”
本來脫口而出的花花之言,臨時換成了平凡的語句。
“大郎,謝謝你不計前嫌來救我。”
紅娘子的聲音聽在彥崇心裡,彷彿帶着火星,將丹田裡的熱氣越燃越盛。
“看來還是離不開三位媳婦,彥崇隱隱有些後悔沒帶其中一兩人來東京。”
當時爲何就沒想到要泄火這一層呢!
“都是江湖兒女,就不要說這些了,好好睡一覺,醒來一切都結束了,那個漂亮玫瑰又回來了。”
紅娘子聽完這話,良久幽幽說了一句,“我喜歡這個綽號。”
彥崇差點沒笑出聲來,要是她知道自己故意說的如此正經,只是想壓制住心中那份邪火,沒準就不會這樣迎合自己了。
……
今天擂臺賽依然人山人海,萬里無雲天氣好,大家一邊看着報紙一邊三五成羣分析着戰局。
“報紙上預測後面幾日會越來越精彩。”
“大家都知道,高手總是最後纔出場的。”
“就是就是,前面只是襯場賽,沒準真正的比拼就從今天開始了。”
時辰一到,就見擂臺上走出一位金國人。
“各位,經過三天的比試,宋金好漢們平分秋色,不分伯仲,但是我們女真好漢人數卻比大宋要少,所以今天擂臺的規則將會改動一下。”
聽見臺下一片的嗡嗡之聲,那女真人將手一壓,繼續高聲說道。
“後面四天,我大金每天將派出一名高手,一場定勝負,到擂臺結束後看誰獲勝的場次多來決定最後的輸贏。”
臺下的議論聲響了起來,有人便出聲詢問道。
“要是二比二算誰贏呢?”
那女真人聽到有人發問,臉上浮出一絲譏諷的笑容,“這是不可能的,不會出現二比二的比分。”
見女真人說得如此自信,觀衆們誰也不傻,知道女真人必有安排。
聽說一天只有一場比拼,民衆自然知道這擂臺賽已經來到高潮之處,四方涌來的人羣越來越多。
“雷神,我們忠義社、太行山兄弟便由你來安排,我相信在你的帶領下,我們大宋絕對會笑到最後。”
昨天李進打人一事之後,忠義社和太行山首腦便被請進了大觀園,衆人搖身一變。全成了王次相府上的家丁。
馬擴終於見到了雷神,高興的在大觀園中大醉一場。
對這個忠肝義膽的西軍漢子,彥崇非常欣賞。
雖然歷史上宋金海上之盟馬擴都有參與,戰略眼光並不高明,但此人是真性情,口才絕佳,有着非凡的親和力,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所以昨夜救治完紅娘子後,彥崇和馬擴、樑興喝了大半夜的酒,後續很多規劃也慢慢有血有肉豐滿了起來。
今天出師第一仗,得知鬼王前來,彥崇也不敢託大,混在兄弟們的隊伍中,來到擂臺下面。
彥崇道了一聲謝,心中也在分析佈陣人選,見女真人上臺的是韓洪,便對武松說道。
“老對手來了,當日中京道一戰你未和他分出勝負,我想在拳腳方面二郎必定能穩操勝券。”
武松見大郎第一個就點到自己,也知道雷神想勝這第一場,鼓舞已方的士氣。
由於事關兩國之間的名聲,臺下的好漢們也不敢再隨便上臺挑戰,彥崇也怕有莽撞之人捷足先登讓自己這方被動起來,於是對武松點了點頭。
韓洪一見是武松,更知道種彥崇必定就在東京,心中冷笑不止,看來擂臺賽果然能逼其現身。
“接酒。”
雙方通完姓名,正準備開始,就見臺下飛來一罈酒,武松抄手接住後那眼神凌厲了起來。
神拳無敵金臺平生有三大絕技,這醉拳便是其中之一。
當日彥崇在殿帥府痛打童太尉,使得也是醉拳,不過那只是彥崇東拼西湊的野路子,目的只是裝醉打人罷了。
而武松的醉拳卻是周侗親授,是金臺一脈的嫡傳。
韓洪哪知歷害,看武松抱着酒罈飲酒,眼神看天,目中無人,以爲武松是看不起自已,大吼一起,鐵掌便迎面向武松劈來。
武松雖有繽鐵雙刀,但兵刃上並非強項,拳腳比拼中武松實力可以爆漲一大截,加上美酒,實力更是逆天。
武松此時想要誘敵,腳踏九宮步,並不硬接,只用遊身迷蹤拳與之纏鬥。
臺下本來如雷的助威聲,見武松不過兩招就被逼得連連後退,不由的便小了下去。
第一場比賽關係到雙方的士氣,觀衆們手心裡都爲武松捏了一把汗。
漸漸地大家都看出門道來了,武松雖然一直在退,卻不是直線後退,雙腳猶如在冰面上滑行,身體也如柳樹枝般隨風而蕩,偶爾用酒罈抵擋幾招,都是用巧勁卸力,那酒罈一直完好如初。
看着壇中的酒已然過半,而武松的身形雖然搖晃地歷害,但步法卻更加快捷起來。
先是零星的喝彩聲響起,隨着武松偶爾遞出幾招,那聲音就如夏日裡的暴雨,星星點點幾秒鐘後,驀然啪啪了起來。
韓洪已經感覺不妙,這壯漢在馬下的武功要比馬上好出很多,他也是身經百戰之人,慢慢收回些餘力,變攻爲守,將門戶守好,想憑藉自己強橫的身體,就算是持久戰,也能拖垮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