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郊野賽馬
“賽馬啊?”趙檉放下酒杯看着他道:“本王馬術稀鬆平常,怕是賽不過段皇子。”
段易長笑道:“如今青鋒在王爺手上,我這匹桃紅卻是遠遠不如,只怕真個賽起來,易長只能淪爲陪襯。”
趙檉道:“賽馬取樂倒未嘗不可,不過本王提個彩頭,輸了的回來後罰酒三杯,不得找理由賴賬,段皇子你看如何?”
段易長聞言頓時一愣,本來他想趁這個機會提出彩頭,輸家須答應贏家一件小事,沒想到趙檉竟先說出來,居然是罰酒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心中立刻憋屈萬分,卻又礙於禮節,不好再去反駁,只道:“聽王爺的就是。”
趙檉笑道:“那就這樣定了。”
段易長這時心中煩躁,琢磨着既然無法在彩頭謀算,那就在賽馬之上壓一壓這齊王,出口悶氣也好。
賽馬並不是要胡亂去跑,須先約定個距離,可以直線定輸贏,也可以往返比較。
因爲眼下是在郊外,直線便沒有了意義,兩人商量後定下往返先到達者爲勝利。
趙檉令隨從向前估出五里地左右的距離,然後在那邊立了長槍算做盡頭,兩個隨從監督,趙檉二人到達長槍處再回返,首先回來營帳這邊的就算是贏。
規則很簡單,至於路上所遇到的意外之事,比如有車馬過路,行人或者野獸叨擾,這些全算作正常的阻礙,考驗騎術反應能力。
一切佈置妥當之後,段易長瞧了眼桃紅馬,這馬速度和青鋒伯仲,耐力稍有不如,但來回才十里的距離也談不上甚麼耐力不耐力,如此一來,再考慮趙檉騎術一般,段易長自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甚至想要超過趙檉多遠,就全看他自家的想法,這次他可不想再給趙檉留任何面子。
打獵定彩頭的時機已經失去,被趙檉一句箭法不好,輕飄飄避過,如今這賽馬剛要提出彩頭,卻又被對方先一步用罰酒代替,他心中實在是惱火的很。
一切準備就緒,兩馬並排站立,段易長在馬上禮道:“還請王爺小心,不然易長可吃罪不起。”
趙檉笑道:“賽馬受傷又豈會遷怒他人,段皇子太小看我大宋的胸襟了。”
段易長賠罪道:“卻是易長多想了。”他之前琢磨過此節,趙檉馬術一般,雖然說賽馬不比打仗,出意外的可能性極小,但也不是萬分穩妥,真要是出點什麼事情,牽連到自家就得不償失了。
按照他的性子,有風險的事大抵是不會去行,可今日實在是不出這口氣,便是要憋死了,所以纔想在賽馬上壓一壓趙檉。
兩邊都準備妥當,雷三在旁大喊了一句:“開始!”
青鋒和桃紅便直接躥了出去,這青鋒馬趙檉從東京城裡一路騎來,對性子摸了個大致,是個慢吞吞的貨色,說是性子溫順倒不如說憨懶,不過大理馬多是如此,倒不值得驚訝。
但此刻賣力奔跑起來,趙檉瞬間感覺到和千里獨行一盞燈差得不是一點半點,不過千里獨行一盞燈是名馬,這青鋒比不上倒也正常。
兩馬並驅,足足裡地都沒拉開距離,趙檉便知道這兩匹馬其實差不太多,在速度上能和普通的青唐戰馬相比了,只是按照段易長的說法這是彩雲駒裡最好的兩匹,那其它的自然是不如,估摸着實在沒馬可用時,才能勉強做戰馬一試。
兩人又跑過一里多地,段易長忽然用力催動桃紅,這卻是馬術了,大抵是通過動作和刺激,激發馬匹的潛能。
只見桃紅的速度忽然加快,一瞬間就超過了青鋒半箭之地,趙檉見狀卻只是眯眼微微一笑。
待又奔馳了二里地後,段易長回頭一看,不由便是一愣,只見青鋒馬緊緊在後面墜着,並沒有拉下多遠。
他心裡納悶,暗自咬了咬牙,再次發力,前方已可以望見那長槍目標,但他卻不減速,直待桃紅馬跑到長槍那裡,這才把手放上馬鬃毛,身子緊貼馬背,用力一拉繮繩。
只聽桃紅馬一聲長嘶,整個馬身人立而起,兩條前腿懸空,端得一副險景。
段易長身貼馬背,彷彿長在上面一般,斜下里牽動馬繮,雙腳猛磕馬鐙,這桃紅便旋身落下,幾乎不回力般地向回跑去。
趙檉也片刻到了近前,卻沒段易長那般勇猛花哨,青鋒馬正常減速轉身,也向回跑去。
桃紅馬迴路行了一里,段易長偷偷回頭去看,不由頓時大吃一驚,這青鋒怎麼要追上了?
他疑惑不解,但此刻也來不及細想,只是遍使渾身技藝,加速催馬前行。
路程行至一半,段易長忽聽聲音不對,再次偷眼觀瞧,一看之下,後背上汗毛都差些直立起來。
只見那青鋒馬竟已近在咫尺!
他頓時失色,哪怕沒看出趙檉有什麼特殊的技巧動作使出,只是如正常騎馬無二,但那青鋒的速度卻是要比他所知的快上許多。
又是幾息後,兩馬居然跑了個並駕齊驅,只聽趙檉笑道:“段皇子,這青鋒馬果然強過你那匹桃紅,你把這匹最好的彩雲駒送給本王,這賽馬怕不是故意要讓本王來贏的,倒是多蒙盛情了!”
段易長聞言氣得在馬上險些掉下來,青鋒馬只比桃紅強在耐力和性子上,性子不必多提,可耐力方面,十里路程根本看不出什麼,兩馬的腳力應該相當纔是啊!
不,不是相當,他使用精巧馬術,桃紅應該超過青鋒纔對,莫非這齊王馬術更高,一直在裝傻充愣,哄騙於他?
段易長看着前面青鋒馬上的趙檉,可怎麼看都不像精通馬術的樣子,趙檉在馬上沒有許多動作,青鋒馬就跑得飛快,好像後面有頭大蟲在追趕一般,這可真是太奇怪了!
趙檉此刻在前方心頭暗笑,論起馬術來,他估計自家可能比不上折寒梅,但又豈是段易長這種大理皇子能夠望其項背?
折寒梅畢竟自小西軍長大,平時多接觸各種戰馬,練馬術的時候甚至比練武時還要多。
而大理是什麼地方?本身就沒有幾匹真正戰馬,而且這麼多年來打仗的次數屈指可數,還大抵都是步兵平叛的小規模戰鬥,不打仗又哪裡能錘鍊出真正的馬術來?
大宋的馬術可是實打實地在戰場中總結出來的,這百多年來和遼開戰,和西夏開戰,和吐蕃開戰,和夷越開戰,國內又各種造反不斷,那可都是戰場上摸索出來的騎馭經驗。
便是隨隨便便拽出一名普通的西軍騎兵,都不是段易長能比過的。
到達營帳後,已是看不到桃紅的影子,趙檉下馬一杯茶喝完,段易長才騎馬歸來。
趙檉看着他笑道:“本王雖然蒙情段皇子贏了賽馬,但這罰酒還是要喝的。”
段易長這一刻面如死灰,勉強道:“易長輸了,願意罰酒三杯。”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酒壺連倒了三杯酒飲盡,酒入肚腸,卻是無比苦澀。
趙檉在旁見狀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本王既然蒙情贏了賽馬,不如過幾日宴請皇子如何?”
段易長聞言眼睛頓時一亮,心中陡然升起一絲亮光,這齊王,居然要宴請於他,這豈不是機會又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