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三郎猶豫良久,才道“那座宅子的主人不准我們泄露他的身份,官人不妨先去看,如果看中了,我再告訴官人,官人看這樣安排行不行?”
範寧笑了起來,“你不是說他賣宅子有些條件嗎?他有什麼條件?”
“他不賣給商人,當然,商人也買不了,不賣給遼人和西夏人,另外他必須知道買家的背景後,他才決定賣不賣?”
”這有點不公平啊!他不肯泄露自己的身份,卻要了解買家的身份。”
“誰讓人家宅子肯便宜賣呢?”
“好吧!宅子在哪裡?我們去看看。”
潘三郎叫了一輛牛車,帶着範寧沿着朱雀門街向國子監西門方向而去,大約走了一里路,不遠處出現一條河流,這是蔡河,將太學一分爲二,一座橋橫跨在蔡河上,範寧記得這座叫做飛雲橋。
“就是那座宅子!”
潘三郎指着橋頭北面的一座宅子道。
兩人從牛車上下來,範寧仔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橋頭南側的道路倒是很寬,也很平坦,彷彿是一片廣場空地,空地上靠橋頭處站着不少小攤小販,還有一個打拳賣藝的攤子。
空地和宅子高牆之間是一排商鋪,萬氏真珠匹帛店、大明錢鋪、李家玉釧金珠店,這三家店鋪頗有氣勢,黑瓦飛檐,鋪面寬闊,三家店鋪背後就是一堵黑瓦高牆,裡面大樹參天,看得出這座宅子很古老。
範寧又轉頭向街道南面望去,南面數十家小店鋪則緊靠路邊,各種小吃鋪、包子鋪、果子行、雜貨鋪琳琅滿目,十分熱鬧,諸多小吃鋪的南面便是太學的高牆,國子監書庫的三座高樓就矗立在不遠處。
這座宅子的東面有一條種滿柳樹的小路,小路一邊是這座宅子的高牆,而另一邊則是普通民房,宅子的大門就開在小路上,離主街很近。
範寧忽然發現自己犯的一個小錯誤,自己一心想買五畝的宅子,便想當然地以爲這座宅子是五畝宅,現在才發現並不是。
“這座宅子多大?”
“佔地八畝!”
“居然這麼便宜?”
範寧着實有點吃驚,剛纔看的五畝宅,一萬三千貫買下來,兩千六百貫一畝,而這座宅子八畝才賣一萬六千貫,兩千貫一畝,便宜了很多。
而且那着宅子就是很普通的民宅,一點,這裡面便養了不少金魚,只要餵食,它們就會出現。”
範寧當即立斷道“如果我買這座宅子,你們主人是否肯賣?”
“官人真是進士?”管家問道。
範寧點點頭,“在下範寧,童子科第一名進士,總榜第四名,正八品朝奉郎,官任秘書省正字,目前在國子監出任督學。”
管家肅然起敬,“我們也久聞範官人的大名了,我今天就去稟報主人,相信他會對官人感興趣。”
“能否請教你家主人是?”
管家倒沒有像潘三郎那樣矯情,坦然相告,“我家主人是天波楊府第三代,楊老令公之孫,楊延昭之子,官名文廣。”
範寧‘啊!’的一聲驚呼,“你家主人就是楊文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