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國子監報到

經過六天的航行,這天上午,範寧的船隻終於抵達了京城,座船走汴河從大通門入城.

這次範寧北上除了母親給他準備的一袋吃食外,其他就是三大箱田黃石,約有四百餘塊,這是他挑選出給朱哲的雕刻原石,是他專門從數千塊田黃石中挑選出來。

船隻剛到城門邊,立刻有稅吏站出來大喊:“船隻靠邊檢查!”

船老大連忙上前道:“我們是客船,船上是新科進士,剛回家探親返京。”

爲首稅吏探頭看了看,頓時認出了範寧,騎馬誇街時,京城很多人都見過範寧,這位稅吏也見過。

“原來是范進士,失禮了!”

範寧倒沒有想到利用進士身份逃稅,反正現在交的稅,還可以從店鋪抵扣回來,範寧笑道:“我帶了三箱石頭,如果需要繳稅,我可以正常繳稅。”

爲首稅吏愣了一下,他沒想到範寧居然主動承認自己帶了東西,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查這個稅,便遲疑一下道:“能否讓我看一看?”

範寧讓船伕把三隻大箱子擡出來,打開蓋子,裡面都是黃澄澄的石頭。

稅吏不認識這個種石頭,便問道:“這石頭可是用來出售?”

範寧搖搖頭,“是給朋友練習雕刻用的”

爲首稅吏便揮揮手,“放行!”

他又對範寧道:“既然是自用品,就不用徵稅,范進士請入城!”

“多謝了!”

座船搖搖晃晃向城門駛去,所有的船員都鬆了口氣,剛纔範寧的舉動把他們嚇壞了,範寧沒有徵稅的貨物,但他們有啊!都藏着船艙裡呢。

但船老大卻暗暗向範寧豎起大拇指,越是藏着掖着,稅吏越是懷疑,越要來查你,範寧主動承認自己有三箱石頭,敞開來給稅吏看,他們反而不會來了,這叫欲擒故縱,更加高明。

範寧只是歉然笑了笑,他並不知道這些船伕都帶有私貨。

船隻又轉入漕河,最終在舊曹門外停下,從這裡進內城到範寧的臨時住處只有一里路,是最近的船隻停泊點。

範寧付了船錢,和一衆船伕告別,這才僱一輛牛車,運着他的三隻大箱子返回住處。

範寧的住處依舊是舊曹門外的院子,去年秋天他付了一年的租金,要到今年秋天纔到期。

這座院子沒有人居住,範寧的行李依舊在房內,車伕幫他把三箱子田黃石搬進屋,範寧這才關上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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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這座熟悉的院落,範寧竟有一種隔世之感,但又彷彿昨天才離開這裡。

範寧搖搖頭,將自己心中的情緒甩掉,簡單收拾一下,便出去吃午飯。

午飯後,範寧來到位於外城城南處的太學,上次他來找趙宗實來過一次,不過今天他不是來太學,而是來國子監報到。

宋朝的國子監既是最高學府,也是最高教育機構,同時也是官方出版機構,在慶曆革新中,太學規模迅速擴大,從最初百餘人增加到五百餘人。

在某種程度上,國子監就是太學,國子監的官員幾乎都是太學教授,他們具有雙重身份,既是國子監官員,同時也是教授。

當然,範寧不是來當教授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

他的官職是秘書省正字,但宋朝的特點是一個坑裡裝了無數個蘿蔔,秘書省正字這個官職已經有很多人出任了,只有極少數人是實職官,其他人都只是掛了個官名,去做別的事情。

範寧就是這樣被安排到國子監,別的童子科進士都要繼續讀書,但範寧不是,他有俸祿,有正式官職,他必須要做點什麼事。

國子監官衙在太學大門左邊,是一座很大的院子,大門有門樓,不過門樓已經比較陳舊了,大門木柱上的紅漆已經斑駁脫落,大門上方正中掛着一塊牌匾,黑底金字,龍飛鳳舞寫着國子監三個字。

這裡就是大宋的教育部,很難想象一貫重文輕武,極爲看重教育的大宋教育部居然是這樣一座不起眼的大院子。

不過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比如大宋各地的州學縣學都是獨立的,很少接受國子監管轄,再比如規模盛大的科舉是由禮部負責,和國子監無關。

國子監的大部分職責只負責大宋四座最高學府的教育,以及大宋教材的審訂,另外,也會對各地方官學傳達一些朝廷最新規定。

範寧走進了這座略顯寒酸的官衙,這也是他見過最不起眼的一座官衙,甚至吳縣縣衙都比它大一點。

國子監官衙是一座大院子,佔地約六畝左右,中軸線正對面是國子監大堂,右面則是國子祭酒的官房,而左面是兩名國子司業的官房。

在大院子兩邊則是長長的兩排房子,這些都是國子監官員的官房。

當然,國子監官員同時也是太學教授,他們在太學內另外有寬大明亮的房間,所以這邊的條件稍微差一點,他們也並不在意。

範寧不知道該找誰,正在猶豫時,旁邊一名中年官員走過來問道:“你是太學生?”

他見範寧年紀不大,把他當作太學生了。

範寧連忙道:“我是吏部分到國子監的童子科進士,不知道該找誰?”

“是來讀書?”中年官員又問道。

範寧搖搖頭,“我有正式吏部文牒,不是來讀書!”

“我知道了,你是範寧!”

中年官員恍然大悟,這段時間朝中官員都在議論,國子監要來一個最年輕的官員,童子科第一名範寧,官家把他分給國子監了。

範寧笑着點點頭,“我正是範寧!”

“你隨我來!”

官員笑了笑,帶着範寧來到國子監司業的官房前,對範寧道:“目前國子監祭酒由龍圖閣學士宋祁兼任,他一般不在國子監,國子監日常事務由兩位司業主持,右司業胡瑗主管太學教育,左司業劉琛負責國子監內部事務,所以你應該找劉琛報到。”

“那劉司業今天在不在?”

中年官員微微一笑,“我不就站在你面前嗎?”

範寧頓時汗顏,原來這位中年官員就是左司業劉琛,主管國子監日常事務的主官。

範寧連忙躬身施禮,“學生不知道是劉司業,失禮了!”

“不必客氣,範少官人請進!”

範寧跟他進了官房,劉琛請範寧坐下,又讓茶童上茶。

劉琛笑眯眯問道:“是什麼時候回來?”

“學生今天上午剛回來!”

“其實你還可以再休息三天,不用這麼着急,把自己安頓下來,再來報到也不遲。”

“主要是沒什麼事情?學生住處也有,參加科舉時租了一處民房,要到年底纔到期。”

劉琛點點頭,在自己位子上坐下,從抽屜裡取出一隻卷宗袋,從中抽出厚厚一疊吏部牒文,他苦笑一聲道:“這次吏部分給我們國子監二十七名進士,除了你之外,其他都是同進士出身,需要我們安排去處。”

範寧明白,這就是安排爲候補官了,他們會直接下放到四大太學或者重要的州學府學出任博士、教授等職務。

比如大名鼎鼎的秦檜,雖然是進士及第,但後臺不行,還是打發到國子監去當候補官,被下放去密州出任教授。

劉琛找出範寧的牒文,微微笑道:“你是京官,將直接在我們國子監官衙任職,我詢問過文相公,具體怎麼安排你的職務?文相公說,天子還是希望你繼續讀書,所以雖然是任職,但不會給你具體的事情做,你能理解吧!”

範寧默默點頭,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才十三歲,哪裡會給自己實職。

劉琛看了一眼範寧,又道:“我再三考慮,你是正八品給事郎,就出任國子監督學吧!”

督學只是一個職務,而不是職位,就像教授也是職務,太學中的老師都可以被任命爲教授,但他們的實際官職卻是五品博士或者六品直講或者八品助教一樣。

國子監的督學有六人,他們不僅負責維持太學的教學秩序,也常常去各州府,督促瞭解地方的教學情況。

督學這個職務的最大特點是沒有固定的事情,有事情來了,忙得腳不沾地,沒事情了,則整天坐在官房裡喝茶。

劉琛只要不給範寧具體事情,他這個督學就是閒職了。

劉琛只是從大方面上定下了範寧的官職去處,但具體的報到安排卻是由國子監丞負責。

國子監丞也是正八品,管國子監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當然國子監丞不止一個,至少有十幾人,但大部分都是掛着這個京官頭銜到地方上任職去了。

而出任實職的國子監丞有三人,一位主管教材出版,和範寧無關。

另一位主管教育,這就是剛纔劉琛問他是不是來讀書的童子科進士的原故,如果是蘇亮來報到,就要找主管教育的這位國子監丞。

範寧則找第三位國子監丞,這才主管內務的官員,相當於國子監辦公室主任。

這位國子監丞名叫蔣儼,是上上屆的進士,擔任候補官員四年後就成了京官,說明他朝中有人。

大家都叫他蔣監丞,這個稱呼初接觸時會感覺有點不太好聽,會讓人誤會爲蔣奸臣,但習慣了也無所謂了。

蔣儼年約三十歲出頭,長得瘦瘦高高,皮膚微黑,看起來很精明能幹,他態度很溫和,臉上始終掛着笑容。

蔣儼給他填了一張表格,又笑問道:“範少官人需要在太學住宿嗎?”

太學住宿雖然便宜,但規矩也多,範寧不喜歡,他搖搖頭,“我有住處了,不需要考慮。”

“那好,我給你說一下俸祿福利!”

範寧頓時有了精神,他很想知道自己一個月的俸祿是多少?

蔣儼見他精神振作,便想起自己剛入職之時,不由笑道:“你是正八品給事郎,月俸每月十七貫錢,另外每年給絹十二匹,給綿三十兩,因爲你不在太學住宿,國子監每月另給你兩貫錢的租房補貼,每月一貫錢的伙食補貼,夏冬兩季還會有冰炭錢。”

範寧心中暗暗驚歎,每個月工資加補貼差不多二十貫錢,相當於後世月薪兩萬,夏天還有降溫費,冬天有取暖費,另外每年還有十二匹布,三十兩木綿,自己還是清水衙門的基層官員,看來宋朝公務員的工資和福利待遇真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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