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宮中來人

填完表格,那邊王遂舟似乎遇到什麼事情,正在和指導官員討論,年輕官員便將範寧領到中年男子面前,“郎中,他先填好了。”

中年官員點點頭,接過範寧的表格,他看了看,忽然笑問道:“你家不是搬到木堵鎮上了嗎?”

範寧一愣,他怎麼知道自己家在木堵鎮?

範寧再看了看他,頓時明白爲什麼覺得此人異常眼熟了,他和朱元甫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你難道是.....朱伯父?”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不錯,我是朱佩的父親!”

範寧連忙行禮,“晚輩不知道是伯父,有失晚輩之禮!”

中年男子正是朱佩父親朱孝雲,他是吏部郎中,出任審官院判官,手中擁有考覈五品以下官員的實權,這次進士報到,就是由他主持分配。

朱孝雲淡淡道:“現在只談公事,不說私情,你坐下吧!”

範寧坐了下來,平靜地回答道:“學生家原在木堵鎮蔣灣村,後來父親在鎮上行醫,便搬到木堵鎮上,但因爲祖父祖母年事已高,在老家需要照顧,所以父母又搬回了蔣灣村。”

朱孝雲點點頭,“你父親以孝義爲先,寧可自己奔波,也要照顧父母,不錯!”

範寧心中苦笑,哪裡是因爲照顧祖父母,分明是母親住不慣鎮子,一心想回老家,但話不能這麼說,必須要服從大局。

朱孝雲看完他寫的資料,便在下面蓋了個印,放進一隻厚實的紙袋中,這就是範寧的卷宗檔案了。

朱孝雲又取過厚厚一本百官錄,裡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和官職情況,他翻到己丑科進士一頁,用筆往下數,很快找到了範寧的名字。

朱孝雲微微笑道:“你比較特殊,天子親自點你爲正八品給事郎,任京官秘書省正字,官階等同於進士及第,先恭喜你了!”

範寧連忙欠身道:“這是天子對學生的厚愛,學生當之有愧!”

朱孝雲又道:“秘書省正字只是官職,具體職務有兩方面,一方面是陪親王讀書,另一方面是覈編典籍,因爲現在尚無陪讀的需要,你就只能參與覈編典籍,天子特地安排你進國子監,你明白天子的深意嗎?”

範寧點點頭,“天子是要學生在國子監繼續讀書!”

“你很聰明,善解聖意!”

朱孝雲笑了笑,便提筆籤批了一份入職書,並蓋上吏部大印,入職書一式三份,一份是範寧拿去國子監報到,一份在吏部留檔備查,另一份則放入範寧的檔案卷宗袋。

同時,吏部審官院還要籤一份文牒給國子監,告訴國子監將有新人前來報到。

朱孝雲把入職書遞給範寧,“你可以回家鄉探望父母了,時間一個月,然後直接去國子監報到,千萬不要耽誤了時間!”

範寧接過入職書,躬身行禮,“感謝大官人提攜,學生告辭!”

範寧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房間。

朱孝雲望着範寧背影遠去,心中不由暗暗嘆息了一聲。

........

下午時分,忙碌了一天的朱孝雲坐轎返回府中。

大部分中低級官員都選擇坐轎出行,坐馬車太張揚,那是高官們的待遇,低官坐馬車會被人側目。

坐牛車又顯得太普通,和街頭百姓難以區別,騎馬是武官的做派,文官一向不齒與之爲伍,騎驢則是老農進城,更顯寒酸。

所以坐轎便成了大部分中低級官員的選擇,北宋的轎子已經很普及,在《清明上河圖》中隨處可見各種轎子。

中級官員的轎子當然也不是八擡大轎,在地方上可以,但在京城不行,那比坐馬車還囂張,一般都是輕便小轎,前一人後一人扛在肩頭,左右各跟着一名隨從,條件好一點的,後面還可以再跟兩名帶刀侍衛。

轎子在街頭匆匆而行,兩名轎伕技術嫺熟,雖然快速,但走得卻十分平穩,左右跟着兩名青衣隨從,戴着折上巾襆頭,其中一人身材魁梧,腰中挎着長刀。

轎子裡,朱孝雲透過薄薄的紗簾注視着街頭,他顯得有些心事重重,今天範寧來報到給了他一種莫名的衝擊,倒並不是因爲範寧考中童子試第一,最終名列二甲第一名,作爲吏部郎中,就算狀元來報到,也不擾亂他的心神。

讓他吃驚的是,範寧從官階到官職到最後入職,都沒有吏部什麼事,全部是天子一手欽定,這是官家即位以來從未有過之事,在整個吏部都引起轟動。

同僚們紛紛猜測,大都認爲官家是因爲沒有子嗣,所以對神童少年特別關愛,但朱孝雲卻感覺並不是那麼簡單,極可能是範寧在殿試的出色表現贏得了天子的青睞。

難怪父親很看重範寧,朱孝雲不得不佩服父親有眼力,能夠在木堵發現範寧這顆璀璨的絕世寶珠。

但朱孝雲又爲女兒朱佩和範寧的關係感到苦惱,父親讓佩兒進學堂讀書,居然和範寧同桌,使得他們的關係格外密切,朱孝雲當然知道這種關係發展下去意味着什麼,如果沒有柳家,範寧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佳婿,可是........

朱孝雲想到了柳然,他也考得很不錯,童子科第四名,賜同進士出身,當然比不上範寧,但他是柳家的嫡孫,是柳太公最看重的孫子,朱柳兩家聯姻數十年,完全控制了吳江縣乃至平江府的格局。

早在佩兒三歲的時候,柳太公就希望她和柳然定親,這也是二叔和柳家敲定的事情,父親雖然沒有表態,但也算默認了,如果沒有範寧出現,那麼再過五六年,佩兒就該和柳然成親了,一切都順利成章。

偏偏現在殺出一個範寧,而且深得父親的器重,朱孝雲當然明白父親的意思,但二叔那邊怎麼交代,朱家和柳家的約定怎麼交代?

朱孝雲只覺一陣頭大,好在女兒還小,這件事暫時可以向後推,過幾年後再說,朱孝雲嘆了口氣,也只有如此了。

轎子離府宅還有一段路,卻見管家急匆匆奔跑而來,似乎有什麼急事。

朱孝雲拉開車簾問道:“什麼事?”

管家氣喘吁吁道:“老爺,宮裡來人了!”

“什麼?”

朱孝雲吃了一驚,宮裡來人做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是官家對大衙內的雕像讚不絕口,請大衙內進宮去雕一尊像。”

朱孝雲頓時鬆了口氣,原來是這件事,他的長子雖然是個傻孩子,但卻有着常人難及的雕刻天賦,朱孝雲心裡明白,恐怕天下的雕刻大師,沒有人能比得上自己的兒子。

但作爲父親,朱孝雲並不是很看重兒子的雕刻技藝,他家不缺錢,他只希望兒子能平平安安地過一輩子。

如果是別人,朱孝雲肯定一口回絕,但這是天子啊!

朱孝雲萬般無奈,只得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心中很奇怪,天子怎麼會知道自己兒子有非凡的雕刻技藝?

轎子進了府門,在影壁前停下,朱孝雲走下轎子,管家小聲道:“宮裡來的宦官在貴客堂喝茶等候。”

“幾個人?”朱孝雲問道,

“兩個人,一個老宦官和一個小宦官,這位老宦官還認識咱們家的貴妃娘娘。”

朱孝雲心裡明白,既然說認識貴妃娘娘,那就有香火情了,人家說這話就是有用意的,他隨即吩咐管家,“封兩份銀子,一封五十兩銀子給老宦官,一封十兩銀子給小宦官,現在就去!”

朱孝雲也知道,給宮裡人送禮,銀子不能給得太多,給得太多,他們會生貪念,給得太少會讓他們記恨,還不如不給,給五十兩就比較豐厚了,也不至於總惦記朱家,這是個捏拿得比較好的度。

朱孝雲回屋換了一件衣服,這纔來到貴客堂。

貴客堂內坐着一名老宦官,滿臉褶子,正眉開眼笑喝茶,後面站着一個十幾歲的小宦官,卻苦着臉,估計是給他的紅包轉了一圈,又進了老宦官的口袋。

“讓公公久等了!”朱孝雲笑呵呵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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