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睿突然從偏殿走出。
令在場的所有人心中都極爲震驚。
有人歡喜,有人憂愁。
與丁謂站在一起的雍王一脈官員,看見太子完好無損的走出偏殿,腸子都快要悔青了,有些膽小怕事的人甚至直接癱倒在地。
比如剛纔蹦躂最歡的王欽若還有林特。
反倒是包拯、狄青、範希文等人立刻躬身見禮,“恭迎太子殿下!”
“幾位愛卿不必多禮。”
趙睿擺擺手,坐到了龍椅上。
那兩個挾持高玥進去的玄龍衛,此刻也露出了真面目。
正是六扇門的地級捕頭,風神顧停!
還有禁衛宮的四品執事,寒公子白無愁!
“怎麼……怎麼會是你們!”
縱然以丁謂的城府,看到顧停和白無愁之後,也不由得向後連退了兩步。
難道禁衛宮也站在了太子那邊?
丁謂之所以沒有把禁衛宮算進去,就是因爲禁衛宮的地位超然,不涉朝政,只聽從歷代天子的命令,守護皇宮後院的安全,就連太子也無法命令禁衛宮的人行事。
歷朝歷代皆是如此,哪怕奪嫡進行的在激烈,只要沒有皇子造反威脅天子的地位和性命,禁衛宮也會視之不見。
當年太祖皇帝曾經留下遺訓。
如果禁衛宮隨意參與政事,那麼天子就必須將禁衛宮解散,所有人一律誅殺。
故此丁謂根本沒有將禁衛宮考慮在內,可是當他看見白無愁的時候,心中就不禁起疑了。
白無愁在禁衛宮的身份特殊,除了是四品執事之外,也是禁衛宮大星官的親傳弟子,日後就算不接管大星官之位,也定然身居高座。
“白執事,禁衛宮歷朝歷代不涉朝政,你莫非想要違反這個規矩不成?這背後的責任可不是你所能擔待起的,若是讓大星官知道此事,恐怕你也不好交代,萬一你成了禁衛宮滅門的罪人,你有何面目去見禁衛宮歷代先賢!”
丁謂鎮靜下來,直接對着白無愁喝道。
“不勞丁相多慮,白某既然敢如此做,就定然有着自己的底氣,就算到時有人想要追究我的麻煩,那也要等聖上出關纔可,就憑你還不配!”
白無愁雖然是先天境的武者,但是面對入神境界的丁謂卻絲毫不懼。
一道寒氣凝結成劍,直接向丁謂的胸口刺去!
“哼!”
而丁謂只是冷哼一聲,身前立刻浮起一道黑焰火牆,將這道寒冰劍氣抵消。
“希望你真的有底氣,否則禁衛宮恐怕就要折損在你的手中了!”
丁謂對着趙睿微微拱手,道:“太子殿下,您不是重病在身嗎?怎麼如今又出來了?”
事已至此,丁謂知道就算自己退縮回去,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所以他準備執行最後的計劃,那就是強行兵諫,逼着太子退下去,到時候讓雍王上位。
至於趙禎出關之後,如何處理這件事,他暫時無法考慮,不過有着大供奉在,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困擾,畢竟天命境界的高手可遇而不可求,只要大供奉明確表示自己是雍王趙昕的支持者,那麼就算是趙禎也要權衡利弊,一個天命境界的武者,在某種程度上,足以扭轉兩國之間的地位。
“我看您面色蒼白,恐怕是精血羸弱虧空,還是臥牀修養爲好,待您身體復原之後,在處理朝政也不爲遲。”丁謂對待趙睿已經是毫無敬意了。
“哦?”
趙睿不怒反笑,看向身旁的趙昕,道:“四弟,你怎麼看?”
“皇兄,丁相說的沒錯,您現在重病纏身,還是儘早修養爲好,治癒國事就由臣弟暫爲代勞,我想就算父皇知道這件事,也不會怪罪臣弟。”
心中初始的慌亂退去,趙昕也恢復了梟雄的本色。
“四弟,你真的想要如此嗎?”趙睿眼中閃過一抹悲色,道:“我們可是親如手足的血肉兄弟,難道真的非要到如此地步不可嗎?”
“大哥……”
聽到趙睿的話,趙昕腦海中突然閃過年幼時期的事情。
那時除了趙睿這個大哥之外,他們幾個兄弟都是剛剛習武,連後天境界的武者都算不上,在秋獵中與大隊走失,趙睿護着他們在深山中向外走去,結果遇到了虎狼的襲擊,爲了保護他們幾個兄弟,趙睿以後天的修爲,生生擋住了數十頭虎狼的圍攻,手中的戰刀折斷,身上也是血肉模糊,可他們幾個兄弟卻無一受傷。
“殿下!”
丁謂見雍王有些猶豫,立刻開口道:“時不我待,機不可遇,殿下三思!”
這時,王欽若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大聲道:“太子無道,以致天怒人怨,吾等奉雍王之令,清君側,斬奸佞!”
他的話也提醒了丁謂,丁謂立刻道:“玄龍衛聽令,太子殿下身負重病,將太子請回東宮,外人不得擅見,若有人負隅頑抗,殺無赦!”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了挽回的餘地。
丁謂也是狠了心。
外面傳來甲冑的碰撞聲音,近百名身着玄龍衛服飾的人,從外面蜂擁而起,手中長刀出鞘。
“請太子回宮!”
丁謂厲聲喝道。
可是那些玄龍衛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依然站在那裡不動。
“姚琅,殷升,速速聽令,請太子回宮!”
丁謂又大聲喊了一句。
可那些玄龍衛依舊不動。
丁謂這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們不會聽你的了!”
就在丁謂心中疑惑不解的時候,“屠三刀”的身形也從外面走了進來。
“屠三刀!”
丁謂眼中閃過一道寒芒,“你背叛了我!”
“錯!”
“屠三刀”豎起一個手指,在丁謂面前晃了幾下,道:“屠三刀並沒有背叛你。”
“你……不是屠三刀!”
丁謂也不是蠢人。
一聽這話就知道眼前的屠三刀肯定不是真的,“你究竟是什麼人?”
“下官六扇門地級捕頭聶烽,見過丁相。”
聶烽朝丁謂拱拱手,催動隋元珠的力量,恢復了本來面目。
“臣聶烽,拜見太子殿下。”
聶烽又對着龍椅上的趙睿一禮。
“聶卿無須多禮。”
趙睿擺擺手。
“保護好諸位大人!”
聶烽轉身對那些穿着玄龍衛甲冑的衆人說道。
而那些衛士聽到聶烽的命令,這纔有所行動,將包拯和狄青等人護在其中。
還有一部分人衝過去將丁謂和他那些死黨圍住。
期間有人見狀不妙,想要仗着輕功逃離出去,可是剛到大殿門口,就被一柄鐵劍逼了回來。
禁軍副將鐵飛!
在葉琛的帶領下,連成飛等人也率領禁軍走進了大殿。
“啓稟太子殿下,皇城內外的叛賊已經被清剿一空,逆亂首領宮長御被擒,秦如龍和段裂負隅頑抗,現在已經伏誅,我方並無傷亡。”葉琛拱手道。
“好,辛苦葉太保了。”
趙睿點了點頭。
而趙昕站在那裡,卻是面如死灰。
大勢已去四個字迴盪在他心中。
明明一切都已經算計好了,可是到頭來卻成了一場空,他這才明白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逃脫太子的掌心,一切行動都在人家的算計內。
雍王失魂落魄的走下去,嘴角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對太子道:“臣弟在府中恭候殿下旨意……”
說完之後,看也沒看丁謂一眼,徑直就離開紫宸殿,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丁謂,你是自己束手就擒,還是要我們動手。”
葉琛走過來看着他說道。
“本相不過是爲了朝廷着想,有何罪過?”
丁謂硬着頭皮喝道。
“你身爲大宋宰相,不死爲國效勞,卻暗中豢養親兵,謀奪河北道的賑災錢糧,此其罪一!”
趙睿手指在龍案上輕敲不停,接着道:“謀財害命,排除異己,任人唯親,此其罪二!”
“懷州六扇門遭遇襲擊,總捕頭被高手擄走,門中精銳盡皆被害,此其罪三!”
“食君祿,不思報君之恩,是爲不忠!”
“擔重位,不想百姓疾苦,是爲不仁!”
“害同僚,不擇利害手段,是爲不義!”
“像你這種不忠不仁不義之徒,有何面目利於朝堂之上!”趙睿沉聲喝道:“禽獸尚且知恥,可你卻連悔改之意都沒有,真真是禽獸不如之輩!”
“來人!”
“將丁謂打入天牢,任何人無旨意不得探監!”
“哈哈哈……”
聽到趙睿所言的罪行,丁謂口中突然發出大笑,指着趙睿道:“黃口小兒也敢對本相指指點點,你真以爲自己是天子不成,今日本相就要在百官面前,徹底將你碾壓腳下,看你日後還有何面目做那九五至尊之位!”
話音落下。
入神境界武者的氣勢全開,強橫的真氣直接將困在自己周圍的軍士震飛,身上燃燒起黑色的滔天魔焰,隱隱化作域外天魔的形象,向龍椅上的趙睿狂攻而去。
“殿下小心!”
太子妃立刻橫身攔在了趙睿身前,顧停和白無愁也同時飛身而起,截住了丁謂的身形。
可是奈何實力相差過大,丁謂雙手一翻,兩道魔焰就將二人掀飛。
“找死!”
看着擋在趙睿身前的太子妃凌若蝶,丁謂沉聲一喝,手下沒有絲毫的留情。
不過就在這時,太子趙睿卻起身將凌若蝶護在身後,右手看似隨意的打出了一掌。
昂!
隨着一聲驚天龍吟響起!
一道鱗甲猙獰的火龍劍氣呼嘯而出,竟然將丁謂的身形直接擊飛。
丁謂在空中翻轉身體落地,有些震撼的看着趙睿道:“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修爲!”
“如果沒有這等修爲,本宮早就死在你的算計下了!”
趙睿拿出絹帕,輕輕擦了擦手,又對着太子妃柔聲道:“以後不許在這麼做了……”
丁謂本想再次動手,可狄青與葉琛兩人卻已經攔住了他。
方纔是因爲丁謂突然出手,所以兩人來不及反應,可現在怎麼能再給他攻擊太子的機會。
不過葉琛和狄青顧慮太多,這紫宸殿裡遍佈百官,如果真是戰火全開,恐怕沒幾個人能活下來,尤其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所以兩人有些束手束腳。
但反觀丁謂卻沒有這個忌諱,將所有的武功都施展了出來,竟然以一敵二還不落下風。
“我記得你說過,他好像是儒道大儒,可這武功怎麼沒有半點儒門的風格,反倒像是魔門的武學。”蕭無名湊到聶烽身旁低聲問道。
“這其中應該還有不爲人知的變故。”
聶烽看着丁謂的招式和真氣,越發的感覺熟悉,與化身天魔時的高滄海幾乎完全相同,他現在可以斷定丁謂與天魔定有關聯。
想到這裡,聶烽招呼道:“各位,現在不是講江湖道義的時候,大家一起上將此賊拿下,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說完之後,聶烽展開九陽神功,一記破山拳就轟了過去!
蕭無名、連成飛、鐵飛、林破和林敗,還有顧停和白無愁等共七人也聯袂而上。
其餘衛士護着衆人躲到遠處,將大殿內讓給了他們。
丁謂以一敵二本來就有些吃力,現在又突然多出了聶烽等人,就更加覺得難以抵擋,尤其這些人都是身負上乘絕學之人,沒有普通的三流武者,故此更是讓他舉步維艱。
躲過了連成飛的鐵劍,卻沒有躲過葉琛的掌力,胸口被擊中之後,體內真氣流轉發澀,又被狄青一劍斬中,與此同時聶烽的破山拳也轟到了丁謂的後心。
一口鮮血噴出!
白無愁和顧停兩人分別施展出落日腿法和蟒龍霸腿,將丁謂本來就受到重創的胸口,又給補上了強力一擊,蕭無名的神火令也砸在了丁謂的腦袋上。
連番收到重創,丁謂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只能向靶子一樣站在那裡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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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飛師承連成飛,破城劍法已經得到真傳,直接斬掉了丁謂的一條手臂,而林破和林敗更是以破空絕掌攜手出擊,狠狠打在了丁謂的丹田氣海之上。
這也就是丁謂已經臻至了入神境,而且體魄也遠超過旁人,要是換成別的入神高手,現在說不定早就成了肉泥,可就算是遭到了這些重擊,丁謂依然沒有死去,躺在地上胸口依然在微弱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