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點點頭,走到元無顏的屍體旁邊,悽風神功陡然運轉起來,石室內寒風凜冽,飛雪成旋,很快就形成了一座冰棺,元無顏的屍身安靜的躺在裡面,乍一看去彷彿就像是睡着了一樣,她臉上的面具並沒有摘下來。
元無顏之所以會用面具遮面,肯定是有她的苦衷理由,所以衆人也不願意去破壞。
“和氏璧會不會藏在這裡?”唐如意突然開口問道。
“不會!”
江少卿搖頭道:“這裡我剛剛已經看過了,根本無處藏東西,而且也沒有機關的存在,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公輸家的家主閉關練功之地。”
“所以我們現在只能去別的地方找。”
但這時,魏平安突然看着完顏絕說道:“完顏兄,你們此行來這裡的目的,恐怕也是爲了和氏璧吧?”
完顏絕點點頭,說道:“不錯。”
“十數日前,大哥突然接到了一封信,上面說丟失多年的和氏璧,就藏在這長白山深處的死城中。”完顏絕道:“大哥得知這個消息後,派遣麾下的勇士,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來來回回死了將近一百多人,終於探明瞭死城的位置。這才遣我們過來。”
完顏絕沒有絲毫隱瞞,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
聶烽聽了之後眉頭緊蹙,和氏璧藏於關外的消息,雖然早就流傳江湖,但是關外地域遼闊,就算是朝廷也是在得到了九獸吞天匣之後,才知道和氏璧所藏的具體位置。
而這個消息關乎重大,知道這些秘密的也就寥寥數人,外人怎麼會知曉?
難不成這個消息已經泄露出去了?
所以纔有人想要引動多方勢力前來爭鬥,然後趁機會水摸魚?
但隨後聶烽又搖了搖頭,如果真有人想渾水摸魚,也不會只通知女真部族,契丹、西夏、大理。肯定也會得到消息,勢力越多越亂,得手的機會就越大。
百思不得其解,聶烽只能暫時先把這個想法壓在心中。
魏平安接着道:“如果真找到了和氏璧,完顏兄會如何處理?”
“事在人爲。”
“爲了整個女真的前途,在下雖然明知不敵,但也要奮力拼死一搏。”
完顏絕就好像在與朋友閒談一樣,雲淡風輕的說出了這句話。
魏平安深吸一口氣,說道:“完顏兄,在下奉聖上諭令,有話轉給完顏可汗!”
完顏絕面色一正,眉頭輕皺,道:“宋國天子的諭令?”
“沒錯!”
魏平安沉聲道:“聖上口諭,如果女真部族可助我大宋奪得和氏璧,我大宋可助女真在關外立國,並將秦王破陣圖的副本當做賀禮!”
完顏叔侄三人聞聽此言,不由得立刻變了顏色。
“此話當真!”
完顏絕目光灼烈,雙眸如電的看着魏平安,難掩神情中的激動。
女真部族百年來的夢想,就是想要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家,但是由於底蘊太淺,再加上週圍強敵環伺,所以始終難以如願。
可若是有了大宋的幫助,那就完全不同了。
大宋身爲天下最強大的國家,如果有大宋在背後支持,那麼蒙古和西夏就不足爲懼,只要沒有了蒙古諸部和西夏的牽制,再加上秦王破陣圖的練兵之法,女真部有信心在十年之內立國。
他們之所以費盡心力去幽冥谷,如今又來到死城,都是爲了找到立國的籌碼,但蒼天似乎並不眷顧他們。
魏平安從懷裡拿出一份硃砂龍璽封口的信函,說道:“這是聖上親筆手書,本想要事後轉交給完顏可汗,但是你與完顏可汗是親生兄弟,又是女真部的靠山王,所以就勞煩你轉交完顏可汗。”
完顏絕接過信函,撕開了封口上的硃砂龍璽,一道清脆的龍吟聲立時響起,一條金光璀璨的五爪金龍,從信紙上騰空飛起,皇道龍氣的威壓充斥在整間石室。
只有魏平安,呂奉天和完顏絕三人能撐住,其餘人包括聶烽在內,都感到呼吸困難,彷彿有一座大山鎮壓在胸口一般。
聶烽想起了一個江湖傳聞,據說當年天子趙禎還是太子的時候,曾經隱姓埋名遁入江湖中,以一套霸氣十足的皇極至尊劍法橫掃天下,就連當年的契丹狼主都敗在他手中,被羣雄尊爲天下第一高手。
直到後來先帝殯天,太子登基稱帝,天下羣雄方知這個讓天下武林失聲的絕世高手,竟然是大宋的第四位皇帝,仁宗趙禎!
聶烽認爲這只是傳言罷了,太子位尊極致,如果闖蕩江湖肯定會有高手貼身護衛,所謂的天下第一也不過是衆人畏懼皇族威嚴,故意讓給他的。
可如今他才知曉,這天下第一人果然名不虛傳!
看呂奉天這位至尊盟主,當今武林第一人蒼白的臉色,還有那微顫的身體,就能知道仁宗趙禎的實力如何。
僅憑一紙信函所附帶的天子龍氣,威壓三大入神高手,普天之下能做到的估計也就他一人而已。
完顏絕迅速看完信上內容,神情越來越激動,最後仰天長笑一聲,“宋君果然有誠意,那麼我就代大哥應下此事,不過具體的還要等我回去與大哥商量,但是本王以人格擔保,在這座死城之內,畢將竭盡全力助大宋奪得和氏璧。”
“這位女真族的靠山王不會是在誆我們吧?”
唐如意壓低聲音,幾不可聞的說道:“明面上幫助我們,但暗地裡卻趁機發難。”
“不會!”
聶烽和白公子幾乎是同時開口,兩人相視輕笑。
聶烽接着道:“和氏璧象徵着天子皇權,但只是象徵而已,對於國力並無半點提升,能通鬼神也不過是傳說,真假與否誰也不知道,如果他想要趁機謀算,就算真讓他奪得了和氏璧,到時聖上震怒,北地大軍兵伐女真,以女真部族的力量,不出一月定然是族滅人亡的下場。”
白公子也說道:“可別忘了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他們不會冒這個險,也不敢冒這個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