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莊和那女人很是糾纏一會才膩歪着結束,他們各自整理好衣服,沒過多久,一個文弱的公子哥兒搖着一柄摺扇走出了屋子。
他如同一個翩翩公子哥兒一般從寺院的後門下山,緊隨其後,一個女人臉上表情淡漠地離開屋子。
沒有人注意到在院子的某個角落,父女還躲着,劉老爺指骨都捏的發白,他臉上全是汗水,緩緩地靠着牆倒了下去。
“老爺! ”侍女菲兒小聲地驚叫了一聲,劉老爺雖然整個人都癱軟了,卻還是立刻示意她小聲。
菲兒連忙噤聲,只是掏出手絹,小心的給劉老爺擦汗。
經過這樣的打擊劉老爺似乎整個人都蒼老許多。
而他身邊的金巧兒卻也是一臉的迷茫,面對這樣兩個畜牲,她卻不能上前將他們直接打到谷底,她緊咬着牙呆在當場。
過了好一會兒,金巧兒忽然回過神來,她一下上前扶住劉老爺,“爹,你要振作,女兒還要靠着你讓那些奸人好看!”
她輕輕拍着自己父親的背部,生怕老父親一時想不開,他的年紀已經大了這些年的風吹雨打,讓這個老人格外的蒼老。
“女兒,我的巧兒。”劉老爺看了一樣金巧兒,“這都是些什麼事呀。”
他在女兒和侍女的攙扶下慢慢爬了起來,整個人漸漸恢復平靜。
“這件事,爹爹絕不會就這麼算了。只是這裡不適合發作,我的女兒還有未來,你不能在這裡和那夏莊撕破臉。我們先去找你孃親,回家後從長計議。”
金巧兒咬緊牙關,“是,我聽爹的。我們這就去世找娘吧。”
“回——家去呀!”劉老爺整個人長長嘆息着,“劉家出了內賊呀,回家大老鼠了咧——”
他低低地唱着,說話的尾音拖得長長,朝着寺廟大殿的方向去了。
劉老爺和金巧兒回到大殿的時候,劉夫人正在和一個姐妹吃茶聊天。
劉老爺看了一眼金巧兒,兩人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商議好,這件事情暫時不需要告訴劉夫人。
等到回到家去,剷除家中的大老鼠的時候再說。於是兩父女勉強笑着,在一衆人的圍觀下互相攀談。
很快,就到了吃齋飯的時間,劉家父女沒有心情去吃那齋飯,只是讓人送了一些在房間裡就吃了算事。
劉夫人本來今日心情不錯,卻也敏感的發現丈夫和女兒興致都不高,她有心詢問,只是人多勢衆卻也不是很方便,只好壓在心裡。
等到了傍晚,這一天的活動總算是要結束了。
劉家的車隊重新出發,朝着山腳而去,這一天讓劉氏父女都頗爲煎熬。
只是他們剛剛到了山腳,就見到此處正在辦一個活動。
一處賣藝的雜耍團隊在山腳進行表演,他們特地挑了這佛寺的底下,做一些較爲美觀又能夠討好人的表演。
希望能獲得一些人的打賞,而且到這裡來求神拜佛的頗有一些貴人,要是能夠讓貴人發現,請到家裡表演,怎麼說也是一次雞犬升天的好機會。
不過也因此,這山腳下就顯得頗爲熱鬧而擁擠了。劉老爺並不願意揭露自己的身份獲得便利,也因此他們一行人被堵在這裡,一時之間無法離開。
“轟。”那賣藝團隊在做一個疊羅漢的表演,忽然一起響起鼓聲,一個個壯漢走了出來,揹着兩張大鼓。
壯漢就地擺好大鼓就敲了起來,敲鼓人頗是一把好手,只敲得人精神振奮。而原本疊羅漢的幾人在鼓聲中退場,這時一個乾瘦的老頭兒從幕後走了出來。
“各位老爺公子,各位夫人小姐,我們來自關外,今日到這寶地乃是爲了求生,本來也沒什麼本事,只是粗粗會一些拳頭手腳上的動作,今日也將一身的所學抖出來,讓大家品評!”
那老頭一副漢人打扮,說話卻帶着奇怪的口音,地下原本熱鬧的民衆當即聽出來了這是一個女真人老頭兒。
只是做漢人大半而已,只是這女真人要是真有什麼手段,不去那軍隊建功立業,卻在這裡雜耍賣藝。
老頭兒眼見地下略有嘈雜,繼續說道:“今日我帶來了幾個二郎,爲大家表演一番摔跤動作,就是爲了能夠以武會友。我們在這擺三天的陣勢,希望能夠有漢家的高手一較高下。”
他說着拍拍手掌,頓時他身後的一隊壯漢一把扒了上身的一副就開始互相摔跤比賽。
太子下劉老爺疑惑的看着這對異族人的表演,只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是以武會友。
他摸摸下巴上的鬍鬚,膠縣靠近宋金邊境,但是這地方不是什麼要地,只是一個原本的漢人聚集地,女真人在這裡出沒實在是奇怪的很。
這裡沒有足夠值得他們劫掠的財富,平時相對平靜。
金巧兒小心的掀開一角簾子,看向高臺。她一見那上面就紅了臉,臺上的摔跤手這時候光着膀子一個個打的風生水起,個個人仰馬翻,讓她一個女兒家頗爲羞恥。
其他有女眷的人家也是如此,漢人此時還是相對保守,哪有見到過這外男光着身子打架的場面。
只是臺上的摔跤手經過一輪的打鬥後停了下來。那乾瘦老頭朝着場上的衆人抱拳道,“老頭子已經帶着我孩兒們向各位獻醜,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這有沒有高手上來較量一番。”
他認真地說道:“老朽愛武,要是有高手可以相互較量,那真是美事一樁。”
只是臺下衆人這時漸漸安靜,今兒來着的人大多是來求神拜佛的,哪有什麼人是練家子?
倒是有幾戶大戶人家帶着護衛統領,但是沒有主人家允許,這些護衛也只能手癢地呆在主家身邊。
“我老頭兒去過吐蕃,那裡的勇士多如雲彩,與他們較量真是大開眼界,今日來着漢人寶地,難道漢人沒有拳腳上的高手嗎?”
他話說的越來越重,臺下人漸漸被激得起了火氣,只是這膠縣本來就是金人所佔有的,愛惹事的漢人不是南下歸宋,就是龜縮在巢穴裡。
只是並沒有人上去反駁這幹老頭兒。
老頭兒雙手累在身後,搖着頭,一副漢人沒有高人的神態。然而的確沒有人來找上他。
就像之前所說的,這老頭兒要是把攤子擺到城裡去恐怕也許真有幾個血性的漢子上去挑戰,然而在這山腳下,那些富貴人家又哪裡有人會讓自己手下的護衛上去呢。
要知道那老頭聽口音可是一個女真人,沒人腦子拎不清去惹他們。
在現場氣氛冷了一會兒,就在老頭兒再次準備說話的時候,劉老爺站了出來。
他小心的從轎上走下,在一衆護衛的跟隨下,走上了臺,向場上的衆人表露了身份。
“各位父老鄉親,我是本縣的縣令,鄙人姓劉,今日難得能夠見到這位以武會友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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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轎前拍拍自己女兒的手,讓她放心後,就上了場,在這時候,他身爲一方縣令,沒看見就算了,今日看見了怎麼也不能當作沒有見過。
這是他身爲縣令的責任。
劉老爺朝着那幹老頭抱拳行禮,“今日高興,不過這寺廟的地方來的一般都是平民百姓和達官貴人,您在這想要找一個江湖人士,恐怕是找錯了。”
“縣林大人好。”幹老頭兒只在剛開始見到縣令的時候震驚了一下,此時已經恢復平靜,“老頭兒我來的倉促,只是打聽了一下今日哪裡人多,就來了。”
“的確是不太清楚規矩,只是今日這臺子擺都擺起來了,要是一個漢家高手都見不到,那真是說不過去。”
他話裡帶着刺,然而劉老爺並不理會這一點。
劉老爺扶着自己長長的鬍子,臉上平靜,雖然剛剛遭受了如此巨大的羞辱和打擊,他這時候依然風平浪靜。
至少在別人看起來劉老爺依然淡然,這是屬於他一個讀書人的驕傲。
“既然你這老頭兒實在是想見識漢人中的高人,那就讓我的護衛和你們來一場吧。”劉老爺沒有對這老頭兒尊稱,也刺了他一下,回頭看了一下身後的護衛。
一個身高體健的男人連忙湊了過來,在劉老爺耳邊說了幾句。
那護衛名叫劉海龍在劉老爺吩咐了一番之後從自己的小隊中選出了一個人,一個在小隊中武力頗高,但是並沒有到頂級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規矩地走了過來,朝劉老爺抱拳行禮,被自家隊長吩咐了一遍後,向劉老爺請命。
劉老爺並不是那種完全兩袖清風的人,他也有在縣城裡做一些買賣,所以他的護衛皆有得到劉老爺的幫助。
大多是米糧的幫助,由於劉老爺是漢人,而如今膠縣正是女真人的天下,劉老爺並不敢明目張膽的資助手下。
不過即使只是米麪,他的手下至少個個精壯,人也都忠心,這被選出來的年輕人甚至衣着頗好。
屬於家裡的獨子。
“劉浩,你記得若是實在打不過就提前下場,要是打的過,卻也不能過於給那女真人掉面子。”
小隊長劉海龍在劉浩上臺前這樣說道,劉浩點點頭,將身上的佩刀取下,準備和那老頭兒的孩兒好好戰一場。
於是衆人都下了臺子,幹老頭兒也留下了一個壯漢呆在臺上和劉浩一起。
兩人互相圍着轉圈,這是臺下立刻起了高聲的叫喊,雖然臺下的人中沒有什麼能夠上臺挑戰的勇士,但是在這時候,所有人都在爲劉浩鼓勁,一些人甚至高喊着劉老爺的名字。
畢竟在平民看來,劉老爺便是這膠縣的天了。
劉浩和那壯漢相互警惕,那壯漢不知吃什麼長大的看起來如同一座大山,兩人稍微試探就打在了一起。
臺下又是一陣呼聲。
臺上兩人更加拼命地扭打在一起,劉浩平時所學皆是小隊長所教這時候也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只是他平常習慣使用刀尖等武器,倒是很少和人這樣拳對拳,腳對腳的對攻。劉浩忽然間那壯漢露出了一個破綻,立刻一拳揍了上去。
劉浩這一拳打出去竟然沒有直接擊中那壯漢,這漢子雖然強健,反應速度竟然也是不慢,劉浩一拳不中,立刻換拳爲掌整個拍在了壯漢後背。
他準備擰過漢子的背來一個背摔將他直接摔在地上。只是那壯漢上身光裸,只有汗水和一些白色潤滑的粉末,劉浩一下子竟然抓空,手掌滑倒一邊。
劉浩本想抓住壯漢的破綻給他來着一下,卻沒想到自己卻率先被抓到了破綻。這男人一下抓過劉浩伸過來的手臂,一個側摔將他甩飛出去。
臺下衆人一片驚呼,那劉浩從臺上飛了出來,竟然一路摔在臺下。
那壯漢的確有兩把刷子,只是一個破綻就把對手扔得飛了出去。
劉浩面朝下趴在地上,只覺得羞憤欲死,他給自家大人丟臉丟到了天上去。
雖然他很想就這樣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但是這個時候卻還是要爬起來。
他剛要起身,就感覺自己被人扶了一把,一雙靴子站在自己面前。
他來不及爬起來看一眼那人長相,竟然就被一隻手擰了起來。
這讓他頗爲詫異,雖然他還年輕,按照小隊長的話來說,以後還有不錯的發展,但其實整個人都已經完全 成年,自己這樣一個成年人竟然被人擰小雞仔一樣給拉了起來。
他擡頭一看,果不其然,站在自己面前是一個年輕的少年郎,看起來只有十幾歲,只是臂力驚人。
那正是呂文彥。
呂文彥全家一起出動來着香火鼎盛的佛廟裡燒香選一個好日子,母親帶着阿湘在另一邊和一羣女人一起,而父親沉迷山上的素食齋飯,正在請教佛寺的廚子。
只有他自己無所事事,在開頭的求佛之後便下了山,他仗着自己身體強健,即使來回跑一趟上山路也不怕,直接遛下山來。
他上山的時候就已經見這裡擺起了臺子,而這時候等他下山,現場的臺子上就已經開始打了一半。
等到呂文彥好不容易擠了進去,那劉浩就摔倒在了他的腿下。
這事說來怪羞人,那劉浩正好在他襠下,他身後又擠着一羣人,他是退無可退,只好以極快的速度將這男人給提了起來。
希望他不要覺得這是胯下之辱吧。
劉浩臉色一邊青一邊紫,這是已經難過得快要哭出來,他也纔剛剛20歲,平常在劉老爺家裡的護衛裡也算是數一數二,沒想到這一次竟然被人一下子就給掀翻扔了出去。
更過分的是...他看了一樣將他扶起的呂文彥,一時不知是該生氣還是應該感謝。
那呂文彥滿臉笑意,讓他難以發作。
劉老爺的護衛劉海龍這是一下竄了過來,朝着呂文彥抱一下拳,領着劉浩走了回去。
劉老爺年紀大了有些老花眼,這時只覺得眼前的人模糊看不清,卻又有些熟悉。
而那將劉浩擊飛出去的壯漢眼見自己已經贏了比賽,四處舉手,現場一片安靜。這時忽然原本擺在場邊的那面巨鼓被壯漢經過時一下擦碰,歪歪斜斜地朝着場下摔了下去。
場邊的人立刻發出一聲哀叫,衆人想要向後退着,卻因爲人羣太多,這時候前面的人完全無法後退。眼看着那巨鼓就要打在前排人的腦袋上了。
而那始作俑者卻並不在乎這個,他雙手環抱在胸前,只是看着那鼓向邊上倒去。
“海龍,快!”
雖然那壯漢不動手,劉老爺卻不能允許現場有百姓出事,其實在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劉海龍就已經朝着那巨鼓跑去,而之前被擊敗的劉浩更是整個人撲了過去。
隨着場上一片驚呼,原本衆人想象的鼓倒下砸死人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劉浩也是一蒙就發現自己竟然不僅沒有扶住那鼓,甚至整個人都怕了上去。但是他卻也沒有隨着鼓掉下去,甚至開始上升。
衆人一起倒吸了口氣,那鼓下竟然有一個人,兩手擡着鼓就將那鼓舉了起來。
這鼓雖然不是那種最大最重的鼓,但是一般也要有五六個壯漢一起擡着走,此時竟然被一個人兩隻手擡了起來。
甚至那鼓上還站着一個成年男人劉浩。
擡起鼓的正是呂文彥,他見那鼓倒下,沒有想太多,伸手就將那鼓接在手上。
“鼓上的兄臺,要不你先跳下來,我怕你這樣掉下去是要受傷的。”呂文彥一邊肩膀扛着鼓,另一隻手敲了一敲鼓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好!”劉浩連忙從鼓上落了下來,他一下地就想要去幫着少年一把,沒想到呂文彥竟然一下跳起,甚至沒有經過臺階就一個人扛着鼓跳上了接近一人高的臺子。
“姑娘,這還是人嗎?”遠離人羣的轎子裡,侍女菲兒不可思議的看着高臺,又回頭朝着自家小姐問道。
“所以說漢人總還是有英雄的,這英雄年紀似乎頗小。”
臺子上,呂文彥看着一面鼓,“各位,這東西是放哪裡好這次可要收好,不然實在是太過於危險。”
“壯士,請快快把那鼓放下,小心別傷着。”劉老爺幾步上前,小心的叮囑道。
呂文彥連忙將手裡的大鼓放在邊上,朝着劉老爺鞠了一躬。
wωw ⊕тtκan ⊕Сo “你這年輕人總是面熟,一時又想不起來。”劉老爺看着扯着一聲短打露出兩條胳膊的呂文彥說道.
“您日理萬機,記不住我這樣的無名小卒那是正常的,我爹是呂志峰呀。半個月前我跟我爹一起給大老爺您送過葡萄,您可記得?”
出於對劉老爺女兒金巧兒名譽的保護,他沒有提起之前和金巧兒一起在金店遇刺的事情。
劉老爺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子想了起來,“我真是老糊塗了,你是志峰家的孩子,前幾天金店...”
他突然閉嘴,意識到眼前的呂文彥同時也是女兒在金店見過一面。
良久,劉老爺哈哈哈大笑起來:“志峰好福氣,你小子這身力氣你爹可是沒告訴過我。”
“劉老爺,我爹想要我死去讀書考取功名,最是討厭我這身板,他說我是天生殺豬的命。”
劉老爺立刻又哈哈大笑起來:“呂志峰,這人什麼都好,就是酸腐了一些。兒孫自有兒孫福,什麼就必須要去讀書。”
“好孩子,不許再叫我劉老爺,我和你父親的關係,你該叫我一聲伯父的。”
“劉大人,這巨鼓好在沒有出事,今日的以武會友要不就繼續進行?”被晾在一邊的幹老頭兒連忙說道,他看着呂文彥頗爲驚奇。
而那沒有關巨鼓掉下的壯漢此時也圍在呂文彥身邊,他忽然大聲地嘰裡呱啦地說起女真語來。
“他這說的什麼?”劉老爺雖然懂一些女真人的話,但是當對方嘰裡咕嚕一連串地講的時候,他就開始懵了。
那乾瘦老頭兒卻聽得喜笑顏開,他揹着手在臺子中央踱步,“我這孩兒是個好強的主兒,他想要和這位你力大的壯士比一比。”
劉老爺一瞬間只覺得這個老頭兒是瘋了,他連忙說道:“我這賢侄乃是個讀書人,沒有學過武,還是找其他人來吧,我那護衛乃是這附近都頗爲有名的好手,就讓他陪各位過幾招。”
隨着劉老爺的話音落下,一邊的劉海龍立刻挺身而出,剛剛劉浩出師不利,這下子換他上了。
只是那老頭擺擺手,“我知道大人您手下的必定是好手,只是這位年輕人擁有這樣好的身體,不如來練習一下,讓我等觀賞一番。”
一旁的呂文彥懵了,自己只是看到那鼓倒下,想要幫忙扶一把而已,怎麼就搞成現在這樣,要自己上臺。
還有這幫人怎麼看起來來者不善,他看向一邊的劉老爺:“伯父...”
劉老爺卻不會讓呂文彥去,先不說這呂文彥只是空有力氣,若是賢侄在交手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該如何向呂志峰交代?
這可是別人的長子。
那老頭見在場的衆人並不願意讓呂文彥上場,他摸了摸鬍子,“這樣大人您看可好。”
他隨手一招,只見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小孩兒立刻跑了出來。
“我這徒兒還是初學階段,要不就讓他來和這位年輕人較量一番。”
劉老爺還想拒絕,卻見那女真小孩一個縱身就跳了過來,同時一腳踢在呂文彥的胸膛之上。
他看起來人還不大,腳力卻已經非常驚人,這樣的一腳就已經踢的呂文彥節節後退,差點掉下臺去。
“嘿!”呂文彥叫了一聲,“你這小子怎麼直接動手就打人。”
只是那小孩卻並不理他,只是更加暴躁地上前,誓要和呂文彥狠狠的打一架。
劉老爺變了臉色,“你這就過了吧,我這賢侄不是個練武的,你這樣給他出了什麼事!”
老頭兒卻是笑眯眯地撫着鬍鬚,“大人不必擔心,我這徒兒修身養性,最是好脾氣,肯定不會下重手的。”
劉老爺擔憂地回過頭去就見那少年又連續踢出,每一下都踢的呂文彥身上冒起白色的灰塵。
這就是你他娘說的不會下狠手?
劉老爺又是氣憤,又是後悔,要是剛剛直接讓呂文彥下臺去等他就好了。
臺上呂文彥和那小孩的戰鬥還在繼續,呂文彥只覺得身上劇痛,雖然他皮糙肉厚,可是這小孩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每一下擊在他身上的拳腳都重的要死。
甚至這些拳腳每一下都變得越來越重,像是要直接打死他似的。
臺下劉海龍看着呂文彥的動作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呂文彥的確是沒有學過武,這樣在臺上那是硬生生的捱打。
他看着呂文彥見他被打的在臺上翻滾,連忙叫到:“小哥兒,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瞅中一個時機,直接上,不要猶豫!”
臺上的呂文彥剛從地上爬起,就見那小孩兒一腳又踢了過來,這小孩似乎頗爲喜歡用腳。這一次直直的踢在呂文彥的胸前,將他踢的就要倒飛出去。
在這時他一下聽到了臺下劉海龍的指導,腦子一懵,順勢伸手握住那踢在身上的腳就往後一拉。
他這一拉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直接將那小孩兒提了起來。呂文彥一鼓作氣以自己爲中心,緊緊握着小孩兒的腳轉起圈來。
劉老爺站在一邊本來還在心急如焚,這時見到呂文彥竟然一下子就反敗爲勝,佔了優勢,大聲叫好起來。
t臺下的觀衆們見到劉老爺叫好,簡直瘋了一般個頂個的開始大聲呼喊,恨不得只憑聲音就將那小孩給嚇倒。
呂文彥帶着那小孩轉的自己整個人都暈了起來,只是小孩頗爲有血氣,在被他這樣拽着的時候也完全不放棄,使勁地掙扎。
於是呂文彥只好帶着小孩繼續轉圈,他雖然小的時候和寸頭小孩打過很多次架,這樣子正兒八經地和練家子一起打架還是第一次。
他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那小孩投降,見他還在反抗,就一直轉,一直轉。
直到最後那小孩兒整個人都不動了,呂文彥還在轉。
那小孩像是已經徹底地暈了過去,整個人在空中甩飛着。
一旁的老頭兒臉色陰沉,並不叫停,而劉老爺此時只感覺自己身心舒暢,之前在寺廟裡遭受到的無法宣泄的怒火此時都順暢了一般。
他拍拍手,大聲喊到:“賢侄,停下罷,這小勇士怕是五臟六腑都要搬家,你再不放下人就要不行了。”
一旁的呂文彥聽到劉老爺的話,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果然,那小孩兒身體僵直,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完全不會再反抗,應該是直接暈過去了。
他猛地停下,只見那小孩兒如同炮彈一樣的甩飛出去,直直落在之前那壯漢腳下。
呂文彥自己則直直推着一骨碌自己也坐在地上,他大口地喘着粗氣,顯然出了一身汗。
那壯漢顯然惱羞成怒,對於自己的同伴也並不看一眼,而是直接跳將過來,就要和呂文彥再打一次。
那壯漢跳了過來,一爪子抓住了呂文彥的後背。就待他要將呂文彥一下提起來的時候,劉海龍也衝了上來抓住了壯漢的手臂。
“要我說,這位小哥兒已經打過一場,你這樣車輪戰實在有些不太高明。”
那壯漢卻不理他,依舊用力直接把呂文彥身上的短打給抓爛,讓他整個人一下子光了膀子。
劉海龍氣急,這幫女真人真正是可惡極了,他當即和那壯漢交起手來。
壯漢原本對衝上來的劉海龍不以爲意,沒想到真的交手竟然發現他身手極高,兩人立刻打的難解難分,直到劉海龍猛地一拳將壯漢打的往後退了好幾步,宣誓着他自己的落敗。
“你這蠻夷野人,你他娘還我衣服!”呂文彥被人扒了衣服,氣得急了,也顧不得喘氣,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一下朝着後退的壯漢衝了過去,那壯漢忌憚於劉海龍的武力本不願再繼續糾纏,沒想到呂文彥竟然又衝了過來,直直的和呂文彥裝在一起。
這一撞呂文彥用的力氣比剛纔對陣那暈倒的小孩只重不輕,那壯漢只是悶哼一聲,接着就被在臺上直直的往後退,直退到了那乾瘦老頭兒身邊。
“廢物!”感受老頭兒眼見呂文彥一下竟然將這個徒弟也推了過來,一巴掌打在壯漢臉上。
“還不停下。”那壯漢原本處於這樣的形式當中,是不可以貿然失手,這時候被自家師傅打了一個巴掌後心神恍惚竟然直接在臺上滾了幾滾掉下臺去。
呂文彥這才停了下來,站在一邊喘氣,他被人撕了衣服,一聲精壯的肌肉露了出來,只引得臺下民衆紛紛歡呼起來。
一旁的感受老頭兒卻不理這歡呼,他看着呂文彥神情隨和:“你這孩子,天賦極好,正好我遊歷四方習得招法無數,要不要今日拜我爲師?”
老頭兒說話不怒自威,看起來的確像是一個得道宗師。
“老人家,我是個書生,我還要回去上學呢,這武我怕是練不了,要不你還是教你那暈倒的小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