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西門慶就將包袱、千兩白銀還有生藥鋪的地契,盡數交給了武大郎。
爲了表示誠心,他又以喝茶費的方式,給武大郎孝敬了額外500兩銀子。
武大郎也不客氣,盡數收下。
待西門慶離去之後,武大郎將西門慶打點的500兩,平均分給楊志和白日鼠。
白日鼠也不推辭,說了句“謝謝哥哥”,就大大方方將錢收下。
只見他喉結滾動,有些哽咽。
他白日鼠在道上混了這麼些年,認識得大人物卻不算少,也幫那些大人物,辦了不少事情。
但那些人,從來都只是將他白日鼠當成揮之即來的工具人,等到他辦完事情之後,就棄之如同敝履,將其一腳踢開。
有一些過分的,別說給錢了,甚至還會反向要挾,向他白日鼠勒索。
從來沒有一個人,像武大郎這樣把他當人看,還對他這麼大方。
楊志與白日鼠,形成了鮮明對比。
當武大郎將100兩銀子,交到他手中的時候,青面獸慌了,連忙推脫,“哥哥,這可如何使得?”
“哥哥爲了小弟勞心勞力,爲了小弟折騰許久,小弟心中已經感激不盡,怎可再白拿這麼多錢?”
武植滿臉黑線,“你這個缺心眼,讓你拿着你就拿着唄,哪來那麼多廢話。”
直到白日鼠說了一句,“好漢,既然是哥哥的心意,你就收下,不要讓哥哥難做。”
楊志這才勉強收下250兩銀子。
第二天,三人吃過踐行酒,也到了分別的時刻。
楊志臨走前,武大郎又對他千叮嚀、萬囑咐,“楊志,此番汴京逐夢,你務必記住我給你說的那些話,萬事小心些,多懂得變通,別太死心眼了。”
楊志:“小弟謹記哥哥的教誨。”
“待小弟日後發達了,必定不會忘記哥哥。”
武大郎嘴上樂呵呵,“苟富貴,莫相忘!”
心裡卻想着,不敢當不敢當。
此行你去汴京,絕壁還是擺脫不了倒黴俠的命運。
直等你上了梁山之後,氣運才稍好那麼一丟丟……
等你發達了?
呵呵!
我現在與你割席都忙不過來呢,哪敢與你攀什麼關係。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今日一別,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
鐺裡個鐺,鐺裡個鐺!
鐺裡個鐺裡個鐺裡個鐺……
楊志被武大郎說得有些膨脹了,急忙說“哥哥放心,小人不敢忘記哥哥。”
臨別在即,楊志的神情中,又好像流露出一絲不捨。
跟在武大郎身邊的這些日子,讓他看到了生活的更多可能……也許,正如武家哥哥說的那樣,人生要想發達,不是隻有升官進爵、封妻廕子這一條道。
此時的楊志臉上,也有些迷茫。
但他與武大郎告別後,還是帶上包袱和盤纏,義無反顧地往汴京的方向去了。
祖宗之志,不能丟!
武大郎望着楊志遠去的背影,連連嘆氣,“哎,世道艱辛,希望你能得償所願,奔得個好前程。”
在旁的白日鼠倒是心思敏捷,很快接過了武大郎的話茬,“哥哥可是爲楊志好漢擔心?”
“其實,依小人所見,好漢此行,想必困難重重……等他撞了南牆之後,必定還會再回來的。”
武大郎一個激靈,差點被噎死,“別胡說!回來作甚?”
他折騰這麼一大圈,纔將楊志這尊未來的梁山好漢送走……白勝這烏鴉嘴,真是氣人。
白勝眼角眉梢吊上一抹譏誚之色,緩緩吐出兩個字,“直覺!”
武大郎伸出小短腿,朝白日鼠屁股狠狠踹去,“再亂說!小心我一腳把你踢上九重天。”
砰!
白日鼠被踢了個大馬趴,也不生氣,反而嘻嘻哈哈,“上天?哥哥倒是成全小人了。”
“對了。”武大郎的神情突然嚴肅起來,“白日鼠,這次找回楊志的包袱,你可是立了大功,該賞!”
“這是之前承諾給你的100兩,你且拿去!”
“還有,賭博害人,你最好把賭癮戒了……以後,尋思個好營生,好好做人。”
武大郎從懷中掏出一張大票子,塞給了白日鼠,又道:“言盡於此,好自爲之。”
說罷,武大郎就轉身離開。
白日鼠揣着銀票,稍稍愣了愣神,跌跌撞撞將武大郎攔下。
“噗通!”
直接跪倒在地,“白日鼠願爲哥哥效犬馬之勞,請哥哥收下白日鼠。”
武大郎眉頭一挑,開什麼國際玩笑。
老子前腳才送走一個!
你這後腳又貼上來一個!
搞毛啊?
當我武大郎這裡,是山賊回收站嗎?
再說了。
我武大郎,連青面獸楊志那種水滸中槽點少有的梁山好漢,都不想收留。
怎麼可能要你這個膽小怕事、屈打成招、不講義氣、出賣兄弟的“叛徒”白日鼠?
武大郎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不可不可。”
放下話,武大郎幾乎落荒而逃,一雙小短腿蹬蹬蹬交替,整個人就似要飛起來一般。
一口氣跑回馬車上,“張師傅,快走!”
趕車師父揚起手中的長鞭,“駕!”
馬兒四蹄翻飛,捲起一陣漫天的塵土,迅速駛離了陽谷縣城。
不過。
讓武大郎困惑的是。
這系統,好像出了點問題。
因爲。
按照以往經驗,這麼長時間過去,他也應該收到拒絕收留白日鼠的獎勵了,可一天過去了,系統的獎勵卻遲遲沒有到來。
兩天之後,武大郎回到了清河縣。
纔到家門口,立馬就被烏泱泱的人羣,圍了上來。
“哎呀,大郎啊,我盼星星、盼月亮、燒香拜佛、焚香靜坐沐浴更衣,可總算是把你給招回來了!”
“是啊!你說你,要離開也不打個招呼……這些天,讓我們等得好苦。”
“明人不說暗話!武大郎,我要買蔥油餅!給我直接整一張過來。”
……
對於這種盛況,武大郎其實也是在預料之中的。
不過,他還是裝起了糊塗,“花家大酒樓不是也有賣蔥油餅的嗎?我記得他家的蔥油餅,1角只要1文錢,聽說還好吃得很?你們怎麼不去那裡買?”
這不說花家大酒樓還好,一說那家店,衆人立馬羣情憤慨。
“靠!哪壺不開提哪壺!能不能別提那家黑店?”
“就是!大郎啊,不怕你笑話,我們都被那家黑店騙了。黑店剛開始的幾天,東西確實是好吃又實惠……但你走後沒幾天,我們就發現那家店賣的東西貨不對板,原本香噴噴、外酥裡嫩的蔥油餅,開始變得又硬又澀,還有一股子濃得化不開的怪味……喂拉磨的驢都不吃。我現在嚴重懷疑,那黑店掛羊皮賣狗肉,欺騙顧客。目測他們之前就是從你家這買了蔥油餅,然後搞惡意競爭,降價銷售,目的就是將你店裡的客人都挖空……大郎,我們都誤會你了!對不起,大家欠你一個道歉。”
“大膽些,去掉‘懷疑’。就是那黑店派人,將大郎家的蔥油餅全部都買光了,然後還嫁禍給大郎,說他囤貨居奇,老子有證據!”
“可不是麼。老子前天實在饞得緊,就勉爲其難買了花家大酒樓的蔥油餅解饞。好傢伙,那蔥油餅和他們之前賣的完全不一樣,硬得和石頭似的,當場把老子的牙,都崩壞掉了一顆。到現在都還疼着呢!”
“說了這麼多……所以,大郎,你這炊餅鋪,啥時候開張?”
武大郎看着這些顧客上帝唾沫星子橫飛的場面,心中倒是也高興得緊。
那可不麼?
別看老子賣的這蔥油餅,做起來看似簡單。
但實際上,配方中可是融合了【神級炊餅製作技術】中的獨門秘方還有後世的米其林大餐製作方法。
就李瓶兒那沒有腦子的蠢婆娘,還想東施效顰,剽竊老子的創意發大財?
結果,一學就廢!
哈哈!
再說了。
上帝顧客老爺們吃慣了我這兒的高質量食物……如果吃得下外面的那些東西,那才叫有鬼!
也是本着這份絕對的自信。
所以,武大郎在一個多星期前,得知李瓶兒無節操玩惡意競爭那一套……他也並不緊張。
而是趁着這個空檔,去了陽谷縣一遭,幫楊志尋找丟失的包袱。
小樣兒!
你以爲老子沒轍?
事實上,一切都在我武大郎的掌控之中。
武植頗有些得意。
不過,面上還是做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有些難爲情地說道: “開是可以開,只不過這蔥油餅……要漲價!”
“從今天起,10文錢1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