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湘努力瞪了瞪眼睛，低聲道：“沒裝……我是真的困了。”
程穆烽說：“想想你期末考試的事，你還睡得着嗎？”
盛湘心想，她的困勁兒上來，別說是期末考試，就算現在正在考場上，她也是趴在桌上就能睡。
只是腦中忽然想起跟程穆烽打賭的事情，攥了攥拳頭，不蒸饅頭爭口氣，她還要給程穆烽點‘顏色’看看呢。
思及此處，盛湘努力挺直背脊，出聲道：“家裡有咖啡嗎？我想喝咖啡。”
程穆烽說：“沒有，喝那種東西不好。”
他是從來不喝咖啡的，因爲咖啡會讓人神經興奮的同時，影響正常思維判斷。
盛湘從椅子上站起來，繞着書房轉圈，邊走邊叨咕：“我不困，我不困……”
程穆烽看着只覺得好笑，她還真是一見書本就犯困。
盛湘在書房裡面晃盪了能有三分鐘，忽然邁步往外走。程穆烽問：“去哪兒？”
“去洗把臉。”
還記得初中考高中，高中考大學的時候，很多人都是秉燭夜讀，恨不得頭懸樑椎側骨。那時候盛湘就優哉遊哉，反正她學音樂的，只要文化課的分數不太低，楓林所有的好學校都隨她挑。
就是高考的時候，以盛湘的文化課分數，其實是進不去楓林大學的。但盛雲皓有辦法，拿錢給學校砸了一棟圖書館，好幾千萬，加之盛湘在音樂上的天分，這才順利入學。
盛湘被盛雲皓寵的不像樣子，真的從未擔心過考試之類的問題。如今若不是因爲跟程穆烽打賭，她可能還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會想着學習複習的事兒。
盛湘進了一樓公共洗手間，用冷水洗了把臉。看着鏡中滿臉水珠的自己，盛湘攥拳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等她再回到書房的時候，程穆烽還坐在原位，像是從來都沒走過，只是桌子上多了個拼盤，盤中有水果，有果凍，還有顏色鮮豔的糖果。
盛湘看後立馬開心的瞪大眼睛，問道：“哪兒來的？”
程穆烽垂目看書，聞言，他出聲道：“偷的。”
盛湘努努嘴，坐下之後先拿了個果凍來吃。程穆烽道：“鑑於你第一天熬夜學習，特獎勵你邊吃邊學的特例。”
盛湘的嘴裡全是滑溜溜的果凍，她含糊着點頭：“謝謝程老師。”
程穆烽按照盛湘的考試時間，制定了一個學習進度表。有系統的規定每天的學習量是多少，要按時按點完成。
盛湘坐在程穆烽身邊，聽他給她講解那些她打心裡就排斥的東西。
人在很討厭一樣東西卻又不得不做的時候，不僅僅是煩，更多的是逃避。只不過一個小時，盛湘已經吃光了盤中的所有果凍和大部分的水果，如今正朝着糖果下手。
程穆烽起初不想管，畢竟她也在逼自己好好學習。但是到了後來，程穆烽也是看不下去了。他出聲道：“別再吃了，擔心撐着。”
盛湘說：“我也不想吃，只有吃能緩解困。”
程穆烽道：“養成習慣就好了。”
盛湘在心底叫苦，她什麼習慣不好養？非要養一個學習的習慣？
單手撐着下巴，盛湘一副慵懶的模樣。一晚上都是程穆烽在說話，她只是偶爾應一聲，或者有哪裡聽不懂的地方，主動問他兩句。
“都聽懂了嗎？”
“嗯。”
“那你把課後習題做一下。”
程穆烽起身欲往外走。盛湘馬上擡眼道：“你去哪兒？”
程穆烽說：“洗手間。”
程穆烽走後，盛湘先是做了幾道習題。畢竟是剛剛講過的東西，她背不下公式就去翻書，好歹也是依葫蘆畫瓢弄出答案來。
看着自己算出的答案，盛湘短暫的有些迴光返照，覺得挺新奇個事兒，她竟然會做數學題了！
這麼普大喜奔的事情，真應該打個電話跟景小媛和葉夏至炫耀一番。
她是想一出就做一處的人，擡手拿起桌上的手機，盛湘在三人的羣中發了一張照片，照片照的是程穆烽書房的桌子，桌上擺着課本和紙筆。
很快，葉夏至回了個震驚的表情，然後道：“你已經開始學習了嗎？不會是騙我的吧？”
盛湘回了句：“我已經複習到二十章了，就是現象函數那裡。哎，說了你也不懂……”
葉夏至道：“少顯擺，臭嘚瑟什麼啊？”
盛湘確實就是顯擺，她出聲問：“怎麼就你一個人，小媛呢？”
葉夏至道：“別提了，小媛還在圖書館跟師兄秉燭夜讀呢，剛剛給我發短訊，說要死了。”
盛湘忍不住笑着道：“充分理解她的心情，我剛纔也差點死了。”
葉夏至道：“你身邊坐着的是程叔叔，小媛身邊的是極品學長，那能一樣嗎？好歹你那頭是秀色可餐。”
盛湘發了個哭笑不得的表情，她現在的心情就是痛並快樂着。
跟葉夏至說了會兒話，盛湘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她趕忙道：“程叔叔回來了，我還有練習題沒做完，閃了。”
葉夏至回了句：“快去吧，好好學，省的程叔叔罵你。”
程穆烽進來書房的時候，盛湘已經把手機放回原處，正在紙上奮筆疾書。
“都會做嗎？”程穆烽走過來，站在盛湘身邊。他也是今天坐了太久，不想一進來就坐下。
盛湘被程穆烽盯着看，心裡壓力山大，她說：“我做好了幾道，你先幫我檢查一下，我還有幾個沒做完。”
程穆烽一打眼便知道答案，他出聲說：“你都做完我再告訴你錯對。”
盛湘轉頭看了眼程穆烽，說：“是不是有錯的？”
“你先做。”
盛湘癟嘴道：“最怕你們這樣的人，說的我心裡都沒底。”
程穆烽道：“你剛纔說聽懂了，這會兒又認真做，不用怕錯，最重要的是知道錯在哪兒。”
盛湘暗道，她的心態能跟程穆烽比嗎？她要是有程穆烽那本事，她立馬裸考！不用求神拜佛，不用四處勾搭找人求答案，不用臨時抱佛腳，什麼都不用。
哎，萬語千言匯成一句話：書到用時方恨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