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我會是你失去的第三個兒子。

程旬旬到的時候,晚上已經開始有一段時間了,不過程旬旬知道小諾的出場順序,他算是壓軸人物,所以不會那麼快出來。在來的路上,程旬旬買了點小吃過來,本想去後場看看小諾。

然而,她應該想到,周衍卿和安盺都來了,這兒哪裡還輪得到她來關心,她來簡直就是來膈應自己的,看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程旬旬特別想把手裡的甜點糊在周衍卿的臉上,起碼他也笑了,就站在安盺的後側,而安盺則蹲在小諾的面前,一邊整理他身上的小西裝,一邊不知道在說什麼。

過了一會,小諾便撲上去抱住了她的脖子,安盺則順手將他抱了起來,轉身面向了周衍卿。

程旬旬沒看太久,很快就有人過來詢問她是誰,然後被趕走了。

更讓程旬旬沒有想到的是,小諾的表演,並不是她以爲獨奏,而是四手聯彈,跟安盺一起。

她站在最後一排,沒有多餘的位置給她坐,爲了不妨礙任何人,她只好站在暗角里,默默的看着這一出親子表演,孩子帥氣,母親美貌,真的是特別好看。

程旬旬隱隱約約能聽到不少讚美聲,贊這一對母子多麼好,聚光燈下的他們多麼美好,她從來沒見過小諾這般認真專注臉上帶着微笑彈鋼琴的樣子,他甚至還有心思轉頭同安盺對視,兩人相視一笑,大手小手配合的那麼默契。

可惜,程旬旬嫉妒也沒用,因爲此時此刻,安盺身邊的位置,她無法代替,她不會彈鋼琴,她什麼都不會。

正當她看的出神的時候,身前走過一個人,對方很明顯的看了她一眼。程旬旬有所察覺,目光轉動,恰好就對上了他的視線。

在她僅有的記憶中,程旬旬並沒有見過這個人,但他眼裡閃過的那種審視非常明顯,程旬旬看在眼裡,她有些條件反射的低下了頭。提着袋子的手緊了緊。等那人出去,她纔有擡頭望舞臺上看了一眼,並沒有多做停留,很快就離開了。

坐在前幾排的周衍卿,在這一刻回頭看了一眼。

晚會結束,小諾還拿了個獎。

周衍卿原本想帶着小諾回瑞景,明天是週一,在這邊早上小諾還能多睡一會。小諾現下正興奮着,大人說什麼他都聽不到,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上的獎盃上。

宋培禮摸了摸小諾的頭,說:“有什麼麻煩,幼兒園晚一點也沒關係,他奶奶在家裡給他準備了慶功宴,回家吧。”

“是啊,你也不要對小諾太過苛求了,幼兒園嘛,本來就是以玩爲主了,要真遲一點,我給老師打電話,請半天假,也是可以的嘛。我在家裡準備了蛋糕,白天親自做的,還等着諾諾去切呢。”何嘉莉在一旁附和道。

這蛋糕兩個字小諾倒是聽見了,一下把手裡的獎牌塞給了安盺,獎品自己揣着,在何嘉莉的身上蹭了蹭,笑道:“我要去切小蛋糕。”

然後就直接隨着何嘉莉上了他們的車子,完全把周衍卿這個老爸拋在了腦後。

安盺站直了身子,側目看了周衍卿一眼,說:“明天我會送小諾上學,不會讓他遲到,你放心。”

“我很放心。”他說着,就轉開身走向了自己的車子。

安盺緊隨其後。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安盺雙手放在身前,緊緊的交織在一起,抿着脣,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周衍卿一直專心開車,並沒有太多心思去注意她。

終了,安盺還是什麼都沒說,轉換了情緒,露出了一絲笑容,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說:“我跟小諾的四手聯彈怎麼樣?”

“還行。”他極其敷衍的應了一句,顯然並沒有跟她聊天的慾望。

安盺側頭看了他一眼,默了片刻,開玩笑似得說道:“這話要是讓小諾聽到,肯定不開心了,他練了很久的。”

“嗯。”

對着一個不想聊天的人聊天,這天永遠聊不下去。安盺收斂了笑意,深深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視線,看向前方望不到盡頭的路,說:“你這樣做,只會傷害她,還有你自己。”

周衍卿聞言,終於微微動容,僅用餘光掃了她一眼,笑說;“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她是唐仕進的後代,你知道爸爸有多恨周唐兩家人,無論他們的下場何其慘淡,他的心裡都不可能容忍他們兩家人的後代,進入宋家。你應該很清楚,你也該清楚,強求的後果會是什麼。他不會傷你,因爲你是他的兒子,可別人不一樣。逼到無路之時,他會下狠手在圍護自己的家。”安盺說的嚴肅而又認真。

周衍卿脣邊噙着淺笑,一聲不吭,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安盺緩緩轉頭,說:“他不會再允許自己的兒子,成爲第二個宋楠木。我們這個家,這些幸福得來不易,其實誰心裡不明白,這些幸福不過都是表面,當年的事情誰都不會忘記,傷不會好,只會反覆發作。傷口已經化膿,並且早就已經開始腐爛了,永遠都不可能好。”

“周衍卿,可不可以不要破壞這種幸福?即便這一切都是表面的,他們的幸福日子是在太少了,用了幾十年才換來了這四年,太少了。”

周衍卿沒有說話,甚至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彷彿並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安盺暗暗吸了口氣,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說:“難道在你心裡,家人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嗎?”

他輕淺一笑,淡淡的說:“重要,當然重要。”

回到宋宅,一家子人給小諾慶功,小諾卻把這個當成了生日,還自己給自己唱了一首生日快樂歌,吹蠟燭之前,還許了個願。在場的人,都被小諾的舉動給逗樂了,沒有人去糾正他,開心就好。

晚上,安盺給小諾洗澡,他坐在浴缸裡,安盺給他洗頭洗澡,上上下下,洗的十分細緻乾淨。

他說:“媽媽,今天好多小朋友都跟我說,媽媽長得漂亮好看。他們都羨慕我。”他說着,微微昂起頭,一副得意的模樣。

安盺笑着給他擦乾了身上的水,將他從浴缸裡抱了出來,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歪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做出了一個嬌羞的模樣,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說:“還有……”

“還有小果果給我送了一朵花,她說她喜歡我。媽媽,你記得小果果嗎?”

安盺笑着搖搖頭,讓他站在了椅子上,拿睡衣給他穿上,說:“記得,怎麼不記得,你總跟我說她長的好看像娃娃。上次說的時候,還流口水了呢。”她說着,便伸手點了一下他的嘴角,抿脣笑着。

小諾扭了扭身子,揮舞了一下小手,開心的說:“今天她更漂釀了,我以後娶老婆,就要娶像小果果這樣的。”

“你怎麼不直接說娶小果果呢?”

小諾齜牙咧嘴的笑,一張笑臉粉嘟嘟的,十分可愛。

她給小諾吹完頭髮,就拉着他出了衛生間,小諾興致勃勃的衝出去,在房間裡轉悠了好幾圈,最後回到安盺的跟前,問:“爸爸呢?爸爸怎麼不見了?”

“是嗎?”她往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裡面沒有開燈,她笑了笑,低頭看着小諾,說:“應該是有事要忙,時間不早了,我們上牀睡覺吧,好嗎?”

“你要是有重要的話跟爸爸說,那我們就去牀上給爸爸打電話,好不好?”

小諾用行動回答了她,蹦蹦跳跳自己上了牀。

程旬旬一個人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從進門坐下到現在,換臺的動作一直都沒有變過。她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看電視,無論電視劇的內容有多吸引人。

期間米淶給她打過一通電話,想約她出去吃宵夜,看電影。被她給搪塞過去,此時此刻她什麼也不想做,就想這樣一個人待着,冷靜冷靜。

這時,玄關處傳來了門鎖轉動的聲音,程旬旬側了一下頭,正好大門打開,周衍卿走了進來,手裡還拿着個袋子。

程旬旬轉回了視線,微微挺直了背脊。

周衍卿帶了夜宵過來,三寶粥和蝦餃。

他挨着她坐了下來。程旬旬則不動聲色的往邊上挪了挪,似是想跟他保持距離。周衍卿打開袋子,用筷子夾了一個蝦餃出來,遞到了她的嘴邊,說:“趁熱好吃。”

程旬旬睨了他一眼,並沒有乖覺的張嘴,只別開了腦袋,說:“我不餓。”

“不餓也吃一個。”

“我減肥。”她仍然不領情,皺皺眉,伸手推開了他的手,說:“一家人開開心心的,你來我這裡幹什麼?既然來了,爲什麼不把小諾帶回來?”

周衍卿抓準時機,在她說完最後一個字的瞬間,將手裡的蝦餃直接塞進了她的嘴裡。程旬旬有些惱,但還是把餃子吃了下去,聞到香味她才感覺到自己其實是有些餓的。

周衍卿夾了第二個,等她吞下嘴裡的。又遞到了她的嘴邊,說:“來看晚會了?”

程旬旬不說話,等於是默認了,蝦餃很好吃,她便不再跟自己過不去,他夾過來,她便張嘴吃掉。

“不高興了?”

程旬旬呵呵的笑,說:“平常都是我陪着小諾練習的,結果我只能躲在暗角里看,你說我能高興嗎?”

“小諾讓我幫他錄像了。”

“然後呢?”

“是專門錄給你看的。”

程旬旬冷然的笑了一聲,點了點頭,說:“是啊,然後他明天該跟我說他媽媽怎麼怎麼好了,我也是聽夠了。”

“彆着急。起碼現在你在他心裡已經有了轉變,如果他半分都不想着你,就不會讓我錄下視頻,給你看了。”

“嗬,是啊。有了這樣的轉變我應該開心,我甚至應該好好的慶祝一下。可是我在想,是不是隻要安盺在一天,我在小諾的心裡,就永遠只能是一個姐姐,甚至就是一個照顧他的保姆。好像他嘴裡以前那個月月阿姨一樣,你覺得我真的該開心嗎?”她轉過頭,難得一臉正經的跟他說話。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會有那麼一天的。”

程旬旬淡笑不語,沒表示相信,也沒說不信,只是笑着。旋即眯起眼睛,目光一轉不轉的看着他。

“看什麼?我還買了三寶粥,還熱着。看你的樣子應該沒怎麼吃晚餐,你吃吧,我去洗個澡。”

他說着,便站了起來,在他走開前的一刻,程旬旬立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坐在沙發上,仰頭看他,眨了眨眼睛,笑問:“她竟然讓你出來?”

周衍卿側了一下身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笑說:“她沒有那麼大的能力來管我。”

程旬旬其實想問,爲什麼你會答應讓小諾叫她媽媽,但終了她還是什麼都沒問,因爲這種問題顯而易見,想當初他能毫不猶豫的奪走她的一切,看着她入獄,不過是個孩子,他無所謂吧。

她鬆開了手,將注意力轉到了茶几上的三寶粥上。

夜晚,周衍卿纏上去,程旬旬阻住了他,將腦袋抵在了他的胸口,說:“我累了。”

她的意思很明顯,周衍卿沒有強求,只將她抱在了懷裡,摸摸她的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說:“好。”

隔天,程旬旬的精神狀態不是特別好,她是有點受打擊的,周衍卿拍的那個視頻,她也沒看,越看越膈應人。那種感覺,好像她纔是一個外人,而她做的一切,都是在破壞他們的和諧,破壞他們的家。

她纔是壞人。

下午她還是照常去幼兒園接人,一切還是跟往常一樣,不過她今天出門有點晚,到那邊的時候,門口等候的家長已經有些多了。程旬旬只能把車子停在外圍。還得走一段路過去。

然而,她剛下車,忽然有四個身高馬大的人欺了上來,將她一下圍住。

程旬旬心下一驚,其中兩個已經拉開車門上了車,堵在她身後的兩個人,其中一個迅速的捂住了她的嘴,拉開後座的門,強行將她塞進了車門,然後自己坐了進去。

不等程旬旬過多的反抗,一塊黑色的布捂住了她的口鼻,她用力的掙扎了一陣之後,整個人慢慢的軟了下去,閉上了眼睛,失去知覺。

車子迅速轉了方向,駛離了幼兒園,緊隨其後的是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程旬旬停下之前。這黑色的車子已經停在這邊了。

程旬旬怎麼也想不到,這裡會有一個陷阱。

周衍卿一直有派人暗中跟着她,以此保護她的人身安全,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他能派人保護,對方也有這個本事派人干擾他的人。

周衍卿收到消息,還未走出辦公室,宋培禮就推門走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面帶微笑的打量了他幾眼,笑說:“怎麼?有急事要出去?如果是去接宋諾就不必了,我已經讓你媽去接了。”

周衍卿微微抿了抿脣,宋培禮徑直的走到沙發前,彎身坐了下來,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說:“過來坐。”

“不了,我有事,您慢坐。”他快步的走向了辦公室大門。

宋培禮說:“金一泓的子孫在哪裡?”

他並沒有停下腳步。

宋培禮表情微凝,“你現在去也找不到她。不如坐下來跟我聊聊,說不準她就沒事了。”

周衍卿聞聲,頓時停住了腳步,數秒之後,轉身走到了他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說:“你想跟我說什麼?”

他的眼底有掩飾不住的怒意,宋培禮不動聲色,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緊接着周衍卿的秘書便端着茶杯走了進來,辦公室內的氣氛緊張,秘書屏着氣,快步的走了進去,將茶杯放在了宋培禮的面前,低聲小心翼翼的說:“宋老先生,您的茶。”

宋培禮微微一笑,輕點了一下頭,說:“謝謝。”

周衍卿一言不發,臉上的表情尤爲嚴肅,冷聲說:“出去,暫時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是。”秘書應聲,便迅速的退了出去,輕輕的掩上了門。

宋培禮輕抿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在了茶几上,說:“老金都跟我說了,你現在已經全部想起來了。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你就把扔放了吧。”

他勾了一下脣,說:“我有我的規矩,我說過讓他閉嘴,但他沒有做到,那麼對不起了。我會放人,但必要的教訓還是要給。”

“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行?”

他冷然一笑,挑眉說:“那您給我面子了嗎?”

“程旬旬是誰的後人那就很清楚,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爲了我們一家人好。你心裡應該明白,我絕對不會接受周唐兩家人。絕對不可能。”他擰了眉頭,說:“我們宋家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因爲誰,你心裡應該很清楚,你是宋家的人,你的叔伯兄弟,都慘死在那場大火裡,你的爺爺被他們活生生的吃了,你應該跟他們劃清界限!”

“噢,如果我說不可能呢?”

宋培禮沉了臉,說:“那你就不要怪我下狠手。”

周衍卿抿了一下脣,輕笑了一聲,微微彎身湊近他的眼前,說:“你就不怕我成爲第二個宋楠木嗎?”

“你如果繼續跟程旬旬下去,纔會成爲第二個楠木!”宋培禮深吸了一口氣,稍稍緩和了語氣,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說:“老四,我們纔是你最親的家人。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好,你難道忍心看到你媽媽難過嗎?我們宋家好不容易到了今天,過幾天平靜安穩的日子。在你的心裡,我們都比不上一個女人嗎?”

周衍卿擡手輕輕握住了他的手,稍稍一用力,便扯開了。

他說:“那麼當初你們把我跟陳聿簡調換這個舉動,也是爲了我好嗎?嗬,如果不是周景仰不敢跟竇蘭英說實話,竇蘭英把我當成她的親兒子,你以爲我能活到今天?當初你們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周景仰喪心病狂,他若發現了,會怎麼對我?”

“所以,這也是爲了我好?而不是送我去死?”

宋培禮眼眸微動,一時有些語塞。

周衍卿冷笑了一聲,說:“你說我是該感謝你,還是該怨恨你?我會跟程旬旬有糾葛,難道不是你們牽線搭橋的?”

他緊抿了脣,臉色變了變,說:“當初我們做這個決定的時候,心裡也很痛苦。可是有什麼辦法?起碼你能衣食無憂的長大,如果跟着我們,你會更苦。我知道你沒有親眼所見,所以沒有辦法體會,但你應該理解我的痛苦。”

“換做是你,眼睜睜看着你最親最愛的人在你眼前活生生的燒死,親耳聽着他們死前的最後掙扎,你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睡的安穩。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就算打斷你的腿,也不會讓跟她在一起,這是遭報應的事!”

周衍卿不理會他的話,一字一句的問:“這人,你放不放?”

“除非你答應我,永遠都不跟她有任何瓜葛,我會讓她平安無事的離開欒城,否則的話……”

“怎樣?”

宋培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神裡帶着威脅,後面的話不言而喻,其實不問,周衍卿也能猜到他後面要說的話。

他伸手扣住了茶几上的杯子,轉身的瞬間,狠狠的將杯子砸在了地上,茶水和玻璃飛濺起來,他說:“有本事,你就再讓我失憶一次!這一次最好是讓我變成白癡!這樣,你們會更省心。”

說完,他就徑直的出了辦公室,不管宋培禮在後面怎麼叫,都叫不住他,辦公室的門嘭的一聲關上。這聲音裡帶着他的憤怒,宋培禮坐在沙發上,幾乎能感覺到震動。

程旬旬醒來的時候,手腳已經被綁住,嘴巴也被膠布貼的死死的,她只能用鼻子呼吸。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但能夠聽到發動機的聲音,這明顯是在車上。可是她所在的位置空間狹小,而且很悶,她想要轉身都有些困難。

她想了想,這大概是後備箱。

因着她的雙手被綁在身後,她想要發出一點聲音都是難的,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更不知道自己會被他們抓到哪裡去,會怎麼樣。

她是害怕的,卻無能爲力,只能等待。她沒什麼力氣,勉強的掙扎了幾下之後,就沉靜了下來,不能先把自己的力氣給折騰沒了。

……

周衍卿一出公司大門就給陸靖北打了個電話,對方剛一接通,他就有些氣急敗壞的說:“爲什麼還會讓他得逞!”

“你點冷靜點,我已經讓人在查了,你父親在外混了那麼多年,人脈之廣,不用我提醒你也該知道。他既然動手了,一定有所準備……”

“我不聽廢話。”

“好。”

兩人簡短的對話之後,便掛斷了電話。

只是周衍卿上了車,卻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只能坐在車內,盲目無措。

他想了想,便拿出手機,給何嘉莉打了個電話。

彼時,何嘉莉正帶着小諾去吃飯,一會還準備帶他去主題公園玩,接到周衍卿的電話,便笑呵呵的說:“小諾是我接走的,我現在帶他去……”

不等何嘉莉說完,周衍卿便十分嚴肅的打斷了她,說:“我告訴你,如果程旬旬出了什麼事,我會是你失去的第三個兒子。”

說完,周衍卿直接把電話給掛了,何嘉莉再打過來,他一概不接。

最後,何嘉莉便將電話打到了宋培禮這裡。

“你做什麼了!剛剛老四給我打電話說,如果程旬旬有事,他就……”

“你放心,我不會讓老四出事,一定不會。你安心帶着小諾。”宋培禮的語氣溫和。

不過何嘉莉仍然不放心,說:“老四想起來了?”

“是。”

何嘉莉握着小諾的手緊了緊,轉頭看了他一眼,小諾便對着她燦爛一笑,她說:“有話好好說,別傷人。”

“我有分寸。”

隨後,宋培禮就掛斷了電話,撥通了另一個電話,吩咐道:“幫我把周衍卿抓回來。”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坐了一會之後,才緩緩的站了起來,轉身走到了落地窗前,雙手背在身後,看着暮色降臨。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車子在一陣顛簸之後終於停了下來,程旬旬感覺自己像是要死了一樣,特別難受。後備箱一開,程旬旬深吸了一口氣,還沒完全緩過來,整個人就被抗了出去,不多時就被人像是麻袋一樣丟在了地上。

她滾了一圈,躺在了地上,眯眼往四周掃了一圈,這裡看着像一個廢棄的場子,燈泡在頭上晃來晃去的。

緊接着。一個男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說:“給我老實點。”

程旬旬嘴巴上貼着膠布,想出聲也不可能,程旬旬就這麼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隔了一段時間,就有人送了個飯盒進來,撕掉了她嘴上的膠布,親自給她餵了飯。

程旬旬這會已經緩過來了,還算冷靜,對方給她餵飯,她也乖乖的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僅用餘光觀察他的樣子。這些人跟她所瞭解的那種綁匪有些詫異,反正她沒見過穿西裝的綁匪。

她嚥下了一口飯,咳嗽了一聲,問:“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對方帶着口罩,因此程旬旬只能看到他一半的臉,對於她的問題,這人沒有絲毫反應。繼續喂她吃飯。

程旬旬不動,他便問:“吃飽了?”

“我現在在你們手裡,想跑也不可能,就算要死,也該讓我死的明明白白。”

對方收起了飯盒,還拿出了一張紙巾給她擦了一下嘴巴,然後重新貼上膠布,就走開了,完全沒有要回答程旬旬的意思。

不過這些人倒是沒有對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

……

陳聿簡收到消息是第二天下午,對方讓他準備好錢,一個人過去。

陳聿簡和周衍卿幾乎是一前一後趕到,彼時周衍卿的人已經同他們幹上了,陳聿簡站在廢舊工廠外面,能夠聽到裡面時不時傳出來的槍聲,這裡是遠郊,方圓幾裡都沒有人家。

陳聿簡沒進去,只躲在外面觀察動靜,來之前他跟周衍臻說了這件事,他先來,大概十多分鐘之後,他會帶人出現,一定確保他們平安無事。

不過現在看來,已經有人先一步了,他給周衍臻打了電話,取消了原先的計劃。

他們的人不少,周衍卿搞的是偷襲,但對方也十分警惕。

周衍卿從後方暗暗進入工廠,然而在靠近程旬旬的瞬間,駐守在程旬旬身側的人,聽到動靜立刻轉身,周衍卿立即拿槍對上了他的腦袋,說:“馬上放了她。”

程旬旬看到他,立刻站了起來,連蹦帶跳的撲到了他的身側,因着嘴上貼着膠布,她只能發出嗯嗯聲。周衍卿目光落在對方的臉上,另一隻手扯掉了她嘴上的膠布。

然而人,就在這一瞬間,一顆子彈,從正前面射了過來。程旬旬是親眼看到來人開槍的,槍口指向的是她。

這架勢,明顯是想讓她死。

她睜大了眼睛,周衍卿再顧不得眼前的人,伸手一把將她推開,這一槍倒是將他們兩個分開了。程旬旬幾乎能感覺到那枚子彈堪堪從她耳邊掃過,周衍卿推她的力氣很大,而程旬旬雙手雙腳都被綁着,根本站不穩,被他那麼一推,便直直的倒了下去。

而她倒下去的位置,正好有一個凸起的鐵塊,程旬旬避之不及,後腦勺重重的撞在了上面。她只感覺腦袋鑽心一疼,一陣暈眩之後,連耳朵都有些失聰,彷彿那些聲音都變得很遠,只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半睜着眼睛,看着那晃動的燈泡,很多畫面像是放電影一樣,紛紛從她的眼前閃過,每一個畫面,都讓她感同身受。曾經那些過往,一件一件的跳入她的腦海,像是忽然開了竅,記憶如潮水一般,將她整個人都淹沒,讓她喘不過氣來。

周衍卿將眼前阻擋他的人,狠狠的打趴在了地上,快步過去想要抱起程旬旬,一個硬物定在了他的後腦上。

“帶着你的人離開這裡,宋老說過,我們不會傷害她。”

周衍卿冷笑。說:“有本事你就開槍打死我,否則我今天一定要帶她離開。”

他說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轉身的瞬間,擡腳一下踢在了對上的胸口上,說:“先不說我不信你們說的話,就算你們真的不會傷害她,我也不會讓她落在你們手裡!”

說完,他就抱着已經暈死過去的程旬旬出了廢舊廠。

對方原本還想上前阻撓,身上的手機幾乎是同時響起,一條羣發信息:停止行動,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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