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花花而言,地球位面的符籙,比手機位面的符籙還要令人討厭。
手機位面的符籙種類極多,雷符不算大類,甚至普通雷符比其他符籙還要貴一些——雷符的攻擊速度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因爲雷修太少了。
可地球界不一樣,很多符籙都是雷符,要不然就是跟雷有關!
以前花花以爲,這是正常現象,直到“異界遊”了一圈,它才發現這是地球的討厭之處。
它甚至考慮到,這是不是因爲地球的靈氣太少了,只有雷電用起來還比較方便?
每每想到這一點,它的心裡總要生出若有若無的哀傷:這就是末法位面的悲哀吖……
不管怎麼說,花花銜尾直追,心裡又有提防,視力又好,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
花花可絕對不想被雷劈中,於是它繼續保持速度往前飛,等它距離對方差不多二百米左右,猛地加速,直接向右側方飛躥。
它這個距離,估算得有點遠,胡道長只是蛻凡高階,他覺得激發雷符,比較合適的距離是一百米到一百五十米,對方提前加速,他是真的沒考慮到。
但是白先生比他要老練很多,看到它猛地前躥,白先生放下手裡的刀,摸出一個圓筒,猛地一按按鈕,“砰”地一聲悶響,一團空氣打向花花。
——嚴格來說,不是空氣,而是一張透明的絲網。
這是白先生準備的底牌之一,用來陰人相當有效,但是剛纔的戰鬥,他們是以少打多,就算網住一個,也沒啥效果,對方可以慢慢掙脫,現在是以多打一,這玩意兒就派上用場了。
但是花花的速度,是馮君都要驚豔的,它猛地向斜下方衝去,就避開了這張大網。
既然已經開始了,它毫不猶豫地掣出三張驚雷符,快速激發。
你們想劈我?還是我用雷劈你們吧!
它的反應還真沒有錯,胡道長才要激發手裡的符籙,被雷一劈,頓時冒着青煙摔倒在地。
另外的小齊和白先生,比他也好不到哪裡去,齊齊栽倒在地。
這驚雷符是馮君給花花的,因爲它是莊園裡的戰力第二,又是簽了契約的,所以馮君對它比對其他人都要大方——法器都可以隨便挑。
劈倒三個人之後,花花飛過來,爪子上還抓着三張驚雷符……反正它有六條腿,肯定夠用。
等它看到胡道長手上的符籙,忍不住勃然大怒,好小子,差點就中招了!
其實它是冤枉胡道長了,胡道長這次準備的不是雷符,而是壓箱底的一張劍氣符。
這是他唯一可能對煉氣期修者構成威脅的符籙——雷符他也有,但是蛻凡期能用的雷符,效果也就那麼回事,不可能對煉氣期造成什麼樣的危害。
當然,如果他能明白,花花對雷符有多麼恐懼的話,也許會換一種選擇。
然而現在,這一切都不重要了,花花見到他手上的符籙,真的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直接就掣出了劍氣葫蘆——它還從來沒有拿着此物對人使用過。
但是就在即將催動的一剎那,它還是想起了馮君的叮囑——不要隨便殺人!
於是它硬生生地忍住了催動葫蘆,兩道口水吐出去,直接釘穿了對方的兩條胳膊——我讓你再使用符籙!
它的口水跟利箭相似,而且還有腐蝕性,這兩擊,對方的胳膊基本上就算廢掉了。
然後它一側頭,看向那個打出了飛網的傢伙——這也不是個好東西!
於是它又是兩道口水,擊穿了白先生的兩條腿。
白先生正處於被雷擊的麻痹中——要知道,馮君給花花的雷符,煉氣期修者也不易扛住。
他眼見兩道口水噴出,心中大駭,就想一個翻身躲過,但是沒辦法,他的身體反應跟不上思維,硬生生被對方在大腿上擊出兩個透明窟窿。
白先生疼痛難忍,撕心裂肺地大吼一聲,“我是邁籍華人,你居然敢傷我?”
花花哪裡懂得什麼“邁籍華人”?它根本理都不理,下一刻,它的目光看向了小齊。
小齊見狀大駭,他的身子也正處於麻痹中,於是果斷地往地上一躺,想到那些動物的習慣,他直接四肢向天,露出了柔軟的肚皮——我投降!
人向動物投降,真的很沒節操,但是他是崑崙外圍的幫閒,心說我不是向動物投降,而是向煉氣期的大妖投降——崑崙三秀都折在了洛華莊園手裡,我這麼做也不丟人。
花花倒確實明白這個動作,見狀愣了一愣:我只是一隻蝴蝶,你怎麼能把我當作貓狗呢?
下一刻,它又是一道口水噴出,是擦着對方的頭皮而過,直接將頭髮剃出一道凹槽。
小齊嚇得越發地不敢動了,他並不知道,花花不繼續出手,只是因爲……口水用得太多了。
三人都還活着!花花暗暗地給自己點個贊,然後用靈獸袋裝起三人來。
然後它才施施然飛回山洞,靈獸袋一抖,放出了三個人。
莊昊雲和三個堂兄弟面面相覷,一時間連驚恐都忘了,心裡是濃濃的愧疚:尼瑪,我們七個人還帶着兩支槍,戰鬥力居然……比不上一隻蝴蝶?
山下的幾名重傷員已經得救,目前還有人向山上趕來,不過對於莊昊雲等人而言,三個元兇被抓回來,他們也可以下山了。
不過近期……最好還是派一些人在石洞裡守着比較好一點。
就在這時,白先生有氣無力地發話了,“我是邁籍華人,我要求馬上聯繫邁瑞肯領事館……你們會爲你們的無禮付出代價!”
他知道自己跟花花沒法溝通,少不得就要威脅一下莊家的人——禽獸不懂人言,我就不信你們也不懂。
莊昊雲聞言大怒,他被抓住之後,審訊他的時候,下手最狠的就是姓白的和姓齊的,他走上前就是一腳,直接將對方踢得打了好幾個滾。
他惡狠狠地發話,“麻痹的,邁瑞肯的就牛?勞資還是華夏公民呢,被你們無緣無故地綁架……告訴你,大清已經亡了!”
白先生的嘴裡,汩汩地冒出鮮血來,他慘笑着發話,“那你們就等着邁瑞肯的怒火吧!”
他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小刀,直接戳向了自己的心臟。
花花是比較警覺的,但是它做夢也沒想到,對方想的是自殺。
這時候再救,就有點來不及了,莊昊雲心裡殺心大起,冷冷地看一眼胡道長和小齊——要不要把他倆全部幹掉呢?
這個石洞,是莊家的大秘密,外國人死在這裡的消息傳出去,招來警察,簡直是必然的。
而莊昊雲是商人,能做到這麼大,絕對不會是純粹的良善之輩。
小齊被他這一眼嚇了一大跳,他下意識地求饒,“莊總,此前多有冒犯,但是……我是無心的,請您海涵。”
莊昊雲的心情平靜了一些,伸手去摸白先生的口鼻,已經是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他深呼吸幾口,強行令自己平靜下來,然後擡起頭看向花花,“還請花上仙拿個主意。”
莊昊雲本來是想把這三人送進警察局,好好地炮製一番,以泄心頭之憤,但是知道對方有一個邁籍華人,還自殺了,他心裡就打起了鼓。
花花拿出腎機,衝他晃一晃,他馬上就懂了,於是笑着點頭,“是,這得聯繫一下大師。”
花花撥通了馮君的威信,馮君略略一瞭解,就發出了指示,“好了,花花你在那裡等着,我晚上就過去,先讓莊昊雲不要說出去。”
莊昊雲哪裡敢說出去?國際友人死了,還是死在他家秘密的山洞裡。
所以他猶豫一下,居然說了一句,“這倆……也許會走漏消息。”
這就是你小氣的地方啊,馮君沉吟一下發話,“你放心好了,這事兒你最初也是受害者,先讓你妻子撤案吧。”
莊昊雲一想也是,不管將來別人能不能懷疑到他,現在先撤了失蹤的報案再說,否則警方一直在找自己,保不定還會產生什麼變數。
然後他也沒有繼續等在石洞裡,而是麻煩花花幫忙,把自己和那三人都搬到了十里地之外的一處山谷裡,還給馮君留了地圖。
當天晚上,馮君就帶着楊玉欣、史密斯和徐曼莎趕到了,使用的當然是光陰梭。
徐曼莎和史密斯都聽說過飛行法器,但是乘坐還是第一次,光陰梭降落的時候,兩人臉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這種超越常識的存在,太挑釁大家的認知能力了。
史密斯還好一點,臉上只有一些茫然,但是徐曼莎臉上,卻是死灰一般。
莊昊雲在一個石縫裡,點燃了一堆火,一邊給馮君指引方向,一邊抵禦凌冽的山風。
光陰梭在石縫前落下,花花先飛了出來,落在了馮君的肩頭,“我幫莊昊雲療傷了!”
“行,回頭給你補充點丹藥,”馮君隨口回答,他對公私還是分得很清的,莊昊雲這一次吃苦,雖然是莊家的磨難,但是也跟洛華沾邊。
沒有他的注意,莊昊雲未必會扯進這件事情裡來,所以他不會說治療費什麼的,身爲講究人,事事都要講究,“不過下一次療傷,你得先跟我說一聲……徐曼莎你什麼意思?”
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很有點冷厲,因爲徐曼莎已經跪在了那裡。